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三郡結盟,太史慈入揚州 щщщ▪TTKΛN▪¢ 〇
陸康老了,雄心不似以前。
守住皖城,可以保住陸康的名節。
將來史書之上,也能給陸康評一個忠烈之名。
因此,陸康對華緝說的三郡結盟不怎麼感興趣。
哪怕是得知袁術被生擒,也不能讓陸康下定決心。
但陸議跟諸葛亮皆爲昆仲,成了劉備和鄭平共同培養的門生,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世家最重的就是傳承。
誰也不想故去之後,家道中落。
而如今,吳郡陸氏的利益跟劉備和鄭平綁到了一起。
幫劉備,就是在幫吳郡陸氏!
這不得不讓陸康考慮,三郡結盟共抗孫堅對吳郡陸氏的未來影響。
想到孫堅若是再回江東,必然還會再攻皖城,陸康再次遲疑了。
良久。
陸康徐聲道:“康成公之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如此佈局,老夫連拒絕的理由都尋不到了。”
“阿議能成爲鄭氏門生,是他的福澤。”
“老夫,又豈能不助阿議一臂之力。”
華緝拱手一禮:“如此,在下便先行前往豫章,說服兄長結盟三郡。”
待得華緝離開,陸康不由再次感慨:“天下俊傑何其多也。阿議雖然遇到了貴人,但今後的成就如何,也難以定論。”
“老夫年近七旬,也沒多少年頭可活,大概是看不到阿議的成長了。”
“阿議個性跳脫,雖然聰慧但沉澱不足,難以跟天下俊傑爭鋒。”
“當有謙遜之心,厚積薄發,方可成大事。”
想到這裡,陸康回了一封書信,交由長子陸俊:“阿俊,你替老夫去趟臨淄城,將此信親手交給阿議。”
“再以長輩之名,給阿議改個名字吧。”
陸俊道:“父親想給阿議改爲何名?”
陸康道:“《尚書.大禹謨》有言: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可改名爲遜,一日三省吾身,方可成大器。”
豫章郡。
華緝見到了闊別數年的兄長華歆。
在南陽時,華緝聽聞華歆被袁術扣押,孤身前往,但未能見到華歆。
如今再見,卻是奉命來遊說華歆。
世事無常,令華緝不由有些感慨。
忽聞華緝到來,華歆亦是欣喜不已:“子誠在顯謀麾下做事,今日怎有空來豫章?”
華緝難掩闊別重逢的喜悅,笑道:“爲私事而來,亦是爲公事爲來。”
寒暄一陣。
華歆邀華緝來到內院小酌。
看着華歆準備的濁酒,華緝卻是拿出了自帶的青州美酒,酒罈上還貼着仙人釀三個字。
“兄長勿怪,這濁酒愚弟喝不慣了。”
“正好來的時候,帶了幾壇仙人釀,與兄長共飲。”
華歆本來還想說這濁酒味美,還未開口就聞到了仙人釀那獨特的香醇,看到了那如山泉水般清澈的酒水時,頓時將對濁酒的讚美咽回了肚子。
“子誠,你這是哪來的美酒?如泉清澈、香醇入脾,這一罈至少得千金啊!”華歆不是嗜酒之人,偶爾也會小酌兩樽。
華歆平日裡要邀請或者赴宴,對各種酒見識也不少。
華緝笑道:“除了顯謀兄,還能有誰能釀出如此這般的神仙佳釀?”
美酒入喉,這冬日裡的寒氣也減了不少。
華歆詢問正事:“子誠,你這次來豫章郡,是爲了何事?”
華緝道:“顯謀兄有意,促使廬江郡、豫章郡和會稽郡,三郡結盟共抗孫堅。”
“愚弟已經去了皖城,廬江太守季寧公已經同意結盟,若兄長有意,愚弟將持兩家書文前往會稽郡尋王朗。”
華歆沒有立即回答,斟酌片刻道:“揚州自有朝堂的刺史,要對抗孫堅,只需聽揚州刺史的命令即可,何必要三郡結盟?”
華緝輕笑:“兄長又豈會看不清局勢?劉繇若真有平定揚州的能力,又豈會被孫堅自吳郡驅逐?”
