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隨着劉備一起去逍遙了,而大軍則暫時的屯紮在了城外,薇姿母子也是被人護送着,返回了劉正的軍師將軍府。
“真好啊。”看着這座熟悉的府邸,薇姿的心中有些歡喜。在新野住了大半輩子了,是她的家鄉,而這裡則更是他們母子獲得新生的地方。
一回來,薇姿就忙活起來了,一邊吩咐着一些熟悉不熟悉的下人丫鬟們打掃着自己住的房間。
至於劉正的,劉備早就派了管家劉敨過來,吩咐下人收拾的妥當了。不用她操心。
這一忙活,差不多就是一下午,順帶着還給鄧艾與她自個兒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
用了晚膳,再陪着鄧艾看了個把時辰兵書後,薇姿也就打算睡下了。
只是卻沒有睡意的感覺,翻來覆去的好一會,忽然聽到了門外有些動靜,接着就聽見了一個女聲的輕聲呼喚,“夫人,夫人睡下了沒?”
“誰?”和聲問了一下,黑夜中,薇姿輕輕的摸索着牀沿,找到了外衫後,輕輕的爲自個兒披上。
“奴婢是小阮。”門外的女聲小聲道,聲音很柔。
小阮?好像是劉正某一天從一個販子手上買來的小女孩,乖巧文靜。甚是討人喜歡,只是隨着劉正去了襄陽之後,她也就沒再見到過這個小女孩了。
有些疑惑着小女孩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找她。但薇姿還是打開了房門,夜有些深了,看不清人,但薇姿還是能依稀的分辨出眼前的這個已經長得相當大了的女子,正是小阮。
“怎麼回事?”薇姿開口問道。
“老爺回來了,只是,只是喝得有點多,大聲叫嚷着,就是不肯進屋躺下,奴婢是怕這天冷,會凍着老爺。”一見到薇姿,小阮的臉蛋立刻鬆弛了下來,一股腦的說了情況。
“這,有些不妥當吧?”薇姿心下有些猶豫着道。
這種情況其實也時常有發生,劉正的酒量挺足,但是哪耐得住張飛的猛灌啊,早些在新野的時候,經常是被人扶着回來的。
從來不發酒瘋,但像個孩子,要人哄着才能睡下。往常的時候,這些都是枝桃那兩姐妹在做的。
“請夫人去看看吧,要是凍着了老爺,奴婢們可擔待不起啊。”見薇姿不應聲,小阮有些急,小臉皺成一團,焦慮道。
小阮的話看着荒唐,但說得其實挺對,這個時代下人的命根本不是命,雖然劉正這個人很不錯,從來不會隨便責罰任何一個下人。
但不代表劉正後邊的人不會啊,由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薇姿還依稀的記着前幾天晚上,鄧艾分析的一番話,這個時候,劉正這個將軍應該挺重要的,要是真凍着了。
沒準皇叔,還有張將軍就要問責了。到時候遭殃的還是這羣下人。
薇姿是個心善的,原先也沒有真放任不管的意思,聽着小阮的話,薇姿也不再猶豫,讓小阮在前帶路,她自個兒隨手關了房門,走了出去。
當薇姿趕到的時候,劉正單個兒靠着牆沿,眼神似閉非閉,似乎是在打盹,四周一羣侍女只能看着乾着急。
但她們每次上去都被劉正給蠻橫的推着,每次劉正都是瞪着眼睛一一的從她們臉蛋上瞄着,似乎是在認人。
“夫人。”見着薇姿過來,這羣侍女們如蒙大赦,給薇姿施禮後,一個個都是期待的看着薇姿。
“都下去吧。”雖然以前也是被人服侍着過日子的,但被這麼多人盯着,薇姿卻覺得臊的厲害,隨手打發道。
“是。”臉上有些意外,但這羣侍女還是依言退了下去,走廊上,也就只剩下了薇姿還有小阮。
