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丑發現衆多將士都去撿起底下的其中和糧草的時候,局面已然有點控制不住了。
文丑也是個火爆的脾氣,當時手起刀落就斬殺了兩個不聽號令的人,但規模已然成了,這麼也效果實在是有限。
“也罷,左右曹軍已經不成氣候了,我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撿完了繼續追殺曹軍!”
文丑一看情況自己控制不住了,只能下了這麼一個命令。
而聽聞此事的劉備卻悄然找來了張飛和糜竺,低聲吩咐道:“你二人帶着咱們的親信人馬,只管多撿起些兵器鎧甲來,但不要距離彼此太遠,也不要到前面去,更不能脫離自己的戰馬,一旦事有不妙,立即向後奔逃!另外,若是遇到了雲長,繞開他!”
張飛和糜竺也都是心思通透的人,劉備言語之間的意思,他們瞬間就領會了,並且馬上就暗中對自己的親信貫徹去了。
這半個時辰,對於袁紹的騎兵們就像是過年一樣,他們甚至忘了自己這還是在戰場之上,之前被他們給追趕的抱頭鼠竄的曹軍,在他們心裡已經完全不再是威脅了。
當這半個時辰剛剛過半的時候,若是有袁紹將士能趴在地下聽一聽,是一定能聽出來隆隆的馬蹄聲已然越發的近了的,但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事的上面。
的確,曹軍已經殺回來了。
按照曹操的吩咐,只有六七百騎的曹軍將士輕裝上陣,除了緊緊的攥着手裡的兵器,奮力的催動着胯下的戰馬之外,他們都緊緊的要咬着後槽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在鼓舞士氣上,曹操從來都是行家,在下令將士們調頭的時候,他只在陣前說了一句話:“殺死文丑,這一戰,他們就算是贏了一半,勝了袁紹,這天下他們就算是拿下了一半。”
沒有一個將士願意一輩子都在打仗,天下拿下了一半,他們大概就能歇一歇了,這幾乎是每一個曹軍將士爲之奮鬥的目標。
“那是什麼?莫不是援軍到了?”
一名雙手捧着一副甲冑的袁軍士卒正吃力的想要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的戰馬上,就算是自己穿不上了,回了大營還能賣個好價錢,這都是保命的物件,願意用軍餉換取的袍澤多得是。
他一擡頭,忽然發現遠處好像是有一隊人馬正迅速的靠近着,他恍惚了一下,嘴裡自顧自的說道。
“不對!不是援軍,是騎兵!方向也不對,是曹軍!快!曹軍殺回來了,速速上馬,迎敵!”
聽到了那個將士的話,身邊的一名老兵也望了過去,這一看,他馬上冷汗就冒了出來,也顧不得手裡拿着的東西了,急忙一邊叫喊,一邊回頭開始尋找自己的戰馬。
騎兵作戰,結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爲除了能聽懂人語的將士之外,還有數量相同的戰馬。
但現在,不少袁軍的將士都光顧着去找地下的物件,距離自己的戰馬已經遠了,這一發現曹軍竟然捲土重來,再想尋找自己的戰馬的時候,數千人馬,在這一瞬間亂了。
“將軍,咱們怕是中了曹操的奸計了,曹軍的騎兵殺回來了!”
消息傳到文丑耳朵裡的時候,就連他也正在馬下歇息着,聞言上馬觀察的時候,曹軍將士已經近在咫尺。
“速速上馬,結陣,斬殺曹軍!”
在衆將士的一片慌亂之中,文丑這樣的將令顯得十分蒼白。
戰爭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勢十分重要,短短的半個時辰,袁軍已經把之前積累起來的士氣丟的一乾二淨了,倉促之間,找到自己的戰馬並且上馬準備迎戰的袁軍屈指可數。
反觀曹軍,個個心中抱定了不破不立的信念,眼看着對手果然中計,完全沒有做好應戰的準備,自然是如虎入羊羣,迅速的從外圍開始收割敵軍的性命。
早在調頭的時候,曹軍就已經把這數百人分成了幾個百人上下的小隊,張遼,關羽,曹洪,李典等人都是各自帶着小隊往陣中衝殺。
一路砍殺了數個敵軍之後,關羽的大刀已然透着殷紅,他極目遠眺,在遠處看到了劉備的旗號,不過並沒有聲張,繼續尋找了一番,終於在陣中找到了文丑的帥旗。
“文丑在此,爾等速速隨我前去誅殺此獠!”
這本來不是關羽的性格,照着他的脾氣,看見了文丑還用找幫手,那肯定是自己就衝殺過去了。
不過爲了幫劉備多創造點逃跑的時機,他也只能把誅殺文丑的概率稍微往外散一散了。
果然,張遼等人得了關羽的提醒,全部都奮力的朝着文丑的方向殺了過去。
此時的文丑,還並沒有逃的打算,在他的印象裡,幾乎十倍的兵力,不論怎麼打,都沒有戰敗的可能。
但是他忘了,曹操的麾下是缺兵,但卻不少將,而跟他搭班子的劉備,早已退出了兩三裡去了。
有些機會,是不會給不設防的人的。
在文丑還試圖整軍的時候,關羽和曹洪已經各自帶着百八十騎殺到了他的近前。
曹軍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旗號,但文丑不論是從旗號還是鎧甲上,都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最先到了文丑近前的是曹洪,殺到這,他已然滿身血污了,也不搭話,衝着文丑挺搶就刺。
文丑的武力,自然也並沒有那麼不濟,對付一個曹洪,並不吃力,雖然自己身邊的近衛在曹軍目標明確的打擊之下越發的少了,但文丑倒是跟曹洪堅持了半天,而且用手中的大刀把曹洪壓制了夠嗆。
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關羽和張遼等人紛紛趕到。
等到文丑看到了顏良麾下士卒回報的那面若重棗,丹鳳眼,長鬍須的男人時,他已經陷入了三人的尾追,逃走的大門,徹底對文丑關上了。
真正的戰場上,人人都是爲了勝利,是不會有人跟你拉開了陣勢去鬥將的,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一刀砍在了文丑胯下戰馬的屁股上,戰馬吃痛之下,一個蹶子就把文丑掀飛了,這一瞬間,這一戰的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