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幽州什麼地方都要人手,原先幽州還爲三百萬的人口安置感覺到苦惱,現在卻爲人口的缺乏,感覺到更苦惱,這真是這樣也苦惱,那樣也苦惱,什麼時候不苦惱呢?
但不管怎麼樣,民生第一,其他靠後,這是呂鵬的原則。
冬天的時候大家心急,安定下來的流民百姓,都只是挖了地窩子棲身。等開春了,這些地窩子就不成了,地窩子容易進水返潮,到時候鬧出瘟疫可就麻煩了。”
這纔是呂鵬最擔心的,瘟疫,在這舊時代,在這個沒有完備先進的醫療體系和藥品的時代,絕對是消減人口的最大天敵,只要瘟疫一來,就只能等着冬天的到來才能消滅,其他的沒有一點辦法。
一個黑死病,一個傷寒,還有一個天花,那是曾經讓地球上五分之三的人口消失的。這個危險,呂鵬絕對不敢冒,所以必須組織全部的人手,安排好春天天氣轉暖後的一切生活問題。
趙鐵匠也知道自己是有點貪心了,也就不再說話。
“主公,其實,我那裡可以供應咱們根據地幾千勞力的。”任職右北平的程緒太守站出來,主動解決呂鵬主公的難題。
其實右北平地廣人稀不假,但右北平的產出也的確稀少,不但沒有昌黎那樣讓人眼紅的煤炭焦炭,還有天然良港,土地也是以險峻大山爲主,土地貧瘠稀少,就現在右北平的人口,都幾乎不能養活,所以程緒提出向野人谷根據地調配人手勞力,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
呂鵬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拒絕了他的請求,“右北平,是聯繫遼西和幽州本部的咽喉紐帶,一旦公孫度有回軍之心,你那裡就成了昌黎前線的後方,所以那裡更不能調人,你回去之後,還要按照我們制定的政策辦法推行,不要我們大規模支援你,就算阿彌陀佛了。”
程緒想想也是,如果右北平空虛了,遼西郡和昌黎郡也就成爲了無後方的飛地了。
既然不能在人手上增加,那就應該在技術上下功夫,要不怎麼辦。
至於技術,那自己可就有點相形見絀了,上個時代的記憶都是生活小常識,根本就沒有什麼高科技含量,即便是有,那依照現在這個基礎,也造不出來。
等等,剛剛自己想什麼來的。
呂鵬的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但很快就消失不見,想抓就那麼迷迷糊糊的抓不住,於是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開始進入思索狀態。
呂鵬這突然一停,大家正走的興起,差點跟呂鵬撞上,趕緊收住腳步,倒是沒有撞上,可後面的人就撞成了一團。
但即便是這樣,大家也都咬牙切齒的忍着疼不出聲,他們知道,這樣的情況,那是主公又有了什麼新發現,新想法了。而每個新想法出爐,對根據地的建設都會有一個絕大的推進,打擾不得,於是一羣人就靜靜的圍着呂鵬期待他的結果。
呂鵬就蹲在地上,拿起一根樹枝胡亂的畫着:“剛剛自己想到的是,鋼鐵現在的產量已經夠自己使用有餘,因爲真正的鋼鐵吞金獸鐵路還沒有出現,對,是鐵路。”
呂鵬豁然站起雙手一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趕緊對趙鐵匠道:“趕緊將技校優秀的學子找來,我有解決人手短缺之法了。”
趙鐵匠聞聽,哪裡還敢怠慢,立刻叫來一個兄弟,急吼吼的讓他跑着去找那些技校出身的師傅,趕來聽命令。
在等待的時候,呂鵬就低着頭慢慢的踱步,慢慢的將鐵路這個東西清晰化,實用化。
