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一個意外。在不知雙方身份的情況下,發生了那個事。
徐氏哭了,她飲泣着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孫權眨着眼睛說,“你不是嫁給了陸尚陸郎中(郎中是官名,即帝王侍從官的通稱。)了嗎?”
徐氏說,“他不會死呀!”
“啊~啊,”孫權說,“他死了,你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啊……”
徐氏利刃般的眼光扎住了孫權,說,“你還想賴賬不成?!”
“我、我賴什麼賬?”孫權說,“我堂堂的……我賴什麼賬?”
徐氏說,“你敢把我帶回去?”
“敢!怎麼不敢!”孫權挺着脖頸說。
徐氏進一步狐測孫權,說,“你敢說我是誰呀?”
“敢!有什麼不敢的?”孫權說,“□□是個棍兒,不分老少輩兒!”
徐氏甩打了孫權一下,說,“講粗話吧您哪!”
然後又說,“聽說,你的正牌夫人可是一個大家閨秀,她能讓啊?”
孫權說,“正因爲她是大家閨秀,她纔不會在意我選妃納妾呢,她知道我的身份——她嫁給我的時候就意味着我會妻妾成羣的。”
徐氏㩳了孫權一下,說,“我說咱倆的親戚關係,她會允許呀?”
孫權噎着了:是啊,大戶人家出來的人,最是講究這些人倫道德,自己把徐氏帶回去,要說她是自己親姑姑的親孫女,她會怎麼講?媽媽會怎麼講?
孫權猶豫了。
就在這時,徐氏說,“你那帝王的權威哪裡去了?帝王可以臨幸天下女,誰敢挑戰帝王的權威?那她是不想活了!”
徐氏這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句句敲擊着孫權的心。他心裡想,自己用打敗曹操的戰例征服了前朝,還沒有什麼用來征服後宮的呢,妥了,就用我的**這顆臭彈,轟一下後宮,我看一個個的,誰敢呲啦毛兒!
…… ……
真讓徐氏說着了:孫權把徐氏帶回去,當他的原配夫人謝氏說自己弄回一個夫人,剛開始不知道,過後才知道,“你猜她是誰?”
謝氏問,“是誰?”
孫權說,“是我姑的孫女。”
“啊~”謝氏驚了一下,說,“是你親姑?”
“可不是親姑?她爸是徐琨嘛,我姑父是徐真,徐琨是徐真的兒子,該女子是徐琨的親閨女,你看到的。”
謝氏驚異,她說,“你領回的那個?”
“啊,”孫權說,“怎麼樣,長得可是好看?領來你看看?”
“……你怎麼還能領回來呢?”
“不領回來怎麼辦?”孫權理直氣壯地說,“後宮正要充實,再說,我已經那什麼了她,我還能撂下不管?”
謝氏說,“問題是你們是至親關係哪……”
“問題是”孫權模仿謝氏的句式說,“我都……臨幸了她。”
孫權斟詞酌句,選了“臨幸”一詞,彰顯他帝王的身價。
謝氏也是急中失據,她說,“臨幸她又怎麼了?大不了給她幾兩銀子,打發了就是,從此兩不相干,權當沒那回事。”
“大膽!”孫權咆哮起來,“你把我當成市井小人了嗎?!”
千不該萬不該,謝氏這時不該回了這句話,“你以爲你把她收入宮中,你就是謙謙君子了嗎?”
孫權上前,揮手就打了謝氏一個嘴巴。
謝氏捂着半邊臉,哭着跑走了。
謝氏萬不該億不該,她跑出了門外,直接往她婆母吳夫人的房子裡跑去。她認爲她站在理上,婆母又百般地護佑着她,婆母一定站在自己的一邊,罵一頓孫權,把徐氏打發了。
見了婆母,就把孫權把徐夫人帶回宮裡的事,對婆母說了。
婆母剛開始沒有理解,就說,“他是什麼身份,你是知道的,帶回來一個女人,你還吃醋?”
謝氏哭倒在地上,就把孫權帶回的是徐琨的女兒,他想把親姑姑的親孫女納入了宮中,這樣搞,明顯是亂了輩分,有違人倫的。
老太太一聽,也傻了眼。
老太太說,“我先了解一下情況,真要是那樣,那是萬萬使不得的。”
可是,老太太怎麼能夠說服得了孫權(顯然她是說服不了孫權。她的兩個兒子當了帝王都說不服了,老太太想說服孫策不是以跳井相威脅嗎)?
這件事越鬧越大,最後,把包括老太太在內許多人牽扯進來。孫權大光其火,索性要求謝夫人把正妻的位置讓給徐夫人,而謝夫人降爲妾室。
孫權納姑姑的孫女進後宮,已經是到人倫盡喪的地步了。後來又要逼謝夫人讓出正妻的位置,這是犯了“妻妾置換”的大忌。
謝夫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鬧起了情緒,孫權對其冷落了十幾年,最後憂鬱而死了。估計死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
此事典出《三國志•吳書•嬪妃傳•謝夫人傳》,其上寫道:“權納姑孫徐氏,欲令謝下之,謝不肯,由是失志,早卒。”
徐氏和孫權一起氣死謝夫人之後,並沒有登上夢寐以求的正妻之位。原因是孫權又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