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成的強勢推動下,朝廷關於西海郡的治理方略得到了所有西羌頭人和首領們的承認和同意,他們當然是不願意的,但形勢比人強,他們想反對卻沒有成功,只能無奈的同意了。
羌人旺奈被劉成任命爲西海郡第一任太守,任期五年,兩個隨軍的官員分別被任命爲府丞和從事協助旺奈處理西海郡政務。
劉成當着旺奈和西羌所有頭人、首領的面任命鎮西將軍馬騰出任西海都督一職,率軍一萬鎮守西海,主管駐軍軍務,任期暫定爲五年,鎮守西海執行戍邊任務的是朝廷直屬騎兵一萬人!
劉成送走了各部族的頭人和首領們,而旺奈留了下來,他被任命爲西海太守之後就直接上任,劉成甚至當天就搬出了太守府,搬到城外營地處理公務,把太守府騰出來給旺奈。
旺奈表現出了非常積極的一面,他立即開始接手太守府,在府丞和從事的協助下搭建官府衙門的框架,同時讓人發佈文告,向當地羌人招募衙役和捕快。
劉成對旺奈的表現很滿意,聽了手下關於旺奈的報告之後就沒有再關注。
在中軍大帳,馬騰問劉成:“不知大人準備何時啓程返回長安?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大人不會······就在這兒過年吧?”
“還是稱呼將軍吧,我喜歡人們這樣稱呼我!”劉成說着笑了笑,嘆道:“本官也很想回長安過年吶,只是如今這西涼的事情還沒有完吶!”
劉成提到了西涼,而不是西羌,這可是有區別的,馬騰心中一驚,猶豫了一下問道:“將軍是指?”
劉成看向馬騰問道:“這幾年你跟韓遂一起控制了西涼,你跟我說實話,你實際上能控制的地盤有多大?”
馬騰抱拳道:“不瞞將軍,末將實際上只是控制了武威、張掖和酒泉三郡,敦煌郡並不在末將的控制之下!”
“哦?那麼現在的敦煌郡太守是誰?”劉成問道。
“將軍難道不知自從何進舉薦趙岐爲敦煌太守,趙岐等人在襄武被賊人邊章擒獲,邊章欲推舉趙岐爲賊帥,卻被趙岐詭辭得脫迴轉長安之後,敦煌郡一直就沒有太守了嗎?
劉成皺眉道:“何進舉薦趙岐當任敦煌郡太守的時候應該是中平年間吧?距今有多少年了?”
“八年了!”馬騰肯定的回答道。
“嘶——”劉成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敦煌郡竟然八年都沒有太守了,也不知道敦煌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到底還在不在大漢朝的治下。
劉成問道:“壽成爲何沒有能控制敦煌郡?”
馬騰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想,實在敦煌離着武威有些遠了,那地方又沒有幾個人,地廣人稀的,就算控制下來不但收不到多少賦稅,僅僅是官吏駐軍的俸祿和軍餉就要比從那兒收到的賦稅還多,還得往裡面砸錢,得不償失啊!”
劉成沉聲道:“馬將軍,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敦煌郡就算再貧瘠,那也是大漢王朝治下的土地,你的祖先也曾爲大漢帝國的開疆擴土而流血犧牲,就這麼丟棄它、不管它,難道就這麼讓祖先的鮮血白流了嗎?其實敦煌郡並不是入不敷出,而是當地的官員沒有治理好它,不論是敦煌,還是張掖、武威、酒泉,它們都是河西走廊的重要一部分,都是組成這條絲綢之路不可或缺的一段路程,只要打通長安通往西域這條絲路,讓商賈來往方便,保護好這條絲路治安狀況,這條路上的城鎮百姓們只會越來越富庶!”
馬騰被劉成這番話訓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卻是起身抱拳躬身道:“將軍教訓得是,末將目光短淺,實在慚愧得很!”
劉成又問道:“按照你這麼說,敦煌郡已經八年都沒有太守了,朝廷豈不是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
馬騰急忙道:“末將聽說西域長史府還在運轉,朝廷雖然衰微,但西域諸國應該還不太瞭解,不敢輕易反叛!”
“西域長史府現在是誰在主持大局?”劉成問道。
馬騰想了想說道:“先帝在世時任命的西域長史是張晏,好像一直就沒有再另行委派其他人接任,如果張晏還在世的話,他今年在西域長史的任上應該幹了二十多年了,今年也應該有接近六十多歲了吧!”
劉成拿着茶盅一邊把玩一邊問道:“張晏駐地在何處?”
