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沉吟了一下,一雙小眼都要眯縫成了一套縫了,隨即敲擊了一下桌子上的鈴鐺,袁福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垂着手,低着頭,恭敬的躬身詢問道:“老爺,可有吩咐?”
袁隗說道:“袁福啊,你出去打聽一下,迎春大街上的損失到底如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哪家的損失最爲嚴重?”袁福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隨後匆匆而走。
袁紹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問道:“叔父,您這是………”
“莫要問,等一下就能知道分曉了!”袁隗一擺手道。
袁隗不想說,袁紹也不好再追問,二人在書房裡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就見袁福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袁隗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袁隗的臉色頓時大變,眉頭輕挑。
“公路在何處?”袁隗怒氣衝衝的問道。
袁福急忙回答道:“哦,二少爺剛纔在孔昱孔大人府上,正往回趕呢,估計一會兒地功夫就能回來了。”
“讓那畜生回來之後,立刻來見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袁公路,當不爲人子。”袁隗滿臉的怒火,火冒三丈的說道。
袁紹還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問道:“叔父,出了什麼事情,讓您這麼生氣?”
“我就說袁術此次回來,爲何會這麼老實,前一段時間,他跑去了淮南………讓我好好爹想想……嗯……應該就是這樣,這混小子定是私下裡收攏了一些人馬,偷偷地帶來了洛陽,他平時和孔昱走地比較近,定然是把人馬藏匿在孔世元的家裡,然後等待時機。”袁隗分析道。
袁紹不由得糊塗了,疑惑的問道:“叔父,您在說些什麼呢?”
“我再說,你那個好兄弟,做地好大地大事情!”袁隗氣得難以壓制,最終大聲喊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袁術走進了袁隗的書房,看上去,袁術很高興,心裡也很開心,走進來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滿便春風般地笑容,向袁隗施禮道:“叔父,您找我?”
袁隗一見袁術,真可謂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厲聲喝道:“孽子,還不跪下!”
袁逢死去後,袁隗就是老袁家的家主,多年來,依靠着袁隗的老謀深算,雖經歷了無數風浪,可是老袁家的實力卻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就算是冀州王芬之亂,雖然讓黨人偃旗息鼓,但老袁家還是沒有遭到打擊,這不得不說,是靠了袁隗的謀劃。
袁術對袁隗,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聞聽這一聲厲喝之後,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不過心裡面卻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爺子幹嘛發這麼大地火!
“孽子,你乾的好事!”袁隗厲喝道。
袁術衣服茫然不知的答道:“我……我…我幹了什麼?”
袁隗低吼道:“你還想抵賴?你和孔世元兩人的好謀劃,難不成你以爲叔父我真的是老糊塗嗎?這件事情你以爲做地真的就是天衣無縫嗎?只要有個明白人,略一推算,就能推出個不離十,你讓人洗劫迎春大街也就罷了,爲何還要讓人火燒了蔡邕的府邸?”
袁紹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萬分驚恐的看着自己這個弟弟——袁術!不過,心裡面卻有着一種很奇怪地情緒,似乎是很開心…………
“我……我……不是我做地!”袁術口吃般地說道。
袁隗冷笑一聲道:“公路,你自以爲翅膀硬了,做事情可以不用詢問我了,好吧,我就把你所有的行動步驟講述一遍,想必即使不能全中,也是不離十,如何?”
袁隗緩緩地坐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你當初向蔡家求親,卻被拒絕,後來又幾次爲難衛仲道,卻都落個灰頭土臉,你從小就不是個有大胸襟地人,孔世元也是,心胸狹窄,他因爲當初爲你求親,被蔡邕趕出了府門,於是心中就有了怨恨,你們二人隨即一拍即合。”
袁術的面頰,微微得一陣抽搐,袁隗冷哼了一聲又道:“這些年,你們一直沒有停止算計衛仲道,想要讓衛仲道丟幾次臉,出上一口惡氣,可惜,你們都沒有成功,相反,這心裡面的憋屈,就越來越重……你於是就想出了這個主意……慢着,你不可能想出這個主意,應當是孔世元的主意,對不對?”
袁術低着頭,一言不發,袁隗見袁術不回答,冷笑道:“年初,你幾次三番的去汝南,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不過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奇怪,孔世元和如今的揚州刺史劉繇交情不錯,想必你能借他地幫助,拉攏到一些人……本初,當初從司隸、冀州逃到揚州一帶的盜匪,都有什麼人啊?”
“雷薄、陳蘭,還有韓暹!”袁紹想了想說道:“應該就是這一部人馬,韓胤被我打的進了徐州境內,楊大將至今蹤跡皆無,其他的人馬,不是被我殲滅,就是被我收服,恩,應該就是這一部人馬了。”
袁隗冷笑道:“很不幸,這三人被左傲冉麾下教頭王越,擊傷於迎春大街上,已經有人出面辨認,正是雷薄、陳蘭、韓暹一部,公路,我猜想,你應該是找到了他們,並將他們收服了,對不對?”袁術的嘴巴張了張,硬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袁隗接着說道:“你央求劉繇,令雷薄、陳蘭軍進入京畿,藏匿起來………隨後有讓他們三人,帶着一部人馬,躲藏與孔昱的家中,公路,這不難確認,我可以現在就讓遠在揚州的劉繇過來,向他詢問此事,我相信,劉繇還不敢對我有所隱瞞,公路,我說的這些,可有錯誤?”袁術低下了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袁隗見袁術如此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地沒有錯,搖頭苦笑一聲道:“公路,你還是長大了,知道了隱忍,至少隱忍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不錯了,這計策本來沒什麼破綻,可你不應該讓人縱火燒了蔡邕的府邸,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懷疑到你和孔世元的身上,如今左、董兩家勢大,蔡邕又是先皇和左家子的老師,你……你………你……你回南陽去吧。”
“啊?!”袁術猛然擡頭,雙眼直視着袁隗。
袁隗眼睛一瞪,厲聲道:“怎麼?!你還不服氣嗎?”
袁術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低下了頭,輕聲道:“侄兒不敢。”
“莫要以爲我對你不公,你如果能有你哥哥一半的機靈,我何必爲你操心?我問你,蔡府內沒有一具屍體,你把蔡家的下人都送去了何處?”袁隗看着袁術質問道。
袁術低着頭,猶豫了很久才說道:“我命人在外接應,等人一送到,就把蔡家的下人賣去塞外,侄兒原就是想出一口惡氣,削了那蔡老頭的面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