“劉繇不識大局,因私廢公,更是擅自扣押青州在吳郡購買的戰船,迫使孔北海的結義兄弟、前吳郡太守盛孝章棄官而逃。”
“劉繇本事不足,又惹得士民怨恨,早已是衆叛親離。”
“這揚州,需要一個有名望、得人心的名仕來安撫各郡。”
“若兄長有意,可出任揚州刺史。”
華歆搖頭:“劉使君尚在,我又不得皇命,豈能出任揚州刺史?此事不可再談。”
華緝笑道:“顯謀兄知曉兄長秉性清正,也未讓愚弟帶來任命。”
“兄長雖然未得皇命不能出任揚州刺史,但這豫章太守卻是天子任命。”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兄長定然不忍見逆賊孫堅在揚州恣意掀起兵禍,讓揚州士民身陷兵禍恐懼之中。”
“所以這三郡結盟之事,想必兄長已經準備答應了。”
華歆再次打量華緝,彷彿要重新認識華緝一般,內心不由多了幾分欣慰:“子誠辯才,遠勝昔日了啊。”
“愚兄已經辯不過你了。”
華緝拱手一禮:“愚弟不過是奉令而爲,是兄長在謙讓愚弟。”
華歆大笑:“子誠過謙了,以你今日表現,不枉多年苦讀了。”
“只是愚兄長於政務,對軍略不擅長,即便結盟三郡,也未必能抵擋得住孫堅的百戰之兵啊。”
華緝輕輕搖頭:“兄長勿憂。算算時間,青州的飛軍營已經跟着鹽商的船隻抵達會稽郡了。”
“飛軍營的主將兄長也認識,正是顯謀兄的結義兄弟,東萊太史慈!”
“飛軍營的軍師,則是河北名仕沮授沮公與。”
“同時,管承的戰船也會留在會稽郡。”
華歆驚道:“顯謀這是要圖謀揚州?即便沒有愚兄的響應,也不會影響顯謀圖謀揚州的佈局吧。”
華緝點頭:“顯謀兄行事周全,不論三郡是否結盟,都不會影響核心的佈局。三郡結盟共抗孫堅,不過是讓顯謀兄的佈局更加的縝密完美。”
“亂揚州者,以袁術孫堅爲首。”
“這一次,顯謀兄要讓袁術和孫堅,在揚州無立錐之地。”
華歆起身。
華緝帶來的消息,太過於震撼了。
華歆在豫章郡消息閉塞,很難縱觀這揚州局勢的變化。
如果不是華緝到來,華歆壓根就猜不到,鄭平會圖謀揚州!
華歆琢磨:“孫堅驍勇,即便太史慈有管承相助,也未必會是孫堅對手。”
“子誠不知,除了陸太守的兵馬,愚兄的兵馬和王太守的兵馬,都難堪大用。”
“而且這江東局勢複雜,有太多的勢力盤根錯節,又有山越人時常侵擾地方。”
“想抗衡孫堅,還是太難!”
“若是惹惱了孫堅,這豫章郡,愚兄就護不住了。”
華歆謹慎,但也缺少魄力。
畢竟華歆主修的是文事政務,擅長的是文治而不是武治。
若是在盛世,華歆是個十分合格的豫章太守,但在亂世,華歆文治有餘武治不足。
華緝飲酒一樽,笑道:“兄長過於膽怯了。”
華歆皺眉:“子誠,愚兄是豫章太守,要護一郡安危。”
“武備不足,妄動刀兵,那就是在給豫章郡招來禍事。”
“若能護一郡士民,即便膽怯些又有何妨?”
華緝跟着鄭平的時間久,對華歆的這種想法並不認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兄長想護一郡士民,奈何這揚州還有虎狼未除。”
“不除虎狼,即便委曲求全的託庇於虎狼,也只是讓禍事延了時日。”
“要護這一郡士民,只有除掉虎狼,方可保一方平安。”
華緝侃侃而談,一陣陣的辯詞,讓華歆難以招架。
看着意氣風發的華緝,華歆不由長嘆:“若愚兄不願結盟三郡,顯謀還有什麼後招?”
華緝盯着華歆,不假思索地道:“大概,會換個豫章太守。”
華歆的雙眼猛地睜大,眼神也漸漸變得嚴肅:“換個豫章太守?憑什麼?”
華緝凝聲道:“就憑青州劉使君,有假節之權;不從命者,皆視爲袁術一黨。”
“袁術一黨擁護的是涿城的天子,那麼對於長安的天子而言,就是叛逆。”
“討伐叛逆,是長安的天子,賦予劉使君的權力!”
