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壁搖搖頭說道:“那個信使應該沒問題,不過將軍切不可輕易派兵出擊。曹軍雖然人數少,但絕對是精銳。不過鄴城防守沒問題,不會有太大的事。就算丟幾個小縣城,也沒有要緊的。我軍應該以步兵爲主,騎兵自處搜尋,將曹軍擠壓在一起。這樣纔是上策,而不會讓曹軍有機可趁。”
若是郭逸在這裡,聽了岑壁的這一番話,肯定會說:你丫的不會跟崗村寧次,有啥關係吧!居然能想出,三國版的鐵壁合圍!
“我已經讓於夫羅加速前進了,是不是派人通知他停下來?”高幹忙對岑壁說道。
岑壁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算了!現在都快一天了,想來也很難追上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是有什麼損失,那也沒什麼關係。將軍這次做的很對,留下本部的五千騎兵,讓於夫羅去開路。不過其所部戰力也不可小視,將軍就讓全軍稍微快一點吧。”
高幹聞言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得意,不禁爲自己的決定而暗暗得意。低頭見岑壁面色更加蒼白,連忙對他說道:“軍師還是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說完就讓軍醫過來,交待他好好照顧岑壁,就轉身去佈置了。
於夫羅長長的出了口氣,前面就要到涉縣了。只要過了那裡,就會到了自己喜愛的平原。當即轉身對後面的呼廚泉喊道:“二弟讓全軍加速,準備在天黑之前趕到涉縣!”
“大哥!這一路上我們折損了將近百餘匹戰馬,是不是有點太慘了!”呼廚泉一臉的不豫,來到於夫羅面前低聲說道。還沒有正式開戰,就先損失了這麼多人。實在是讓呼廚泉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於夫羅嘆了口氣說道:“戰馬沒了,我們還可以再養。只要我們部族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走吧!”說完用馬鞭輕輕的抽了下愛馬,立刻向前面趕去。
“快開城門!”呼廚泉狂躁的在城下高聲喝到。
城頭上一個士兵探出頭來,用不耐煩的語氣吼道:“你這蠻子聽不懂人話怎地,不是跟你說了天色已晚,按規矩是不能開城門的!”說完又縮回城牆。
“老子們連夜奔波,來給你家主公效力,你們居然這樣對待我!”呼廚泉現在肺都快給氣炸了,恨不得飛上城頭,將那個士兵給撕碎。
“二弟不要亂來!邴仁,你去上前負責叫門!”於夫羅皺着眉頭,對前面的呼廚泉喊了一句,隨後就讓那個跟自己一起來到信使,前去叫開城門。他的眉頭是因爲呼廚泉的表現,還是因爲城上的士兵不肯說話,那就不得而知了。
邴仁應了一聲,連忙走到城下高聲對城上喊道:“我是鄴城三公子麾下信使,日前曾從這裡經過。現在高幹將軍已經派兵增援鄴城,諸位兄弟還請打開城門放我等進去。若是誤了公子的大事,怕是趙將軍也吃罪不起吧!”
城頭上傳來一陣議論的聲音,隨機就有人探出頭來喊道:“那還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將軍!”說完城上又沒了聲息。
邴仁回到於夫羅身邊,帶着歉意的笑道:“單于還請息怒,曹軍神出鬼沒,因此不得不提防一些。”
“無妨!這也是人之常情,換作是我也要小心一些。”於夫羅笑了笑,示意邴仁不必擔心。一路上與這邴仁交談,得知他是袁尚的心腹,更是知道袁紹欲立袁尚爲世子,所以對這個小人物,還是比較客氣的。
很快城牆上露出一個將領模樣的人,高聲喝到:“哪個是信使,可先上城頭來,待驗明身份之後,自然放你們進城!”語氣中卻帶着一絲不耐,似乎是被攪了清夢,而生出來的邪火。
“你便去吧!這趙岑也忒小心了,哪裡像是個武將!”於夫羅沒有發火,但是語氣中帶着一絲火藥味。任誰被晾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不過於夫羅還是算比較剋制,旁邊的呼廚泉就要從馬上跳起來了。
邴仁歉意的笑了一下,就從已經放下來的吊橋走過去,跨上從城頭上系下來的筐子,隨即喊了一聲:“好了!快點拉我上去,都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兵馬都很疲憊了!”
呼廚泉低聲說了一句:“沒想到這個傢伙,倒是還挺仗義的!”惹得於夫羅笑了一下,暗歎這個兄弟也慢慢開竅了。
城門很快就打開了,邴仁在城頭高聲喊道:“單于大人,已經可以進城了!”
