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渭水河北。
呂布領着幷州軍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渡河西進。
“主公丞相十里相送,爲何你面愁不展,似有心事。”與呂布較爲親近的魏續問道。
二人有姻親關係,自然更加的信賴。
呂布也沒有什麼顧忌,直白說道:“我向來待在丞相身邊,護衛他左右,他一直稱口說離不開我,不然必有性命之憂,如今卻讓我去涼州助戰,聽說賈詡調遣,這是一個不利的信號。”
“你說,丞相是不是不信任我了。”怪不得呂布心憂,實在是董卓近來不在那麼依賴他了,而且董卓其實也一直沒有真正與他太多的兵權,他能管的還是兵州時的老部分,董卓壓根沒讓他招兵擴充兵卒。
呂布也知道,董卓其實一直對他也是有些警惕,這種感覺跟當初的丁原差不多。
現在董卓破天慌的放他出去征戰立功,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
魏續想了想道:“主公應該不會吧,你可是丞相的第一猛將,整個西涼軍中也沒有是你的對手,他應該是看我們忠心耿耿準備給主公機會。”
魏續說完,一旁一向不喜言語的高順耿直的說道:“丞相如果信任主公就不會讓主公來涼州做戰,馬騰與韓遂並不好對付,他們背後都有羌明支持,又佔有地利,賈尚書一直未成畢全功剿滅他們,如今相持不下。
我們去了恐傷亡不會小,丞相卻從來沒有讓我們補充過。”
高順對呂布最爲忠誠,而且爲人方直,不喜歡溜鬚拍馬,更不會圓滑。
所以他不看好這次入涼州之戰,打贏了沒啥好處,還要折損將士。
輸了要責怪。
董卓擺明了是不信任幷州軍。
甚至他覺得董卓從來就沒信任過幷州軍。
不然爲什麼其它各將都不停的招兵買馬,唯獨呂布官職顯赫卻不能擴軍,還要天天給董卓當護衛。
換句話說這不是埋汰人嗎?
幷州軍是馬上的好漢,窩在長安這麼久,都快生鏽了。
“高順休要胡言亂語,你對丞相如此無禮是想牽連害主公嗎?”魏續左右查看了一下,一副護主心切的樣子。
高順撇撇嘴顯然有些不屑,或者不想理會他。
呂布冷哼一聲道:“高順管好陷陣營,其它事無需你來插手。”
“喏!”雖然遭到訓斥,得到不公正的待遇,不過高順這個有時就是一個悶葫蘆,也不辯解老實待命,盡職盡責,從不報怨。
魏續像得勝的將軍,朝着高順得意的揚起下吧,然後對呂布道:“主公,其實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一點,幷州郎兒們不多,進了涼州我們應該便宜行事。
董卓破例城出相送。
很快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一件事。
衆目睽睽之下,許多人都看到乘坐攆車的董胖子。
不少街面上的靠窗位置的酒客,紛紛投射出一抹抹殺機,然後一口悶下杯中酒,神色複雜的盯着離去的董卓車隊。
“董卓老賊竟然將呂布打發去了涼州,現在到是殺他的好機會,只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一間吃食店的二樓,望着董卓離去的車隊,心裡自喃着:
“應該有詐,不過可以拭拭……”
招搖過市的董卓看似於馬車上閉目養神,淡定自若,其實內心慌得一匹。
好不容易回了府邸,一坐下來就問道:“文憂你這法子不行呀,那些逆賊都沒有出手,本想一舉擒拿下他們,現在看來他們都是一羣膽小鬼。”
李儒道:“丞相勿急,釣魚需要有耐心,線放得越長,越能吊到大魚,如果今天有人動手,相反只是一些雜魚,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只要有字理在,丞相便不用擔心,我們只要靜靜的熬上一段時間,不管是大魚小魚都會跑出來的。”
拿自己當魚餌,這事不是人乾的事嗎?
董卓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小命犯險,所以儘量不冒失的出現在公衆面前最好。
不過現在有暗藏在親衛裡的絕世高手董謹慎,確實是將藏在長安的老鼠一往打盡最好的機會,錯過了,以後就不在有了。
想要掃平天下,做點犧牲他到還是有覺悟來完成的,不過次數只限於下一次。
“天下間除了王越與許定,誰來了我都不擔心,可惜二人必定不會來。”董卓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惋惜的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董卓少有上朝,更是少有出巡,儼然是離了呂布便不能確保安全一樣。
一時長安城的暗流更加的洶涌起來。
一個個藏在暗處的雙手開始磨刀霍霍,只等一個時機到來。
而這個時機的來源自是在呂布身上。
話說呂布一路西進很快進了漢陽郡,併到賈詡這裡報到。
“賈尚書,你對丞相誇下海口說,只要我到了,就能破了馬騰與韓遂,如今我到了,將你的計劃道來吧,如何快速破敵,消滅馬騰與韓遂還請你如實詳說。”呂布自大狂妄起來有時也是相當天真的。
既然賈詡點名要自己過來,說明對方要仰仗自己,是他求我,那我就不用跟他講什麼客氣了。
免得被輕視,當成炮灰,無故損失幷州狼騎。
賈詡道:“將軍先請坐,容我慢慢慢道來!”
接下來賈詡將自己醞釀以久的計劃娓娓道來。
呂布聽得連連點頭,最好滿意而去。
趙凌看着囂張不可一世的呂布離去,沒好氣的對賈詡道:“老頭,你這麼做不厚道呀,功都讓給呂布了,我們拿啥,辛辛苦苦到涼州來就不了吃一口涼州的沙子。
涼州很荒涼,地形基本上就是後世的甘肅省,土地貧瘠,山多而且地表土壤塵很淺。
稍微下雨就將大地衝唰成一條條溝谷一道一道的山連着一道。
稍微吹點風,沙土飛揚,又將地表刮上一塵,留下裸露的石灰石。
所以涼州之地多苦寒,離着關中不遠,卻是大漢最窮苦的州之一。
趙凌的埋怨自然也是有據可借。
賈詡道:“你又不是真想幹活,要功勞幹什麼,難道我們要升官發財嗎?”
“額……算你說的有點道理。”趙凌苦笑一聲,貌似賈詡說得對,自己二人又不是真心爲董卓做事的,而且也不貪圖這裡的富貴,功勞對他們可有可無。
所以雖然這陣子賈詡領導衆人一直相持不下,但是下面各將卻都沒有太過重的怨言。
因爲賈詡將功都讓給了所有隨行的各大將領,連趙凌的功也被他分了出去。
所以張濟等一衆西涼將對趙凌、賈詡這對翁婿都極爲客氣與熟絡,並沒有刁難二人。
只要是原則上不跟董卓命令相違背的,他們都不會故意牴觸以下逼上。
而且賈詡與趙凌並沒有其它小動作,很是兢兢業業的爲董卓出力出智,大家都看在眼裡。
認爲不能打破涼州局勢的根本原因還是兵馬太少,敵人有地利之憂,兵馬又是他們的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