林川聽曹操把這詩念出來,知道他的意思,這是要對自己施壓。
也表示他無孔不入,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表面不談公事,話裡話外還是這一手。
林川哈哈一笑,對身邊徐盛道:“用筆記下來,某日,曹丞相偷聽林川情話!”
徐盛諾了一聲,果然要找紙筆,自然也找不到。
衆人聽得臉上變色,這是公然要讓丞相臉上掛不住啊。
曹操忽然爽朗大笑:“林大人認真了,玩笑爾!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他本來想取笑一番林川,結果給自己鬧了個醜事。
賈詡急錯開話題道:“久聞大人詩詞歌曲造詣非凡,今日不如唸詩一首,也助大家酒興。”
衆人齊聲起鬨,大聲要林川做詩一首。
畢竟,這麼短時間內要作一首詩,天下也沒幾個人。
無非是想看看林川的吹噓到底有幾成純金。
或者讓林川也出個醜,算是平衡。
“林大人,你自詡爲詩才一絕,怎麼?今天怯場?還是怕了?”
曹操道:“林大人何時怯個場,今日作不出,以後再慢慢作也不遲。”
林川道:“既然如此,當三步內成詞!”
衆人大駭,三步內作一首詞?
難道此人真的通天不成?
曹操大叫道:“好!我等洗耳恭聽,請!”
“請……請……請……”
衆文武激動了。
徐盛心裡緊張,大人之才自然沒得說,可也沒聽說過他能三步成詩詞。
而且大人的主要本事並不在於詩詞,不禁有點當心。
林川站起身,在衆目睽睽之下邁出一步……
三步一完,林川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戰國諸雄稍遜風騷,一代天驕西楚霸王,只識彎弓謝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林川一念完,大廳裡一陣鬨然喝彩。
“好好好……”
曹操道:“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正合我意,好好好!”
他把自己也代入了那個風流人物。
“林大人果然天下絕代之才!”
衆人也忍不住喝彩。
所有人全部站起身,欽佩地看着林川。
賈詡、郭嘉、程昱等謀士都學富五車,自認爲別說三步,就是三年,也做不出這種好詞。
衆人不禁暗暗搖頭,驚爲天人。
雖然這詞裡說漢皇帝不懂文采,雖然現在還是漢朝,但名存實亡,也不會有人敢說大不敬。
但林川敢這樣說,也充分顯示他的膽識,也證明他的野心。
此詞極爲霸道,將前朝所有人都說了個遍,就沒一個真實中用的。
可見林川此人心中實在眼高於天。
郭嘉道:“此詞一出,只怕今後才無人敢作詞,可稱爲絕後之詞。”
衆人默然點頭,大讚過後,都在思索……
衆武將雖然不會作詞,但也知道這詞的深意,他們都暗中思索,林川這人如果不能歸順丞相,日後將是自己的最大的勁敵。
曹操嘆息道:“我也曾喜歡作詩詞,今後怕是不敢再出醜了!”
衆人默然,或者都沉浸一種氣氛中,也或許在一種震驚中感覺到一種壓抑和恐怖。
林川只怕真如他自己所說,天下第一全才。
無人可比……
這裡只有劉備有點不高興,他現在還在想着中興漢室,而這詞裡面卻在數落漢帝。
但他也不得不暗自承認林川這人,日後必非常人。
他忽然在琢磨要不要投奔林川。
如果能勸動他,爲漢室效力,漢室就中興有望。
一陣大聲稱讚後,是一陣子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想着心事,因爲這首詞的心事。
曹操道:“確實是絕妙之詞,我一生也作不出這三步詞。來!爲林大人乾杯!”
衆人醒過神來,一齊爲林川舉杯。
賈詡忽然道:“來人!以紙筆記下,林大人於今日爲丞相獻上三步詞!稱丞相爲當今風流人物。”
衆人一聽,都高興起來,大聲叫妙。
衆武將更是喜形於色,還是這姓賈的有急計。
賈詡這是學林川的,以其之道還其人之身嘛。
林川仰天哈哈大笑,心想這賈詡有毒士之名,果然是時刻不忘記算計自己。
賈詡道:“大人何故發笑,莫不是對丞相敬仰之餘,還要作詩一首獻給丞相?”
許褚道:“好好好!大家不防再聽林大人爲丞相作一首!”
衆人都知道當日許褚得罪林川,結果吃了板子,今天賈詡又當面爲難他,倒要看看他又如何發作!
林川大笑完,忽然道:“我要如廁!”
衆人驚掉了下巴,不禁面面相覷,這是哪裡跟哪裡?
林川道:“丞相可有錦布?”
那個時候如廁並沒有紙,都是棍子,生活高級的纔有布用。
見林川不像是說假,急身要走,雖然是大不敬,但也沒人敢說什麼。
也不敢附合他。
曹操正在興奮中,道:“不防,大人內急要緊,我這裡到是有錦布!”
說完果然從懷裡掏出自己的一絹錦帕,旁邊侍者接過,恭敬遞給林川。
林川接過,對徐盛道:“記下,某日丞相爲林川如廁送上帛布!”
說完匆匆而去。
留下一堂的人目瞪口呆。
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曹操面紅耳赤,即始終不作聲。
徐盛又悄悄看向一邊郭嘉,此時正好見郭嘉看向自己。
徐盛擠眉弄眼,郭嘉皺皺眉,心想難道林川對自己有什麼話說。
眼見徐盛也悄悄從角門出了大廳,也跟着過去。
見郭嘉出來,徐盛依照來時林川的叮囑,對郭嘉道:“大人在天中山營內第一次見林大人時,可還記得林大人所說。”
郭嘉當然記得,而且還一直放在心上。
立即道:“當然記得!莫不是大人現在願意告訴我那個賊人是誰?”
徐盛低聲道:“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有人知道,大人讓他在南城門外向陽坡等你!”
“他會告訴你!請大人現在就去!”
郭嘉立功心切,急點頭。
然後果然對曹操說,自己有事先退一步,曹操自然不疑心。
郭嘉走後……
許褚大聲道:“丞相,林川此人好生無禮,丞相如此待他,他卻對丞相一再冒犯!”
“聽說天下有才之士都行爲不端,只要他有心於朝廷,這點小事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