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許攸把糜貞暗中與下邳程家聯手收購城內商鋪的事情說出,甄堯卻是忍不住驚歎好大的手筆,看來平復商價,恢復百姓生活秩序,確實難不住這兩個丫頭”
許攸聽罷疑惑問道主公,糜程兩家買下如此多的店鋪,幾乎把兩家全部的現錢用得乾淨。?~iHong而以兩家商行規模來看,卻不足以讓所有商鋪開市。這其中浪費頗多,主公爲何?”
“你非商賈,自然不解,看下去就是了”甄堯擺擺手,搖頭道另外,暗中派人將糜貞丫頭與玲綺保護妥當,如我料想不差,肯定會有人暗下毒手。”
許攸對此倒是十分了解,點頭應承道主公放心,攸已在下邳城內加派人手。”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當兩日光景流逝,周瑜卻是從舒城趕回了陰陵。來回數日幾乎一息都不曾眯眼,不但周瑜累的夠嗆,就連胯下坐騎也幾乎跑斷了腿。催馬在太守府前停下,周瑜急匆匆的跑了進去,在見到孫堅後,抱拳道主公,瑜幸不辱命。”
孫堅看着周瑜面色泛黃,兩眼耷拉的模樣,哪裡還有江東周郎的風采,阻止了周瑜想要繼續開口的念頭,擺手道公瑾,一路勞頓,可先回府稍歇,孫幹還在驛館內。”
“勞主公掛記,瑜並無礙。”周瑜緩緩搖頭,上前便將此行結果說了出來,並順帶着將陸家陸遜、陸績兩的名字提了提。
孫堅聽罷也是頗爲驚奇未想此等難住公瑾的麻煩,在兩幼童眼裡卻絲毫不成問題。公瑾既有收徒的心思,當用心栽培,日後可爲我江東脊柱”
“諾”周瑜恭敬答應,奈何這幾日太過勞累,聲音卻是沙啞低迷,就像重重病在身一般。
心頭擔憂散去,孫堅臉上終於有了絲笑容既如此,公瑾可放心回府休息,那孫幹,明日再回復他也不遲。”言罷,周瑜拱手告退,他可不是鐵打的,再不休息肯定要出人命。
第二日,孫堅先是把麾下衆文武召集起來討論江東戰船‘技術轉讓’事宜,而後便讓人把孫幹叫了來,並開口道孫從事,甄堯所提條件本將軍可以答應。明日,本將會派魯肅爲我江東使臣與你一同去前往郯城,在子敬見過我江東將士之後,某便會把送去。”
孫幹含笑點頭如此甚好,我主乃好客之人,若魯子敬前往,必掃榻相迎”
就這樣,孫乾的首次出使任務輕鬆的圓滿完成。能夠如此輕鬆,終究是與甄堯所持地盤與將士戰力有關,弱國無外交,古往今來俱是如此。
而就在孫幹帶着魯肅迴轉徐州之時,下邳城內百分之八十的店鋪,在停業數日重修整頓後,統統開張。?~糧鋪、肉鋪等與吃食有關的鋪子統一開在了城南左街,而穿戴、衣物等又統統放在右街。如此有序的商業排鋪,剛開業不過半個時辰就吸引了城內百姓‘圍觀’。
“這些店鋪好像都是一家的?好大的排場,還有那麼多兵卒守着”圍觀的百姓雖然不買,但看熱鬧總是可以的。看着每一家新開的店鋪外都有呂玲綺帳下女衛持劍護衛,惹得衆人驚歎不已,紛紛猜測這些商鋪的買家究竟是誰。
當然,衆多百姓中肯定少不了‘**’,一個個的望着女兵眼中冒光這些娘子軍模樣當真俊俏,比我們下邳的兵痞瞧着好看多了。”奈何衆女衛的氣勢擺在那,手中的兵械也不是擺設,雖然不少人心中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卻沒一個敢上前調戲。
