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守府,甄堯找上自己二哥,開口道:“如今內賊清查出來了,就剩下始作俑者。二哥,我們不如這樣,這樣。”甄堯息聲說着,甄儼不住點頭,比這些他拍馬也追不上甄堯。
兩日後,毋極各大家族族長都收到了甄堯命人送上的請帖,只說糧食收成不錯,請他們幾位家主一同來太守府赴宴慶賀。接到請帖的各家家主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表示會按時前來赴宴。陳家家主陳皓同樣答應下來,不過在答應的同時,難免猜測甄家二子的用意。
又是數日過去,原定的擺宴日子終於到了。當幾位家主入坐廳堂後,首座上的甄儼笑着開口道:“今日請諸位來此,一是慶賀今年風調雨順,眼看着糧食豐收,本太守心中踏實不少。”
“二來,想必諸位也知道,前幾日有賊寇犯境,雖被郡府兵馬剿滅,但難免使人心慌。今日特地擺下宴席,便是給諸公壓驚,只要有我兄弟二人在,毋極絕對是安全的。”
在座都是毋極城內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能普通百姓不清楚前幾日城外發生了一場大戰,但他們卻是清楚的很。見甄儼提起,紛紛點頭稱善,只有陳家家主陳皓在聽到城外戰事時,面色出現細微的變幻。
“太守年輕有爲,甄三少爺更是2討賊有功,毋極城能得甄家庇佑,是我等福氣。”甄家如今又發達起來,兩位年輕後輩事業蒸蒸日上,很快便有人吹捧起來。
甄堯坐在甄儼一旁,獨自喝酒,卻是對下方衆人的吹捧毫無在意,既不答應也不說話。一場宴席衆人都吃的開心,甄堯這次拿出來招待他們的美酒可是價格不菲的陳釀,平日即便有錢,這些家主也是不肯去買的佳餚。
酒過三巡,甄堯從懷中掏出了那枚鐵牌,開口道:“今日諸公喝的暢快,本來小子是不應該在此時打攪諸位興致。可小子有一事不明,須請諸公給個答案。”
鐵牌敲擊桌面的聲音可不小,場中七人都能聽的清楚,其中不乏有人知道這塊鐵牌的出處,原本半醉的心神爲之一震,面色沉重的望着案桌上的小鐵牌。
陳家家主在看到貼牌的時候眼睛便是一眨,待聽完甄堯所說,心中已經焦急,早知道筵無好筵,今日怕是難以走出這道門了。
將案桌上的鐵牌舉起,甄堯開口道:“你們當中肯定有人認識這鐵牌,誰能告訴小子,這到底是什麼?一個普通的牌子?還是有其特殊之處?”
甄堯話音剛落,便有一位家主帶着三分醉意,打嗝道:“這個,這個鐵牌某似乎是見過,應該是陳皓兄弟的吧?”
甄堯嘴角微翹,眼睛轉向陳皓,開口問道:“陳家主?杜老爺說的可是實話?”
陳浩也算光棍,沒有絲毫躲閃的點頭道:“這鐵牌,確實是我陳家爲府中人特製的。不知這塊鐵牌是誰遺失了,居然會在甄家少爺手裡。”
甄堯冷眼直望陳皓,隨後環視下方衆人,緩緩開口道:“你等可知這塊鐵牌是從哪得來的?是我中山郡校尉張飛從來犯賊首楊鳳的懷裡搜出來的!陳家主,這件事你不解釋解釋?”
甄堯說完,兩邊在座的各家家主也都望向陳皓,甄堯的話令人琢磨,是在說楊鳳本是陳家中人呢?還是陳家與山匪賊寇同夥?
對此陳皓卻是早有準備,在指示府中人前去常山時就想好了如何與這些外派的家僕斷了關係。聽甄堯所問,便緩緩開口:“此事某亦不知,每月某都會派出府中僕人前往周邊販賣些東西,遺失的鐵牌就有不少。周邊盜匪橫行,別說搶一塊鐵牌,便是被殺了也是常事。”
甄堯聽罷似乎對陳皓的解釋表示理解,可轉念直接又疑惑問道:“你倒是推脫的乾淨,本少爺就納悶。這楊鳳身爲賊寇,所掠之物,無非是錢財與糧食,你這個鐵牌有何用處?是可以吃還是可以用?他楊鳳需要貼身藏着?”
陳皓額頭已經有汗珠諶下,緊張說道:“或許,或許他有這個嗜好。”
甄堯聽罷連笑三聲,轉頭對其餘幾位家主,開口道:“陳家主如此說,你等可曾相信?此事關係到毋極乃至中山郡的安定,萬萬不可草率回答!”
在場幾人無不是人精,如何會相信陳皓這麼勉強的理由,但他們在甄家與陳家相鬥的事情上卻不會表態,只有之前不停吹捧甄堯兩兄弟的杜家家主開口道:“陳家主,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甄公子心善仁慈,你實話說了,或許沒事。”
杜家是毋極新進大族,想要壯大就得先找一個靠山,就目前而言,強勢的甄家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沉默不語的家主們腦子一轉,也就明白這傢伙爲什麼肯一直當甄堯的應聲蟲了。
如今整個毋極都已是甄家的天下,幾位年老的家主並不願在這事上得罪甄家,紛紛開口道:“陳兄,還是事情敗露,就別再做遮掩了。”
“哈哈,好,好,好,你們都是識時務者。”一下子被所有人孤立,陳皓絕望之餘卻也怒氣橫漲,冷笑道:“你們都忘了,當年魯縣丞是如何照顧你們的?甄家兩小子又是如何對待魯縣丞的?現在看甄家小子得勢,卻都投向了他,好,好得很吶!”
見陳皓終於被自己逼出了尾巴,甄堯冷聲說道:“陳家主,我兄弟倆自執掌毋極以來,自問對你們可是不薄。爲了這個,你便與黃巾餘孽勾結?不顧百姓安危,你還有臉在此大放厥詞?至於魯恭魯縣丞,他當初病重將毋極託付於我,你也應該是知道的。”
已經和甄家翻臉,陳皓現在也沒什麼不敢說的,開口道:“說的好聽,不過是你一面之辭。我數次相尋,卻見不到縣丞一面。甄家小子,你敢說自己沒做虧心之事?”
“我知道了,陳皓你少年曾拜魯恭之父爲師。”就在甄堯準備說話之時,另一位家主恍然說道,但說完後發現衆人都拿眼睛望着自己,特別是陳皓的目光幾乎可以嚇死人,連忙道:“某家卻是不慎酒力,有些醉了,告辭,告辭!”說完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公子府上美酒卻是百年難得一見,可惜某酒力不厚,只能改日叨擾了。告辭,某也回府歇息歇息。”有第一個離開的便有第二個,很快,場下六人除了陳皓與杜家家主杜奇外,其餘幾人紛紛走出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