鐵路現在在這個大工地裡,是最適合不過的東西,只是真的要做鐵路,那還是相當奢侈的,鋼鐵在這個時候,最是金貴,浪費不得啊。
既然不能用鋼鐵,那就用木頭,對,就用堅硬的札木,反正也不是一車皮拉幾十上百噸,承載量也不是很大,只要一斗子拉上一噸,也就是二千斤,絕對沒有問題,而這兩千斤,絕對就是現在獨輪車二十人的工作量了。
動力,那更好辦了,由於運量小,再有軌道摩擦力小,那咱們就不要機車頭了(也造不出來機車頭),那就用馬或牛,造多輪馬車也就是了,平時在土路上,三匹馬能拉二三千斤的貨物,那在這軌道上,翻上幾番應該沒問題吧,這樣一來,人手不增加,就是幾倍的運力效率,如果鐵礦和高爐那裡出現卡殼,那還能節省下大批勞力運用到別的發展方向,而且還能將鍊鋼成本大幅度降低呢。
想到得意處幾乎就手舞足蹈了。
幾個急匆匆趕來的原先技校畢業的學生,現在的老師傅。他們一見是自己的山長見自己,立刻激動的上前參拜,口稱恩師,然後被呂鵬拉着看在地上呂鵬畫出的東西,當時就懂了,也不多說,更不施禮,大家一溜煙的就跑回他們的實驗室,帶着幾個工匠開始忙活起來。
後來鼓搗出來的鐵軌車皮,車輪不是用的鐵而是青銅,這樣就有了一定的柔軟性,對木頭軌道減少傷害。車輪還是外圓內方,外圓就是呂世畫出來的火車車輪模樣,但中間是個方孔,將作爲車軸的硬木兩端削成方形插進去,正好可以卡住,外面還有一個‘轄’來卡住車輪,不讓其從車軸上脫落,整個車輪並不大,只有普通的面盆大小,但卡在軌道上卻沒有問題。
以這樣的輪軸爲核心,組裝起來的有軌馬車,只能說湊活着用,而不能說好,並沒有達到呂鵬最大的期望值的要求,從技術含量上,甚至還不如如今的四輪馬車,只是取着製造簡便而已。但使用下來的結果,卻已經很讓人覺得驚豔了。
的確比起用普通的馬車更爲方便,而且是兩匹馬一拉就是四輛車,加起來足足有六千斤,從兩匹挽馬輕輕鬆鬆向前昂首闊步的情況來看,應該可以拉得更多。
另外這些學生舉一反三,還設計出了兩種軌道,一是按照呂鵬的設計模式,用硬木打造軌道,然後將特殊式樣的輪子放到軌道上。
另外還有種想法,就是在路面上直接挖出兩條平行的坑道,然後要石匠鑿出帶有凹槽的石頭軌道,讓普通馬車就在坑道中行駛,這樣只要維持住坑道的完好,車輛就不會受到破損路面的影響,運力也有了大大的提高。
一個月以後,鋼鐵廠在大大提高了生產量,成本降低三成的前提下,還解僱了將近一千的勞力,這些勞力的解放,爲根據地的建設注入了新鮮的活力。
呂鵬帶着一臉佩服的降官來到軍器監的時候,看着翻滾的鋼水倒入成排的模範裡,在冷卻之後,撬開模範,一把把馬刀的毛坯就展現在他的面前,然後有驢車將這些毛坯拉出去,分到各村老人孩子手上再次打磨加工,然後再收回來的時候,一把把讓外人眼饞心熱的寶刀就算完成,當時把個高幹等等驚訝的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大家離開了鍊鋼和軍器鑄造廠,就進入一個又一個各種各樣的的工廠,生產出各種各樣在別地沒有的東西,簡直讓這些官員一個個看的眼花繚亂。
最後,呂鵬帶領大家來到了一個戒備森嚴,就連大家也不讓進入的工廠外,呂鵬指着那一個個森林一般密集的巨大風車,聽着那風車下房間裡傳來悶雷一樣單調而連綿的轟鳴聲,呂鵬驕傲的向諸位屬下大聲的介紹:“這,就是天下財富之源,咱們富甲天下的根本——鑄幣廠,在這裡,每一天鑄造出來的鋼幣數量,是你們絕對不能想象的,現在,就讓我們在這裡一起——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