以巨大的商業份額衝擊整個下邳城的買賣市場,不過一日的,糧食、衣用等物便回覆到徐州尚未戰亂時的價格。價格的猝然回覆,讓不少百姓暗自慶幸的同時,又不禁愁眉。因爲他們信了謠言,前幾日在高價時把家中積蓄都用光了,現在卻是隻能在家中暗自傷神。
而就在第二日,城內突然又有謠言傳開,謠言的對象直指這些新開的店鋪,言及這些店鋪的商貨其實沒多少了,賣完之後下邳城將無糧可買。
而流言傳開後,新一輪的哄搶又在城內展開,而這時,呂玲綺與麾下女衛便有了用武之地,抓人,控制局面,一忙的不亦樂乎。
這樣‘熱鬧’的場面一直持續了四五日,百姓們也不傻,看着這些商鋪還能源源不斷的運來貨物買賣,大多數人也就清楚之前的謠傳是有人故意爲之。而就算是不清楚的,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財再來商鋪進行交易。
“糜家侄女,你可這幾日我們虧損了多少?”依舊是程府內,程弘搖頭苦笑道這幾日爲了調集糧食、衣用與其他的活貨物,單是我程府便虧了一萬三千金不止。你們糜家叔父多少也一些,恐怕虧損的更多吧。”
糜貞聞言點頭不,此次調配下邳郡所用人力、物力極大,若以金錢來算,我糜府虧損近三萬金。”很奇怪,糜家小丫頭說道自家生意虧本,語氣依舊是如此平緩。
一旁呂玲綺聽不懂,插嘴問道會虧呢?下邳城這幾日各個商鋪生意不都很好嗎?”不跳字。
“,賬不是這樣算的。”糜貞聞言抿嘴輕笑因爲我們急於恢復物價,所以賣價都很低。而之前暗中買賣商鋪、地皮的花費便是不少,還有調派人手、貨物的花銷也要算在其中。兩相比較,到現在我們兩家還在做虧本的買賣。”
呂玲綺聞言一呆,急忙問道那,那該如何是好?之前不是有言,這筆買賣不會虧,只會賺的嗎?現在”
糜貞見呂玲綺一副緊張模樣,又看程弘眉頭緊皺,只得開口道的確如此,現在虧損不代表以後一直虧損。如今物價平復,百姓也無力購置,已經可以暫停對下邳的商物運輸,如此便能節省不少錢財。現在該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已經沒有商鋪的商賈”
程弘聽罷低嘆此事的確如侄女所言,可在這之前,你我還得繼續虧損下去。糜家家大業大倒還好,只要挺過這段日子,必能收回還有餘利。可我程家,已經沒有多少財力了。”
糜貞此刻終於面露難色,考慮了很多,卻忘了程家雖然算得上大族,但絕對不能與自家比肩,這般‘揮霍’錢財,以程家的家底恐怕是後繼無力了,當即只能開口道叔父,此刻實是最爲關鍵的時候,不能輕易退縮侄女可以糜家資源暫借,叔父以爲如何?”
程弘聞言鬆了口氣如此,叔父便擺脫你了。”同時心中暗道,只要眼下難關,自家定能夠躋身成爲徐州少有的幾個富庶豪族。屆時拿兩倍的錢糧還與糜家,也是可以的。
正如糜貞所預料,如今不少商賈都暗暗後悔,前幾日不該那麼痛快的把手中的商鋪、地皮送出手。如今看着城內商價平復,百姓生活恢復如初,而家中空有錢財、貨物,卻沒有地方銷售,這種惆悵當真不足爲外人道。
在這些人中,僅僅是把的商鋪出租給糜貞、程弘的商賈心裡還好受點。大不了多花點錢,賠償違約費用,就能夠把的鋪子收。而那些鋪子已經轉手,地契、房契都已不在手上的,可就是隻能苦着臉在家悶頭大睡了。
他們現在已經清楚,這些商鋪花費大代價是要不的了。可清楚歸清楚,但小商賈們哪個願意這麼做?要七日前賣出時得到的纔多少?而現在去找那買家又要花費多少?