馬騰回答道:“將軍,西域長史的駐地並不固定,當年班超、徐斡的駐地在疏勒,索班駐伊吾,班勇駐柳中,趙評、王敬駐于闐,至於張晏的駐地······當年末將還是西涼刺史府的治軍從事時聽人說過西域長史張晏的駐地也在於闐,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張晏的駐地是否變更”。
劉成其身在帳內踱步,邊走邊說:“按規制,西域長史府駐地就算要變動、遷移,西域長史也應該上書請奏朝廷,得到允許才能施行,否則變是僭越之舉!你剛纔說張晏的駐地不知道有沒有變動,這是什麼意思?”
馬騰抱拳道:“將軍,敦煌及西域長史府已經與朝廷失去聯繫多年了,這麼多年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不清楚啊,甚至張晏是不是還活着都是未知之數!將軍可知當年西域長史府的駐地爲何會從柳中轉移到于闐?”
劉成搖頭道:“願聞其詳!”
馬騰娓娓道來:“西域長史府之所以從柳中轉移到于闐,是因爲當時于闐王率軍四處征討,先後擊敗了西夜國、皮山國、烏耗、渠勒等國,國力空前強大,戶增至三萬二千,人口八萬三千,有兵三萬人!”
“于闐王的舉動引起了西域諸國的恐慌,當時的西域長史趙評不得不上書朝廷把治所遷移到了于闐,希望能鎮住于闐王,不過趙評把長史府駐地遷移到于闐幾年之後就病死了。可當時的拘彌國王成國與于闐國王建有仇,於是向新任的西域長史王敬污衊是建殺死了趙評,王敬於是殺死了于闐國王建,當時的于闐侯將輸迶率衆殺死了王敬而自立爲王,不過於闐國人不服,羣起而攻之殺死了將輸迶,擁立建的兒子安國爲王,安國爲報殺父之仇出兵攻打拘彌國王成國,張晏被任命爲西域長史之後,他率軍抵達拘彌國,立了成國在朝中的侍子定興爲拘彌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了,因羌人屢次叛亂,使得西域與朝廷斷了聯繫,誰也不知道這些年張晏在於闐怎麼樣了,誰也不知道于闐和拘彌國是否還在打仗!”
劉成眯起了眼睛,問道:“按規制,張晏手裡應該只有五百兵馬吧?”
馬騰道:“是啊,五百兵馬對於闐國來說實在太少了一些!”
劉成此前也對西域諸國的情況做過一些瞭解,西域諸國的國王經常因爲殺父之仇而互相攻伐,這似乎已經成爲一種常態。
劉成在大帳內走來走去,考慮了很久纔開口對馬騰說道:“壽成兄,本將軍打算去西域諸國走上一遭,西域不能丟,丟了西域諸國,大漢朝就與外界失去了聯繫,絲路也會因此中斷。你認爲本將軍可以率多少兵馬前往?”
馬騰看着劉成,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抱拳說道:“將軍,末將勸將軍三思,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需要將軍回朝坐鎮,倘若關東諸侯有什麼對朝廷不利的舉動,將軍遠在西域無法及時返回,鞭長莫及啊!”
劉成點點頭道:“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事我已經考慮過了,關東諸侯那邊正在互相搶地盤,這兩三年之內還沒有空閒來插手朝廷之事,如今正是我解決西域問題的最佳時機!”
馬騰嘆道:“末將就知道勸不住將軍,將軍要帶多少兵馬前往西域,末將還真是不好說,兵馬帶多了,糧草後勤補給難以維繼;兵馬帶的太少了,又無法震懾西域諸國!如果將軍一定要去一趟西域,末將建議還是帶西涼軍前往最爲合適,西涼軍的兵士們有很多在沙漠行軍和生活的經歷!”
劉成點了點頭,決定採納馬騰的意見,他還是決定這次帶去西域的兵馬以西涼軍爲主,同時也要帶去一些朝廷的兵馬,讓朝廷將士們感受一下在荒漠戈壁和沙漠中行軍的艱辛以及困難。
“本將軍想來想去,決定以西涼騎兵爲主,以朝廷直屬騎兵爲輔,抽調西涼精銳騎兵七千、朝廷精銳騎兵三千,隨行的輜重人員、官員文吏共五百!”
一萬騎兵,對於劉成來說足夠了,就算七千西涼騎兵不頂用,他還有三千直屬騎兵,這些騎兵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只要後勤保障上不出太大問題,不發生非戰鬥性減員,他有足夠的信心帶着這三千騎兵橫掃天下。
次日,劉成派人前往武威城,讓留守武威城的官員準備輜重物資,其中最重要是需要大量的行軍水袋、解毒解熱藥物、需要馱運飲水的駱駝和騾馬,按照他的計劃,至少要準備五百匹駱駝和一千匹騾馬,沙漠中行軍速度無論如何快不起來,可以給騎兵們增加一些負重,讓他們的戰馬馱運一點糧食或者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