“將軍。”輕巧的走着步伐,來到劉正的身邊,那滿身的酒氣另薇姿眉毛卷曲成一團,但還是忍着,輕輕的在劉正面前喚道。
“是…是薇姿啊,妮….妮子呢,她們姐妹倆怎麼還沒來?”舌頭有些打結,劉正半醒半醉間,認清了眼前這個只披了間外衫,在風中似乎還有些發抖的女子是薇姿,但卻忘記了他的兩個妮子如今還在襄陽。
妮子?薇姿的心中有些古怪,但隨即也理解了劉正口中的妮子,就是枝桃姐妹倆。有些詫異,這個平日裡處處顯得與衆不同,特立獨行的將軍似乎挺依戀那兩個姐妹的。
但如今要她去哪裡找那兩姐妹啊,連她也不曉得劉正出襄陽爲什麼不帶着那兩個姐妹。
“那兩個妮子正在幫將軍燒水呢,等會就來了,將軍還是先進來。”薇姿邊輕聲哄着,邊扶起劉正。
“嗯。”有別於那些侍女,劉正其實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毛病,那就是認生,在意思模糊但卻沒徹底昏過去的時候,劉正會下意識的覺得沒有安全感,但只要有個認識的人並且熟悉的人在身邊他會覺得安全很多。
“去給將軍弄些醒酒的事物來,對了,還有熱水。”一邊扶着劉正慢慢的走着,一邊薇姿轉身對小阮道。
“是。”小阮忙點着頭,邁着腿兒,飛奔着。
看着是個乖巧可愛的,但卻不是個妥當人。薇姿搖着頭想着。想想也對,劉正沒在這兒住都有近一年了,這些侍女還能熟練的伺候人那才叫奇怪呢。
想着,薇姿有些猶豫明個兒是不是去向甘夫人要個妥當人來照顧劉正的生活起居。不過,雖然她與甘夫人相處了不下幾十次,但她畢竟是個外人,只是憑藉着兒子的身份,纔在這將軍府裡住下的,這樣冒然的說出口,是不是有些……。
在擔心劉正生活起居沒有照顧,又在羞臊自己拿主意是不是冒然了點。矛盾中,薇姿已經撫着劉正走了一段路了,前面正是劉正的臥室。
房子裡的暖爐子早就燒好了,薇姿打開門的時候,一股燥熱就吹了過來。看着劉正酡紅的臉頰,薇姿的眉頭直皺着。
撫着劉正在牀沿上坐着,再尋了個薄薄的毯子給他蓋上。薇姿這才小心的活動着有些僵硬的胳膊,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薇姿正眼看着已經差不多昏昏欲睡的劉正,頭一次以如此不禮貌的眼神盯着一個男人。
一個是她兒子的父親,卻不是她丈夫的男人。
劉正皺着眉頭,臉色紅得駭人,曉得這些只是醉酒後的正常現象,薇姿也不覺得心驚,只是讓她有些忍俊不均的是劉正的嘴角還掛着一絲口水。
這個時候,他不像個男人,更不像個將軍,頂多是個男孩。怪不得需要人哄着呢。薇姿心中撲哧一笑,小手卻不自覺的伸了出去,點着指尖兒,輕輕的爲劉拭去了嘴角上的口水。
少一時,小阮帶着一幾個婆子侍女走了進來,一大桶一大桶的熱水往浴盆裡倒。餵了劉正一晚醒酒湯後,薇姿本想走出房外,把劉正交給下人服侍,但有些放心不下,就隔着屏風坐着。
屏風後邊,幾個侍女麻利的爲劉正清洗身體。
等下人們爲劉正洗了澡,換了身趕緊衣服後,這才起身。但這邊剛躺下的劉正卻忽然睜着眼睛,叫了聲:“冷清。”
有些摸不着頭腦,因爲不管是在新野,還是在襄陽,這個年輕的將軍都是一付笑呵呵,很灑脫的模樣,在襄陽時,有人做他的朋友,更有人仰慕他的書法,當然也有敵人。
冷清。或許他只是迷迷糊糊的覺得沒有那兩個姐妹陪伴在身邊而覺得冷清吧。薇姿心中微微感到些許異樣。
只是劉正下一句的話,真的有些讓薇姿感到詫異了,“兒子….陪我睡。”說了這一句後,劉正半眯着眼睛,躺在牀上,直挺挺的就這麼看着薇姿。