“好個糜家,好個糜家三丫頭此女,我不如也”這是如今衆多商賈心底的感嘆,至於他們爲了背後操縱之人是糜貞?這卻是廢話了,要是到現在還不清楚的,那也是活該被糜家丫頭以低價‘騙’走商鋪。
糜家、程家在短短十日內將下邳的商業行情控制住,這雷厲的手段不僅令人側目,同樣也惹人眼紅。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就在烏雲遮掩住了月光,城內百姓統統入眠的夜晚,一隻十人左右的黑衣隊,迅速靠近下邳糜家宅院。
“你,你,上去”爲首的黑衣男子面色沉重,右手連點身旁兩位體型短小之人,又指了指宅院外的大樹,開口道進去之後不可妄動,把門打開”
“是,大哥”兩人一齊答應,‘嗖嗖’兩聲便踩着樹幹攀上了粗木的橫枝,借力跳至宅院圍牆上,隨即輕緩落入府院內。期間動作一氣呵成,半息遲鈍也不曾有。
片刻後,府院的大門打開,爲首的精壯男子大手一招,便帶着剩下弟兄迅速竄入其中。
可還沒等他看輕之前跳進府院的兩個瘦小手下在哪,幾把鋒利的長劍已經架在他與周圍弟兄的脖子上,同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喝老實點,把手放開”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便感到一陣暈眩,隨後昏倒在地。
當‘黑衣十人隊’的大哥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綁在了一件黑漆漆的屋子裡,整個房屋中除了四角有燭臺外,其餘地方卻是空曠之極。而在他眼前,一位身着灰色麻衣的男子正冷眼看着說罷,誰派你們來的”
‘大哥’想要活動四肢,但很快就發覺被綁在一根十字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想要動彈都會被繩索勒的生疼。
灰衣人見此冷笑我勸你最好別動,我們這一行,沒事就琢磨着折磨人。別看綁着你的繩索很是普通,但綁在你手上卻是比鐵鏈還難受。說吧,是誰派你去打攪糜家的?還有,在城內想要放火的那些人,你認不認識?”
何謂死士?就是像這位被綁着的‘大哥’一樣的人物。不論眼前的灰衣人如何詢問,始終閉着眼睛一字不答。
而灰衣人似乎也一點也不惱怒,反而面色帶笑的開口道很好,你如此配合,我十分高興。昨日我又想出了個折磨人的法子,就拿你試刀”
說完,灰衣人便走出了昏暗的小屋子,片刻後,手中卻是多了一個大布袋。布袋打開,裡面的千奇百怪,顯然都是一些拷問用具。而灰衣人從中拿出一柄鐵錘與十幾顆鐵釘後,就緩步走靠被綁着的‘大哥’。
“先給你把嘴閉上,省得待會髒了我的衣服。”灰衣人若有其事的從衣兜中取出一團粗布,抓在手中便往‘大哥’口中塞進去,隨即說道你說人骨上釘釘子會是樣子?”說罷將鐵釘貼在其左肩,一錘子狠狠敲下
第二日天微亮,呂玲綺起身來到庭院中練武時,一旁女衛都尉上前道將軍,昨夜一共來了三批人,全部都被解決了。”
“昨夜有人來了?”呂玲綺聞言不禁皺眉,看樣子安逸日子過的太久了,居然連有‘客’造訪都不曾察覺。心中如此想,口頭上仍舊問道人呢?都殺了?”
