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黃忠辭官,鳳雛被忽悠了
兩日後。
黃忠下定了決心,前往州牧府向劉表請辭。
劉表雖然有些遺憾,但也同意了黃忠的請辭。
畢竟黃忠就這麼一個獨子,若劉表執意不許黃忠請辭導致黃敘病重而亡,那劉表就是在跟黃忠結死仇了。
劉表還不至於如此愚蠢!
“漢升不必愧疚,替令郎治病更重要。”劉表很大度,又令人拿出一些金銀贈給黃忠。
黃忠心中有愧,婉拒了劉表的賞賜:“末將辜負了使君的厚愛,不敢再受使君財物。”
待得黃忠離去,劉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蔡瑁自外而入,見劉表眼神複雜,於是問道:“使君,黃漢升爲何來此?”
劉表掃了蔡瑁一眼,道:“漢升獨子病重,是來請辭的。”
蔡瑁頓生疑惑:“只是病重,請假便是,使君通情達理,難道還會苛難不成?”
劉表輕輕呼了一口氣:“張神醫要跟着沛國來的華神醫北上,漢升擔心獨子病情,於是決定辭官北上。”
蔡瑁略思一陣,就猜到了原因:“哼,必然是那張飛以黃漢升獨子患病來要挾,否則黃漢升又豈會輕易辭官?”
“使君,不能再讓張飛待在襄陽了。”
“連黃漢升都辭官,誰知道這今後還會不會有其他人被張飛誆走?”
劉表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否掉了蔡瑁的提議:“張飛是代表玄德而來,老夫豈能輕易驅逐?”
“若是驅逐,豈不是在跟玄德爲敵?”
“黃忠只是南陽一武夫,家道早已中落,老夫看他武勇才讓他當中郎將輔佐磐兒。”
“即便真去了青州又能如何?終究只是一武夫。”
“不必爲了區區一個黃忠,而去得罪玄德。”
蔡瑁心中更恨劉備。
黃忠辭官後,就來尋張飛。
由於手段有些髒,張飛心中過意不去,當即就讓黃忠出任銳士營副將,又承諾黃敘以後不能習武就送黃敘去青州官學,拜入鄭玄門下。
青州六營的主將,都是有推薦名額的。
這也是鄭平給劉備建議的,目的是爲了讓青州六營的主將能施恩部將,讓將士的戰鬥力更強。
而這些被推薦的部將子侄,也能作爲年輕一輩的骨幹培養。
至於會不會讓青州六營主將尾大不掉?
鄭平的理由很直接,且不說青州六營的主將都是劉備親信的。
哪怕這羣六營部將受到蠱惑要反,這些部將的兒子都受的是劉備的恩義、鄭玄的教誨,也不可能跟着自家父親去謀反。
這纔是真正的攻心。
攻的就是六營部將的子侄之心。
黃忠一聽張飛的承諾,心中更是感激。
在詢問過張機和華佗後,黃忠就明白黃敘的病即便好了,以後能不能上戰場還兩說。
可若能有機會拜入鄭玄門下,棄武從文,那也是一條不錯的道路。
在黃忠正式加入銳士營不久,司馬徽也傳來消息,要給張飛引薦龐德公的侄兒龐統。
張飛大喜。
這南下最核心的一個目的,就是請龐統加入銳士營。
由於龐統是龐德公的侄兒,張飛深知直接去請太唐突,這纔有先遊說司馬徽、再由司馬徽引薦的順序。
於是張飛帶着黃忠就去向朗的府邸。
原本黃忠是不想去的,畢竟黃忠跟司馬徽這樣的名仕之間沒什麼交集,也不知道如何去跟這些名仕打交道。
但張飛卻告訴黃忠,多結識一些名仕,以後對黃敘有好處,黃忠這纔跟着張飛一道。
作爲劉備的義弟,張飛的軍政水平比起關羽要差上一大截,但也不是純粹的粗莽武夫。
若要綜合評價,張飛其實也能勉強算是半個軍政兩棲型人才。
這也是鄭平讓張飛獨自來襄陽的原因之一。
對於劉備而言,關羽和張飛的能力越強,今後的地位才越穩固。
主弱臣強,往往都是取禍之道。
因此,鄭平纔會初見關羽的時候就贈兵書、促使關羽成了盧植的親傳弟子,又時常勸諫張飛收斂脾氣等。
鄭平很清楚,只有將關羽和張飛的能力跟地位匹配後,劉備才能穩坐後方,以關羽和張飛爲左膀右臂,號令天下。
來到向朗的府邸,張飛見到了慕名已久的龐統。
龐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敦厚有禮,擱人羣裡都認不出來。
反觀諸葛亮,卻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氣質,能一眼在人羣中辨認出來。
在張飛打量龐統的時候,龐統也在打量張飛。
畢竟司馬徽會主動造訪龐統,是因爲張飛的緣故,龐統很好奇,張飛跟自己沒見過面,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才學的。
龐統這些年一直都在謙遜的求學,很少展現出過人的天賦。
哪怕是龐德公都不清楚自家侄兒的才學。
“這位想必就是龐先生了。”張飛一見龐統,就大步湊前,拱手一禮:“俺叫張飛,是青州六營第一營銳士營的主將,俺大哥是青州牧、徵北將軍、臨淄侯。”
“俺對龐先生慕名已久,今日一見,龐先生果然氣質內斂高雅非凡,俺跟龐先生一見如故,願請龐先生出任銳士營軍師一職!”