捂着被子,卻一點也沒有睡覺的意思。
“去喚艾兒過來。”敵不過劉正的這種眼神,薇姿迅速的敗退了,揮手讓還在身邊伺候着的小阮找鄧艾去。
……
早上一起來,就有個軟乎乎的人被抱在懷裡,睜開眼一看,居然是他的寶貝兒子,這讓劉正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看了一會鄧艾已經醒了,但卻皺着眉頭的樣子,心裡卻是歡喜的居多。
“怎麼?這是想爲父了?”親了親鄧艾的臉蛋,劉正自認爲鄧艾是想他了,纔跟他一起睡的。
“昨晚父親喝醉了,還大叫着冷清呢。”見劉正已經醒了,鄧艾的眉頭總算的不皺了,擠出笑臉道。
我居然說冷清?劉正心中一震,是了,是有點冷清呢,兩個妮子被送了出去,身邊沒有人陪着,整天又要應酬,還要應付劉表日漸冷淡的面容。
最主要的是,他能夠融入了這個時代,但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心中裝着這麼大一個秘密,能不感到孤單還有清冷嗎。
他媽的,沒想到老子居然會覺得孤單,還冷清?這次就連劉正自己都忍不住大罵自己窩囊廢了。
整天好吃好喝的,還有一大票的女人服侍着,有暖腳的,有搓背的,還有暖牀的,隨時隨地都可以任他恣意放肆。
但他媽的怎麼還是覺得有點冷清呢。有些另劉正沒想到,這次的自我催眠居然沒有成功,他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冷清。
該死的赤壁大戰,那個該死的,死後要被人分屍,被人鞭屍,被人切小JJ的曹操。要是沒你這傢伙,老子一定倖幸福福的等着抱孩子呢。
麻辣噶比的。
劉正可從來不是自怨自哀的人,這不,一下子就轉移了對象,開始憤怒的指着起了曹操這個殺千刀的。
你呀的野心這麼大幹什麼。吃香的喝辣的,兒子孫子一大堆的,不是挺不錯的嗎。
曹操是對是錯,還輪不到劉正去評價,但鄙視一下的資格,劉正還是有滴。
心裡幾乎滔天般的不爽,讓劉正輪流挨個兒的鄙視了下曹操,曹操的父親,曹操的爺爺。還有曹氏的女人,男人們。哦,還有夏侯氏。
一切都顯示了劉正這個人的人品,確實不咋滴。
不過外表,劉正只是張着眼睛,有些發呆的樣子,神遊天外啊。
不過這神遊有些久了。久到鄧艾的眼睛都有些酸了。
“父親這是在?”讓他不得不出聲提醒劉正一下。
“起牀了,出去陪爲父連連拳腳。”劉正回過神來,乾脆的道。說着,一把從被窩裡,弄出了鄧艾,讓他自個兒穿衣服,他自己迅速的穿戴整齊,出了房外。
很是威武,一本正經的,打着一套拳路。其實也不是什麼拳法,只是張飛用來活動脛骨的動作而已。
鄧艾也不抱怨,麻利的穿了衣服後,跟在劉正的後邊,在這院子裡,一起打拳。
離別了將近一年,這邊府裡,也沒有讓劉正感到陌生和生疏,用了侍女們弄過來的早膳後,小小的在這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後。
還找了惡來,打算帶着鄧艾一起騎着馬,逛一逛這新野城,畢竟闊別已久啊,既然回來了,那就重新熟悉一下嘛。
其實這些也不過是官面上的話,劉正只不過是覺得這些天坐着馬從襄陽返回新野的的旅途不是太愉快。
想溜達一下,不是太想出來幹活而已。
軍師將軍嘛,不管他的本事是大是小,總歸是頂着個名號,要是去劉備那裡報到,沒準就能忙得昏天地暗的。