“沒有,”女衛搖頭道被許攸派來的暗訊人員接走了。據聞昨夜還有不少人試圖在多家商鋪前放火,不過都被暗衛提前察覺。”
“許攸把‘暗衛’的人派來了?”身爲甄堯身邊衆女中唯一一個能夠出兵征戰的將領,對甄堯手中各種勢力,呂玲綺比其他人要了解的多。比如由許攸所支配的名爲‘暗’的一隻衛隊。這些人常年與黑暗爲伍,只給甄堯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玲綺,你們在說呢?”就在呂玲綺與麾下都尉細談昨夜之事時,另一側的屋門被推開,糜貞笑臉走出,並好奇相問。
呂玲綺並不想把這些‘黑暗’的事情告訴糜貞,當即擺手示意手下女衛離開,同時又走向糜貞,開口道沒,只是讓她們多加註意,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
糜貞緩緩點頭那我們今天就不出去了,呆在院子裡等消息就是。以小妹看來,不過三日,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
看着面色自信的糜貞,呂玲綺會意一笑,心中暗道這丫頭還是太純良了,以爲有足夠的商業手段就能夠成事。卻不她的對手,卻是沒有幾人會在意所謂的‘規則’。若不是自家夫君與從旁照應,這個小丫頭恐怕今天的太陽都看不見了。
許攸手下‘暗訊’的手段的確不,一夜,被抓到的全都開了口。那些想要在城內商鋪放火的人沒好說的,稍稍逼問便交代的一清二楚,不是與糜家有過節的徐州士族大家的家僕,便是在這次‘下邳商戰’中利益受損的商賈手下。
真正令人頭疼的便是夜晚前來糜府暗殺的三波人馬,除去其中一波承認是爲死去的曹豹報仇之外,另外兩批刺殺者,身份卻是不好輕易下定論。無奈,暗訊人員只能把這些傢伙轉移回郯城,交由他們的頭頭也就是許攸來處理。
事隔兩日,當第一位坐不住的商賈前往糜府商談店鋪租讓違約之事後,前來糜府的商賈與一些家族子弟便是絡繹不絕。這些人來時就做好了被糜貞宰一頓的打算,是以雙方談判起來卻是十分融洽,吵鬧聲並不多,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暫時服輸。
下邳城內糜貞、程弘忙得不可開交,而在此刻郯城,許攸卻是來到州牧府向甄堯急報主公,下邳傳來了消息,前幾日有人慾行刺糜府,幸好被巡夜的女衛悉數捕獲。”
甄堯聞言咧嘴一笑,呂玲綺雖然是女兒身,但統兵練兵卻是得了她老子的真傳。女衛有多少本事甄堯恐怕是除了呂玲綺外最清楚的了,因爲他甄家與毋極州牧府的安全便都是由女衛來負責。想想偌大甄府女衛都能守得遞水不漏,一個小小的下邳糜家住宅,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如此想,但該問的依舊不能少可查出具體是何方指派?”
許攸搖頭底下的小子沒有把握,已經帶着那些俘虜迴轉,相比今夜便能到。明日攸親自去詢問,應當能夠查出一些線索。”
甄堯想了會,點頭道既如此,此事就由你全權處理”
當夜,一隊車隊隱秘的駛入城中,而許攸也並沒有等到天亮纔開始審訊,而是趁着月色便把一干囚犯分開訓話。一夜,當許攸雙眼滿布血絲的來到這州牧府時,甄堯不禁笑道這般勤快,子遠可找出了背後主使?”
許攸緩緩點頭據那兩批刺客所言,加之他們所用兵械,攸以爲袁紹最有可能。”
“袁紹?那些刺客親口承認的?”甄堯略微挑眉,開口問道。
許攸搖頭並非如此,他們一口咬定是兗州曹孟德帳下的死士,而他們所用兵械卻都是涼州之物,攸以爲這定是欲蓋彌彰之法。而在中原各路諸侯中,只有袁紹曾與涼州交戰,他手中有不少涼州兵械。”
甄堯聞言點了點腦袋,但又想到了似地,連連搖頭,最後皺眉道此事不會這般簡單,你且再去拷問,有了消息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