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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茂盛,牛羊肥碩,這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也是一個商業活躍的季節。
牧民們要將壯實的牛羊挑選出來,做爲來年的種子,繼續繁衍,而將吃肥的多餘牛羊賣給那些進入草原的漢人商賈,在他們手中換取生活的日用和過冬的物資,這個時節,是草原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活躍富足的時光。無數漢人的商隊開始涌入草原,參加一個又一個那達慕大會,賺取最豐厚的利潤。
今年和往年更是不同,因爲鮮卑三大王要在大興苑會盟,上百萬的鮮卑百姓將士,將匯聚在那裡,那更是一個空前的盛況,所有的商人怎麼能放棄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草原部族和大漢打生打死幾百上千年,但草原人對漢人商人,卻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雙手歡迎,絕不侵擾慢待,這也是他們在平時獲得中原物資的和平手段,畢竟靠搶掠其實是不能滿足諾大部族需要的。如此一來,本來應該是兇險的草原行,似乎就變成了逍遙遊。
青草連天,牛羊成羣,不斷有蒼鷹飛翔藍天,不但有牧歌唱響天地,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靈魂也得到了淨化。
告別了一個盛情款待自己一行的一個小部落,呂鵬打着滿含羊奶味道的飽嗝,看着這讓人心曠神怡的天地,不由感慨:“與大漢本爲一塊完整的土地,卻被異族佔領,成爲危害中原的罪禍根源,終有一日,我必定揮師草原,將這廣闊天地一統,成爲大漢天地的一個州郡。”在這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天高地闊的時候,說着打打殺殺,這的確太過殺風景了。
龐德看着這個吃着人家,喝着人家,現在卻惦記着人家性命財產的傢伙,心中也是感慨無限,爲他的遠大的,完全不現實的抱負感到癡人說夢。
“自秦漢以來,無數先賢帝王,都曾經有過你這樣的宏圖大展,但秦王築長城自保,漢帝和親懷柔,雖然有武帝封狼居胥,但也不過是一塊石碑,說明曾經到過,然後依舊是不能統轄,四弟雖有雄心,我卻不看好你的未來。”
“三哥,我最煩的就是你這樣,老是老氣橫秋的一路教訓我,你要對我的雄心壯志有信心。”
龐德就嗤之以鼻:“切合實際的雄心那叫雄心,不切合實際的雄心,那叫狂妄,我不希望你成爲狂妄的人。”現在大家已經不是上下級的關係了,現在大家是一個商隊的主人,按照年長,龐德是要管着這個兄弟的,他實在是太讓人不省心了,老是說些莫名奇妙的話,老是讓人怕他一個胡說八道說漏了大家的身份。所以,一路上龐德就不斷的教導着突然變成和個孩子一樣的兄弟。
這次呂鵬非要犯險進入草原,去大興苑參加三大人會盟,要實際考察一下敵情,大家扭不過,也只能隨他。
因此特意爲他組成了一個商隊,這個商隊是大哥張士元家的,一直來往於草原的,掌櫃的也是一個經商老手,規模算是不大不小,但所載的卻是與衆不同,一個是一匹匹素白的蜀錦,一個是雪白的鹽巴,素錦大家莫名奇妙,但鹽巴絕對是草原最受歡迎的物資,這能給呂鵬帶來好的人緣的。
許傑沒被允許跟來,因爲呂鵬認爲這次前途未卜,危險無處不在,萬一自己需要跑路,帶着一個文人,絕對是個累贅。
趙雲也不能來,因爲那個東西就是一根筋的腦袋,在出了什麼大事的時候,在考慮事情的時候絕對幫不上呂鵬的忙。
龐德老謀深算,不,是經驗老道,還和鮮卑人打過交道,不管是在智力上,還是嚮導上,都能幫助呂鵬。
今日行進在草原上,呂鵬就不斷的發神經胡說八道,讓龐德是煩不勝煩。
“三哥說的長城,你引以爲傲,我也知道,這巨大宏偉的工程也將流傳後世千萬年,成爲我們大漢民族的精神圖騰,其實那不是榮耀,而是可恥,長城,其實不能守護我們的家園,反倒束縛了我們的發展,那不是我們該崇拜自豪的圖騰,那是我們該摒棄砸爛的枷鎖。“然後咬牙切齒的發誓:“終會有一天,我會將長城扒掉,讓我們的漢人的腳步不再被禁錮,讓我們的思想不再被禁錮,我一定要,也一定能。”
對於四弟這種簡直瘋子一般的囈語龐德簡直就嚇到了,他立刻捂住了呂鵬的嘴:“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要是回到中原說要拆毀長城,人們會將你直接打死的。”
“切。”呂鵬就毫不客氣的對三哥豎起了中指,眼神裡充滿了對三哥的鄙視。
“你小子再敢對我豎中指,我立刻施行家法,剁了你的手指。”龐德當時大怒,直接揮起馬鞭就要抽打呂鵬,於是呂鵬就大笑着催馬飛奔,直接衝向了連天的青草裡,衝向無邊無際的草原深處。
“嗖”一支狼牙箭撲面而來,快的和閃電一樣,當時正在歡快奔跑的呂鵬大驚,但已經躲閃不及,於是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他面對死亡,立刻做了一個最本能正確的選擇閉眼。
結果就感覺頭上一陣鳴響,一陣清風,好半天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面對死亡的辦法奏效了,那支狼牙箭不過是射掉了他頭上的帽子,然後一個勾魂小鬼,笑的和銀鈴一般傳到他的耳朵裡。
死亡不過是掉帽子,勾魂的小鬼還是一個美豔如花的姑娘,那地獄一定是一個天堂一般的好去處。
於是呂鵬轉身就往回跑,直接撲向裝載着貨物的大車,他不是抽出他藏着的大刀,而是在車上抽出一匹白絹,一把撕開成條,然後再抓一把鹽巴,在龐德目瞪口呆裡看着發瘋的呂鵬再次衝向草原深處。
呂鵬不得不打馬緊隨,一邊跑一邊問:“怎麼啦?”
呂鵬就哈哈大笑:“我遇到草原的貴人了。”
“你怎麼知道?”
“如果一個草原的女孩皮膚白皙,那證明她是養尊處優的,而如果她的身後還跟着五十個同樣的女孩保護,你還能說她說普通牧民嗎?”
能有這樣的陣仗,龐德立刻知道,這一定是鮮卑貴族的小姐,更可能是鮮卑的王室。
“可是你爲什麼拿着白絹和鹽巴呢?”
“當然是要向這個貴人送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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