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陰雲的曹仁一擡頭,臉色驟然鐵青。
“你就是衛仲道?”
和八字鬍說的不同,原本的五個人,現在就剩下了兩個。
爲首一個年輕人,長得不錯,嘴角掛着高深莫測的笑。
而身後一人,則高舉着一面大旗,大旗的正中間,正是一個黑色繡金的“衛”字。
這不是衛仲道,還能是誰?
看着曹仁驚慌的臉,衛仲道呵呵一笑。
“可不就是衛某,上將軍,久仰大名了。”
和他想的一樣,恢復如初的環境,給曹仁內心和他的軍心,都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單從這個角度講,這兩萬積分,花的就值了。
想將曹仁打哭,就先要讓他絕望,眼下這一步,已經成功了。
看着衛仲道嬉皮笑臉的樣子,曹仁臉上覆蓋的陰雲,明顯更厚了幾分。
他指着地上的屍體,咬牙切齒的道。
“這都是你乾的?”
只帶一個人,就敢直面他的八萬大軍!
侮辱!
明晃晃的侮辱!
衛仲道非但笑容不減,反而更加和煦了幾分。
“怎麼樣,驚訝嗎?”
“曹仁,說實話,不是衛某多強,主要還是你這些人馬的襯托。”
“衛某就不明白了,曹操手下有本事的,也算不少了。”
“怎麼偏選了你這麼個只會要錢的,來打冀州,是時代不同了,還是曹操實在不行了?”
“回去吧,衛某不想殺你,離開冀州,接着做你的要錢太守去吧。”
“如此,你還能苟延殘喘安度餘生,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曹仁都快氣炸了,他此生最厭煩的四個字,就是要錢太守。
加上莫名其妙的死了這麼多人,他就是想想在返回兗州,那也是不可能了。
拋開曹操不講,身爲上將軍的他,都沒法跟手下的軍士交代。
念及此處,曹仁凝眉喝道。
“你這會妖術的豎子,休要猖狂,本上將軍今日先破了你的妖法,再砍了你的腦袋。”
說着,他將這些年聽過的見聞,仔細想了一遍後,連忙朝身後的軍士道。
“古老相傳,污穢之物可破解妖術,聽好了,大夥立刻開閘放水。”
“再將排出的污穢,全淋到頭上,如此衛仲道就沒咒可唸了。”
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八萬軍士沉默了一下,就齊齊的解開了腰帶。
見狀,衛仲道差點笑出了聲,把高科技當妖術,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要不得,要不得!
他就要繃不住的時候,對面的曹仁,也下馬背對着他,掏出了傢伙。
很快,幾萬個雙手捧着尿的曹兵,就猛地一咬牙,將手裡的穢物,全澆到了頭上。
爲了幹掉衛仲道,給死去的兄弟報仇,這些人也是拼了。
酷暑行軍,火氣本來就大,眨眼之間,一股極爲騷臭的味道,就在衛仲道面前沖天而起。
同樣滿頭尿騷味的曹仁,非但不以爲忤,還哈哈大笑道。
“衛仲道,這下就算你有通天手段,也使不出來了。”
“聽令,此賊妖術已被本上將軍破解,給我衝上去,剁碎這個畜生。”
話雖如此,說話的同時,他還是極爲謹慎的,將周圍的環境,細細的看了一遍。
見沒有伏兵的跡象,暗暗放了心的他,這才下了全軍衝殺的命令。
妖術已破,就算你衛仲道再能打,還能是我八萬大軍的對手?
再說了,他早就知道,渤海只有三萬人,就是真有伏兵,也沒什麼可怕的。
見散發着尿騷味的八萬曹軍,全部抽出了兵器,衛仲道悠然道。
“上將軍,你們帶傘了嗎,馬上就要下雨了?”
曹仁下意識看了眼天空,見晴空萬里後,這才高聲罵道。
“衛仲道,你還敢妖言惑衆,本上將軍沒工夫跟你磨牙,弟兄們,給我剁了他。”
衛仲道悠悠的嘆了口氣。
“那好,既然如此,你就來吧。”
話說完了,可他卻連拿出霸王槍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八萬曹軍蜂擁而來時,曹軍的頭頂,頓時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轟鳴。
巨大的陰影下,衆人還沒擡頭,雨點一樣的液體,頓時從天而降。
還真下雨了?
難道澆在頭上的尿失敗了,衛仲道還能用妖術?
但很快,他就感覺這突然出現的雨,有些過於粘稠。
隨即,曹仁的瞳孔,猛然縮成了針孔。
“不好,是火油!”
火油從天而降,這不是妖術,又是什麼?
眼見飛艇上的后羿,已經用水槍,將火油全澆在了八萬曹軍身上,廉頗冷喝道。
“放箭!”
虞姬二話沒說,舉起手弩,就將一支帶火的羽箭射了出去。
呼——
足以烤熟一切的大火,瞬間沖天而起,就連官道旁的密林,都又一次被大火吞沒。
但認定這絕對是妖術的曹仁,卻十分的淡定,他對着數萬渾身起火的軍士道。
“鎮定,這都是幻覺,你們頭頂的穢物,可破除一切幻像。”
幻覺你奶奶,眼見再過一會兒,八萬人就要燒沒了,披風起火的副將,趕忙大聲道。
“上將軍,不少人已經被燒死了,這是貨真價實的大火。”
“一切都是衛仲道的詭計,下令撤軍吧,不然軍士們就全完了。”
說着,他趕緊一個打滾,將身上的大火給撲滅了。
曹仁卻好像吃了秤砣,打死了也不撤。
“那是你們心不誠,你們看看本將,我跟你們呆在一起,我怎麼就沒起火?”
“都保持平常心,眼睛一閉,一切就都過去了。”
他這麼安全,自然是衛仲道的叮囑,和后羿噴油時的特殊照顧。
副將雖然不知道,曹仁爲何平安無事,但心中卻還在不住的大罵。
去你奶奶的,屍體上的肉香都飄出來了,再過一會兒眼睛一閉,這輩子都過去了。
曹仁安靜等待妖術解除的時候,他身後的軍士,已經一片片極爲痛苦的倒了下去。
火油本就猛烈,加上衆人瘋跑帶動了氣流,大火頓時越燒越旺。
等曹仁發現不對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身後的八萬人,全變成了焦黑的屍體。
看着衛仲道譏諷的笑,曹仁只覺眼前一黑,一頭栽落馬下。
“不,這不是妖術,是真的,都是真的。”
“我奉丞相之命,率十萬大軍征伐渤海,竟然被衛仲道三五個人,打的全軍覆沒。”
“可笑我還以爲是什麼妖術,親眼看着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個個倒在了大火之中。”
“衛仲道……你……我……啊……”
想想頭上的尿、方纔的篤定、屍骨無存的劉岱,曹仁捂着腦袋,就是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怪我,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弟兄們,我曹仁沒用,我對不起你們……”
他趴在地上,死死捶打着焦黑的土地,被濃煙燻黑的臉上,全是頹然和悔恨。
要不是方纔咬死了不退兵,眼下的局面,也不會到了這步田地。
說着,在衛仲道無比期盼的眼神中,他眼中的淚水,終於稀里嘩啦的留了下來。
衛仲道見狀,在心頭跳着腳高聲大喊。
“系統,哭了,你快看,曹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