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笑道:“不說這個,你看那徐庶,有何感覺?”
田豐沉思片刻,搖頭道:“此人心機叵測,城府極深,我看不出什麼,只是一身正氣,確實是大能之士。”
楊辰點頭道:“那人屢屢觀我,卻不過多言語,顯然是不想提早暴露。”
“只是我提及徐州之事的時候,徐庶臉上的哀痛,卻做不得假,此人倒是心繫天下之人。”
田豐搖頭,不做言語。
“罷了,今夜看不出什麼,待明日起身,商討之時,是騾子是馬,就能看的清楚。”
兩人又簡單交談幾句,遂各自歇息。
此時,南陽城內府邸內。
劉關張三人,連同徐庶一起,聚在院中。
張飛先是氣惱罵道:“那楊辰真乃僞君子也!”
“今夜故意提及徐州之事,豈不是故意戳大哥的傷疤?”
“他若是有本事,爲何不率領大軍守住徐州,讓徐州百姓免遭遇難?”
“若非他故意使絆子,讓大哥去討伐那袁術,大哥何至於此?徐州百姓何至於此?”
張飛越說越氣,最後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待明日見到他,定要與他算一算賬!”
劉備關羽二人皺眉,呵斥道:“三弟,不可胡言。”
張飛怒目圓睜,罵道:“大哥,你怎麼到現在了,還在維護那楊辰?”
劉備嘆息道:“三弟,並非我維護他,而是大局不可亂啊。”
“再者,當日徐州之事,那楊辰所言沒錯,是我欠缺考慮,若是我帶百姓一同出走,想必徐州百姓也不會如此受難!”
關羽張飛一聽,詫異道:“大哥,當日我等離開,可是那楊辰的錯啊,你怎麼將罪責歸於自己身上了?”
劉備緩緩起身,看向窗外,雙眼中滿是淚水,痛惜道:“天下之爭,受難的是百姓,對那徐州百姓而言,又有何對錯之有?”
“若是我能帶着百姓離開,興許他們就能少受罪孽,如此,我心裡也不至於如此難過!”
關羽張飛語噎,看向一旁徐庶,眼神示意他開口勸說幾句。
徐庶看着二人目光,輕嘆一聲,言道:“主公,就如主公所言,天下之爭,與百姓而言,無對無錯。”
“此事,你也無可奈何,無需過度自責。”
“現如今,與其哀痛惋惜,倒不如想想如何能破袁術,而後匡扶漢室,造福百姓。”
關羽一聽,順勢言道:“是啊大哥,我們現在關鍵問題,是如何討伐那袁術僞帝,後面更有楊辰逆賊呢,現在哀痛過多,不免浪費時間啊!”
劉備吐出一口氣,擦掉眼淚。
“元直所言極是,元直,今夜你看那楊辰,如何?”
徐庶沉吟片刻,言道:“此人相貌堂堂,眉宇之間英氣逼人,一觀便知非同尋常,雖然年紀輕輕,卻沉穩異常,挾天子以令諸侯,坐擁幷州,冀州,兗州,手握數十萬雄兵。”
“有如此功績,卻沒有見到絲毫傲慢之意,實爲難得。”
張飛聽到這,不樂意了,皺眉打斷道。
“軍師,我聽你說這麼多,怎麼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啊,那楊辰有那麼厲害?”
關羽阻攔道:“誒,三弟,不可無禮。”
徐庶沒搭理張飛,只是皺緊眉頭,輕聲言道。
“再者,那楊辰今夜,屢屢將注意放在我身上,想必已然有所察覺。”
今夜宴會之前,徐庶專門找到劉備,交代他若是提及二破袁術大軍的事情,要劉備將功績攬在自己身上。
目的便是爲了讓楊辰輕視徐庶,以爲也不過是一個碌碌無爲之輩。
只是徐庶沒想到,宴會之上,他還沒有介紹,楊辰就近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之後聽說他自稱水鏡先生學生之後,眼中更是露出懷疑神情,顯然並不認爲如此。
徐庶皺眉不解道。
“只是我奇怪的是,爲何他會如此重視我?按照如今局勢安排,楊辰應當坐鎮幷州,再不濟也要坐鎮大軍纔是,怎會出現在這裡?”
發現楊辰大軍自洛陽前往這裡的時候,徐庶便已經有所察覺。
袁術雖然有十五萬大軍壓在豫州,可畢竟還有三十萬在幷州冀州方向。
他徐庶不知楊辰安排,卻也知曉不應該有大軍出現在豫州。
縱然是要聯合劉備,一同抗袁,這一路大軍也只能用作佯攻截斷,絕無可能成爲主力。
如此說來,楊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更應該在正面抗擊袁術大軍。
可事實是,楊辰來了,不進來了,還帶上了田豐這一謀士。
徐庶自認才略不低,卻也知曉田豐此人智謀絕不在自己之下。
更不要說楊辰,幾年前便已經以謀略才智著稱天下,可謂文武雙全,無所匹敵。
這兩人一同出現在這裡,徹底弄亂了徐庶的打算。
所有的事實都說明了,楊辰對他徐庶很是重視,但爲什麼重視,徐庶很奇怪。
劉備同樣不解,問道:“莫非是因爲你指揮的兩場大戰,大破袁術,讓他心生忌憚?”
徐庶搖頭,“不應如此簡單,若是僅僅如此,只要田豐一人足以。”
張飛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不由得煩躁道:“管他想幹什麼呢,我們坐鎮南陽,他七萬大軍難不成要攻城?我們定然不怕他!”
徐庶看了他一眼,踱步思索道:“現如今,幷州危機,楊辰身爲主公,如何能放下幷州正面,親自率領大軍繞後?”
劉備關羽一想,頓時大爲驚訝。
之前他兩人並未想到這麼多,被徐庶一點,突然明白爲何徐庶如臨大敵。
幷州正面,袁術可是集結了整整三十萬大軍,嚴陣以待。
楊辰不在幷州正面,卻是出現在這裡。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讓他連幷州的安危都不顧?
徐庶思量許久,終於嘆息一聲道:“怪不得水鏡先生對此人讚歎有加,甚至想要親自投靠此人營帳下。”
徐庶看向窗外,面色難受道:“此人謀略,思想之深,我亦不能知曉,縱然是我,也猜不出一絲半毫。”
“此人,太過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