這坦率直接的招攬,直接驚呆了衆人。
原本還在打量張飛的龐統更是腦子如宕機了一般。
慕名已久?
我什麼時候有名了?
你怎麼看出我龐統氣質內斂高雅非凡的?
一見如故這詞是這麼用的嗎?
司馬徽卻是深有感觸。
張飛一開始見司馬徽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套說辭,司馬徽覺得張飛不夠真誠,拒而不見了好幾次。
“咳咳,張將軍。”司馬徽壓低了聲音,輕咳提醒。
張飛卻是故意問道:“水鏡先生,是你在咳嗽嗎?你是身體不適嗎?不用擔心,俺如今主持名醫會,華神醫和張神醫都在名醫會,要不俺去請兩位神醫給先生瞧瞧?”
司馬徽兩眼看天,不想搭理張飛。
若不是答應了張飛要去青州,司馬徽早讓向朗攆人了。
然而,司馬徽這反常的舉止,卻再次震驚了龐統。
水鏡先生什麼時候跟張飛這麼熟了?
若不熟,就張飛剛纔的話,跟無禮沒什麼區別了。
良久。
龐統才穩定了內心的情緒,向張飛回了一禮,婉拒道:“張將軍好意,統心領了。只是統才疏學淺,還得留在襄陽求學。”
就在衆人以爲張飛會繼續勸的時候,張飛卻是託着下巴嘀咕:“才疏學淺?不對啊!顯謀先生明明說襄陽龐統跟琅琊諸葛亮一樣,都是當世少有的驚世少年,有佐世之才。”
“難道是誤傳?”
“不過這龐統看起來的確很木訥,反觀阿亮,走哪裡都是鶴立雞羣一般,阿亮比這龐統還小兩歲,怎麼瞧都比這龐統更像是驚世少年、佐世之才。”
“顯謀先生欺俺啊!”
張飛明明是小聲嘀咕的模樣,但這嗓門卻完全跟小聲不搭邊。
龐統心中頗不服氣。
我就謙遜一下,怎麼就成木訥了?
琅琊諸葛亮,很厲害嗎?
我只是平日裡不想爭虛名,一心求學,這才名聲不顯。
哼,少時聰慧,大時未必。
但凡大才,不可自矜自傲目中無人,須得謙遜內斂方有海納百川之器。
“張將軍,那琅琊諸葛亮,真有佐世之才?”向朗忽然出言詢問,顯然有緩和氣氛的意思。
但張飛故意裝作沒聽懂,反而大肆的誇讚道:“俺張飛,從不騙人!”
“淮南劉曄,曾被名仕許子將評爲佐世之才,但顯謀先生卻以爲,阿亮的天賦,猶在劉曄之上。”
許劭海內名仕,最善評人。
淮南劉曄的名聲,司馬徽、向朗、龐統、黃忠都是有所耳聞的。
鄭玄之子鄭平,雖然不是名仕點評而揚名,但卻以弱冠之齡助劉備立足青州,如今更是擊敗了袁術,讓劉備的勢力延伸到了徐揚二州。
以實打實的政績揚名,鄭平的名望已經不弱於許劭。
那麼鄭平點評諸葛亮的天賦猶在劉曄之上,是很有說服力的。
向朗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問道:“方纔聽張將軍說,是青州的鄭先生認爲龐郎跟諸葛亮可以相提並論,所以張將軍才讓家師引薦龐郎?”