頓了頓。
華緝輕嘆:“兄長,原本這次的差事,是禰正平來辦的。但愚弟擔心禰正平會跟兄長言語起了衝突,故而才請命來此。”
“兄長,顯謀兄全力輔佐劉使君,爲的就是匡扶漢室。”
“在匡扶漢室的這條路,顯謀兄是不會容忍有人攔路的。”
“即便兄長跟顯謀兄有舊,若是擋了顯謀兄的道,兄長的前途也就難以預料了。”
這略有威脅的話,讓華歆聽得有些蹙眉。
若是禰衡來,華歆說不準就將禰衡亂棍打出了。
但來的是華緝,華歆卻不得不去多考慮。
良久。
華歆面色複雜的看向華緝:“三郡結盟共抗孫堅,是要三郡都聽太史慈的號令吧。”
華緝沒有隱瞞,點頭道:“子義兄是顯謀兄可以絕對信賴的人,也是平定揚州的關鍵人物。”
“雖然子義兄現如今的能力不足以獨當一面,但有公與先生相助,足以助子義拉攏揚州的名仕豪傑。”
“換而言之,子義兄最終會以平定揚州的功勞,出任揚州牧。”
讓太史慈負責揚州,而不是讓張飛負責揚州。
這本質上是劉備跟鄭平在共同利益上的一個均衡分配。
太史慈雖然投劉備的時間早、又是鄭平的義兄弟,但在青州的地位一直都不高。
哪怕是牽招,都當了兵曹從事。
而太史慈一直都沒有一個明顯的定位。
以前大家都在青州,致力於發展青州,能分的利益不多,倒也不會有什麼矛盾。
而如今,青州開始了制霸黃河以南的戰略佈局,這利益就得相對公平的分配了。
關羽是劉備的義弟,讓其立功出任徐州牧,這是無可厚非的。
若劉備沒有依靠鄭平就立足青州,那麼揚州牧就得由張飛來出任。
然而,劉備自立足青州到現在開始跟黃河以南的豪傑爭鋒,鄭平是最大的功臣。
可鄭平又不能直接統兵立功、牧守一方,那麼鄭平的義兄弟、飛軍營的主將太史慈,就成了在揚州立功的不二人選了。
太史慈代表的,就是以鄭平爲首的青州士族利益!
所以,即便太史慈不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來揚州的依舊是太史慈而不是張飛也不是牽招。
能力是可以磨鍊的。
在鄭平將佈局揚州的計劃傳訊給劉備後,劉備就下令讓沮授協助太史慈一同南下。
最終。
華歆在華緝的勸說下,同意了三郡結盟。
不過,華歆隱瞞了劉繇如今在豫章郡的情報。
倒不是華歆有什麼異心,而是華歆擔心華緝得知劉繇在豫章郡的情報後,會讓劉繇出現什麼意外。
畢竟,只有劉繇死了,太史慈才能順理成章的暫領三郡。
會稽郡。
太史慈和沮授的到來,以及停靠在會稽郡近海的大量戰船,讓王朗不由心有忌憚。
不知太史慈和沮授來意的王朗,硬着頭皮跟虞翻出城來見。
“王太守,有元達先生書信在此。”
太史慈一見王朗,就奉上了趙昱的書信。
王朗跟趙昱是好友,見太史慈沒什麼惡意,又奉上趙昱的書信,王朗心中的忌憚少了許多。
快速的掃了一眼趙昱的書信,王朗的表情也逐漸嚴肅:“太史將軍,劉刺史雖然兵敗,但並未死亡。”
“我等若是推舉你來暫領揚州,恐怕會惹怒了劉刺史。”
太史慈笑而不答。
沮授卻是辯駁道:“劉繇奉命平定揚州,卻接連損兵折將,以至於吳郡和丹陽郡都落入袁術之手。”
“青州劉使君有天子親賜的節杖,可代天巡狩,平定諸郡亂黨。”
“劉繇如今不知所蹤,揚州卻不能一日無主。”
“以太史將軍暫領揚州、整肅揚州兵馬,將袁術在揚州盤踞的亂黨逐一掃滅,纔是當前緊要之事。”
“王太守不願聽命劉使君的節杖號令,這是何意?”
沮授曉以大義,以節杖來說王朗,頓時讓王朗如芒在背。
王朗連忙解釋道:“誤會!我身爲漢臣,又豈會不聽皇命?劉使君有天子節杖,我自當聽其號令。”
“只是會稽郡兵馬匱乏,恐怕難以跟吳郡和丹陽郡抗衡。”
沮授凜然而道:“無妨!廬江太守跟豫章太守皆跟劉使君有舊,王太守只需要聽命行事即可。”
王朗頓時肅容:“廬江和豫章也得了號令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