何況,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只是意思意思,向劉備表個態度,賣個好而已。沒必要這麼累吧。
劉備手下的,還有劉備,都是準備着一切能準備的東西,做着掙扎,期望能獲得一份勝機。
只有劉正的想法是如此的瀟灑。
不過往往天都不從願的,劉備這次完全沒有體恤劉正的意思。
一大早的,劉正纔剛用了膳,保暖了,也在思淫了,但卻沒付諸行動。就派了人來請他過去。
得,大爺的命令,沒辦法。
劉正低頭讓鄧艾自個兒看着兵書去,自己帶着惡來等幾個人,策馬朝着劉備府上奔去。
踏入劉府,一路上暢通無阻啊,還能享受到一些下人們尊敬的目光,這就是咱的地盤啊,和那破爛襄陽沒的比。
這裡有他的傳說嘛。
當劉備那張微微肅着的臉頰出現在劉正面前後,劉正完全不拖泥帶水的,收斂了那些不正經的想法。
拜了一拜後,落座。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劉備。
“想必操德也清楚了你所部的軍隊,被南遷了十里吧?”劉備問道。
以爲是什麼事兒呢,原來是爲了這個事兒。
這件事兒,張飛在路上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了。是諸葛亮向劉正進諫的。
劉正心下微微一笑,舉手道:“諸葛孔明說言很對,這羣士卒強則強矣,卻不是正途。還是與一般士卒分開來較好。”
劉備點了點頭,道:“操德心下無芥蒂就好。只是爲兄這次喚你來也不單單的是爲了這件事。”
“請兄長名言。”劉正笑道。
“操德帶回來的那一千士卒,爲兄已經親自辨別過了,確實是上等精銳。文聘也是個人才啊。”
道了這一句後,劉備直言道:“這支精銳如何處理,操德可有什麼主意?”
聽着劉備的意思,這支軍隊是他帶來的,也就由着他來處理了。想增加他的負擔?沒門。
“這支軍隊是文聘一手調教出來的,有別於兄長帳下的任何士卒,跟小弟的那羣人更是相差甚遠,不便與任何軍隊混雜,兄長還是從諸位將軍中選出一個人來全權統領比較好。”心下挼搓了小會後,劉正道。
別人都是想方設法的增加自己的統兵權,這小子卻不斷的往外推。如一頭懶驢。劉備心下也不知道該讚歎劉正的“無慾無求”,還是該大罵劉正的懶惰。
不過總沒有硬塞的道理。
不過,聽着劉正的話似乎心下有些人選。劉備心中一動,問道:“操德可有什麼人選?”
“趙雲吧,有勇有膽,良將也。”劉正想也不想的保舉道。想當初,就是他出的裁剪軍隊的主意,弄得趙雲沒有了兵權。
這個人劉正還是讚賞的,現在正好彌補一下,何況他的能力也是拔尖的,舉薦他,劉正可以放一百個心。
不過說起趙雲,關羽,還有陳到這幾個劉備手下的重要武將,劉正就覺得頭疼,大家見了面都是客套的多,交心的少。
而他跟簡雍這些人相處的卻不錯。
搞得現在,他更像文官這一邊的,跟將軍那邊的關係不咋的。
“子龍啊?他有勇力,但卻沒有獨立統過兵。”劉備眉頭淡淡的皺起,道。
“小鳥兒總是要展翅的,雛虎總是要長大的。兄長不用用他,不讓他鍛鍊鍛鍊,怎麼會平白得一員良將呢?”劉正一邊打着比喻,一邊反駁着劉備的話,頓了頓,又道:“小弟與子龍沒有深交過,但從翼德口中也聽說過他的品性,是穩重的,可能不會成長爲名將,但卻是良將之選。”
“有些道理。”劉備聽完後,沉吟了一下,點頭道。
“如果兄長再不放心,可以從雲長帳下的部將中挑選個老成持重的輔佐子龍。”劉正笑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