於夫羅擺了下手,隨機帶着兵馬,緩緩的向城中走去。當還有百餘騎沒進城的時候,突然從城頭上扔下一塊巨石,帶着呼呼的風聲,狠狠的砸向吊橋。橋上還有五六個騎兵,沒來得及躲閃,就被迎頭落下的陰影,砸了一個結實。
帶着幾人最後的慘叫,和那塊巨石,一起將吊橋壓斷,落到了下邊的塹壕當中。這塹壕深得有些誇張,如此大的一塊巨石,落下去之後居然都沒被填平。
隨着巨石的落下,城中正在行進的騎兵隊中,也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石雨籠罩。無情的石頭帶着尖銳的嘯聲,狠狠的將匈奴騎兵的頭顱砸爛。伴隨着白色的液體飛濺,石塊又將下面的戰馬,懶腰砸了個稀爛。
當石塊落地的瞬間,原本平整的街道,忽然就坍塌下去。從斷裂開的缺口來看,下面居然是一塊木板。隨着石頭不斷地落下,這條街道上,很快就塌陷了大半,匈奴騎兵在措不及防下,帶着絕望的叫聲,落到了下面,一個個樹立起來的木刺上面。
先是馬匹被紮了個通透,而馬上的騎士,隨後也成爲這木樁的犧牲品。就算是充氣的氣球,被捅破的時候,身體很快就垂了下去。鮮血很快就木刺染紅,順着木刺上的溝壑,慢慢的向地上滲透,最終將這塊大地,也染成了黑紅色。在閉眼的前那一霎,也許迴帶着一絲遺憾,自己終究沒有回到草原上去!
也許他們算是幸運的,那些被有被刺中要害的士兵,在那裡無助的呻吟着。鮮血慢慢的流逝,將他們的生命,也一點點的帶走。生命消逝時的痛苦,讓他們不自主的痙攣着。每一下的抖動,都會帶着他們的身體,向下面滑動一點,而鮮血流出的速度也更快,最終讓他們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於夫羅才明白,爲何馬匹走在上面的時候,會傳來“咚咚”的聲音。這腳下根本不是路,而是一塊塊木板拼接而成的!只可恨自己爲什麼沒有猶豫,不然部族的勇士,怎麼會死得這麼窩囊。
“敵襲!”於夫羅盡力的喊了出來。但是現在僅剩下不到千騎,在後面那寬闊的地域,已經埋葬了,太多了族人。甚至他們無意識的呻吟聲,都那麼清楚的刺痛着於夫羅的心。
不過很快於夫羅就放下傷痛,因爲在他面前,出現一支正在向自己衝來的騎兵。於夫羅高聲地喊道:“勇士們,用你們手中的彎刀,來爲死去的族人報仇吧!”說完就揮着彎刀,向前面衝去。現在唯一的生機,就是幹掉前面這股騎兵,他們人數並不多,只有千餘騎!
於此同時在兩邊的民房上,突然出現了幾百長弓手。箭雨無情的從衆人頭上落下,立刻就有不少眼睛發紅的勇士,帶着不甘的恨意,從心愛的戰馬上跌了下去,又很快被自己的族人,淹沒在滾滾的鐵蹄之下。
於夫羅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忍受着族人不斷倒下的傷痛。當他看到對面那支騎兵,居然在射程之外,就向自己平胸射來,不禁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到底是久居中原的漢軍,根本不懂的騎兵的應用之道。箭,不是這麼射得!
於夫羅伸出彎刀,狠狠的披向當胸射來的箭枝。一股強大的震力,從刀上傳了過來,不禁讓於夫羅有些錯愕。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道!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第二波箭雨很快,就到了他的面前。
並不是所有的人,像於夫羅一樣,能將這力道奇大的箭枝披落。在箭枝入體的瞬間,身體不禁向後面到去,眼中閃過一絲懼色:漢人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那以後自己這些草原上的驕子,還能不能隨意的到漢朝來索取糧食!
箭雨終於消失了,整整三輪!根本沒有機會,讓這些馬背上的勇士,有時間抽出長弓,將箭囊中的羽箭,射向對面的敵軍身上。但是現在已經沒必要了,因爲兩軍終於相撞在一起,開始了誰是馬上王者的角逐。這是註定沒有失敗者的戰鬥,因爲失敗者只會付出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