張飛點頭:“顯謀先生說,襄陽龐德公有一侄兒名統,年方十五,雖然外表看似樸實,然其經學思謀,早已遠勝南州年輕士子。”
“論其天賦才智,亦不弱於阿亮。”
“俺一想,龐先生這麼有才學,肯定不能讓其他人捷足先登啊,所以俺就希望水鏡先生引薦,好讓俺請龐先生入青州。”
“只可惜,顯謀先生是在誆俺。”
張飛故作一嘆,似乎認定了龐統只是有名無實。
龐統終於忍不住了,向張飛行了一禮,道:“張將軍,統以爲,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張飛暗暗竊笑,回了一禮,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有禮但卻拒人的模樣:“龐先生,是俺唐突了。”
“俺以爲你跟顯謀先生說的一樣,真的有佐世之才。”
“這青州的少年才俊,能當得起佐世之才之稱的,雖然有周瑜、劉曄、諸葛亮、陸遜,但龐先生你也別灰心,你再求學幾年,想必也有機會比得上這四個少年的。”
青州能當得起佐世之才之稱的少年,居然有四個!
龐統心中更不服了!
自己在這襄陽默默求學,不顯山不露水,便是覺得同齡人中沒有能相互探討印證才學的。
結果青州一下蹦出四個!
張飛似乎有意刺激龐統,又道:“若不是魯子敬已經成年了,這佐世之才也得再加一個。”
“其餘人雖然差了一些,如琅琊諸葛子瑜、平原禰正平、平原華緝也是當世少有的才俊。”
“還有年齡更長一些,如冀州的田元皓、沮公與,徐州的陳元龍、張子綱、張子布等諸位先生,都是當世少有的佐世之才。”
這下不僅龐統沉默,司馬徽、向朗也沉默了。
佐世之才這個名號,如今這麼掉價的嗎?
“咳咳。”司馬徽忍不住輕咳兩聲,打斷了張飛的陳述,道:“張將軍,你誤會了,龐郎方纔只是謙遜。”
“謙遜嗎?”張飛愣住,隨即大笑:“原來是謙虛啊!龐先生,你怎麼不早說?俺還奇怪,顯謀先生怎麼可能會看錯人!”
“龐先生,跟俺去青州吧!”
“顯謀先生曾說,這鶴立雞羣,只會讓鶴忘記了翱翔九天之能,唯有羣鶴齊飛,共爭龍鳳之名,方能傲視宇內,不負驚世才學。”
“龐先生雖然天賦不弱於阿亮,但這荊州的少年俊傑太少,有名望的大賢也不多。”
“青州,纔是龐先生你真正能展翅遨遊的地方啊。”
“俺在這裡保證,只要龐先生能當銳士營的軍師,龐先生想跟誰求學,俺都能引薦。”
“即便是當康成公的親傳弟子,俺都是有推薦資格的!”
“俺張飛,從不騙人!”
張飛這口才是越來越好了。
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即來。
一旁的黃忠卻是忍不住眼皮一挑,這話怎麼聽得這麼耳熟?
康成公到底要收多少弟子?
不過黃忠識趣的保持了沉默。
在黃敘的病情脫離危險期後,黃忠的智商也漸漸恢復。
“總感覺這名醫會,是專門給我準備似的。”
“青州這是讓張將軍來襄陽搶賢才了?”
黃忠暗暗嘀咕。
在張飛的“盛情”邀請下,龐統最終同意了出任銳士營的軍師。
本來龐統還想拒絕的,但張飛態度很強硬,不出任銳士營軍師,就不能去青州。
原因很簡單也很直接:
“俺怕龐先生你去了青州,就跑其他營當軍師了。”
“青州六營,以白袍營主將趙雲最是心黑,不聲不響的將破軍營主將孫堅的兒子孫策及其義弟周瑜都誑走了。”
“這孫堅也不是個善茬,自家人被搶了,他居然將女兒許配給趙雲!”
“俺跟你講,這青州六營的主將,除了俺誰都別信,都是一羣心黑手狠的。”
“尤其是俺二哥,最不能信,俺二哥麾下的曲義和田豫,連一個營的自己人都搶。”
“記住俺的話,去了青州,有事就尋俺,俺可以告訴你誰可信誰不可信。”
張飛:二哥,你聽俺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