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這邊冷汗直流,看着那笑作一團的郭嘉等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指着郭嘉等人問道:“難道你們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向主公建議老師去擔任主帥?萬一要是主公真的聽從了你們的建議,那豈不是要壞了主公的大事麼?”
輕輕搖着頭的諸葛亮,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着說道:“公瑾,莫非你真的認爲主公是那種完全依賴於聽信他人建議的人嗎?其實在主公的心裡,恐怕早就定好了要陳先生擔任新軍主帥的念頭,就算我們都反對,主公最後也會任命陳先生爲主帥的。不過,公瑾你這麼一說的話……”諸葛亮雖然沒有說下去,但周瑜又豈會不知道諸葛亮的言下之意,要是他們都投了反對票,孫堅還是認命陳任的話,那麼陳任也怪不到他們頭上。可惜偏偏是周瑜向孫堅提出了陳任的名字,這樣孫堅更加名正言順的任命陳任了,而陳任在得知後,肯定要把怒氣全部撒在周瑜一個人身上。
這下週瑜可以算是徹底蔫了,剛剛因爲得到孫堅的重用而意氣奮發的神情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他已經完全能夠體會到,當年一向橫行霸道的孫策看見陳任那副小心翼翼態度的緣由了。實在是陳任整人的水平太高了,沒有人會不怕的。
“郭大人!荀大人!你可不能看着我一個人倒黴,你可是要救救我啊!”周瑜上前馬上拉住荀彧說道,現在整個江東都知道,除去已經跟塊石頭一樣的趙雲,這兩個人是和陳任認識時間最長的,周瑜爲了將來不被陳任整,沒辦法,只好放下身段去求這兩人。
郭嘉仍然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不過怎麼說還是荀彧是好人呢,輕輕拍了拍肩膀,對周瑜說道:“公瑾,其實也不難,你只要不讓子賜知道是你提出來讓他擔任主帥的,那不就行了嗎?”
“對啊!”周瑜一拍大腿,“好!我現在就去找主公!”說罷,便要起身就走,被荀彧笑着拉住了。
“莫急!主公既然放了子賜的大假,依照子賜的脾氣,不在家裡呆足個四、五天,他是不會出來的。主公命你來與我們商議出征事宜,你現在又如何這麼快就回去?”
周瑜訕訕地笑了笑,這才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自從拜了陳任做老師,就越來越對陳任產生一種敬仰和畏懼,周瑜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夠有那麼多本事,所以從本能上,周瑜現在便和孫策一般,對陳任有些害怕了。
“好了!”荀彧是在場所有人中官職最高的,當即說道,“我們繼續剛剛所討論的問題吧,幸好我們也只是剛剛開始,公瑾來的正是時候。仲德,你來說說荊州現在的情況吧。”
看着周瑜滿臉的疑惑,身邊的徐庶悄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聲,周瑜立刻是滿臉吃驚地望着那坐在角落的程昱。平庸的面貌完全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加上平日裡低調的行事方式,周瑜怎麼也想不到,程昱竟然會是江東最神秘部門蛇部的領導人。
程昱嘴角一翹,衝着周瑜十分詭異的笑了笑,然後說道:“荊州的軍政如今都已經被蔡、蒯兩家分割,雖然仍然有一部分將領是對劉表忠心耿耿,但畢竟劉表已經多日不曾露面,蔡瑁和蒯家兄弟又擡出來劉表之子劉琦,讓這些將領對兩家無話可說。”
“程先生,潛入劉表府邸的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諸葛亮問道,面對這個連陳任都敬佩的智者,諸葛亮也是尊敬有加。
程昱皺起了眉頭,不過卻不是對諸葛亮不滿:“嗯,荊州分部的頭領昨日發來的情報,雖然已經成功潛入了劉表府邸,但是由於劉表府邸管轄太嚴密,潛入人員根本無法將信息傳出。”
郭嘉也是難得的變得一臉正經,同樣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劉表府邸一向管理寬鬆,爲何會同然變得如此嚴密?劉表在之前一直是竭力限制蔡、蒯兩家的勢力,如今卻是讓兩家如此做大卻沒有絲毫反應,兩件事結合起來,莫非是劉表已經……”郭嘉說到此處忽然停住,擡頭看着衆人,言下之意大家都清楚。
頓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畢竟劉表也算是一代人傑,若是真的如郭嘉所猜測的那樣,雖然雙方是敵對狀態,但也是讓人惋惜。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是值得注意!”程昱突然說道,“荊州分部的頭領說,在襄陽城內,最近忽然多出了一批人馬,在襄陽城內戒嚴,若不是之前荊州分部見機得快,搬出了襄陽城,恐怕荊州分部就會暴露了。”
“哦?”所有人都立刻緊張起來,再過幾日便要開始出征荊州,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人馬,極有可能是個非常大的變數,聯合一年前徐州之變,所有人都在猜想,莫非這荊州的世家也將荊州獻給了他人?
荀彧搖搖頭說道:“我認爲荊州獻給他人的可能性不大。荊州以西的益州,劉焉西歸,劉璋剛剛即位,益州內部派系林立,絕對無暇顧及荊州;以南雖有交州,但交州一向偏安,不理中原之事久矣,況且與荊州之間還隔着五溪蠻荒之地,五溪蠻之患不比江東以前的山越之患好多少;荊州以北,袁術、曹操都無力再兼顧荊州,而董卓成日享樂,他手下的西涼軍和幷州軍只是守成有餘,但進取卻是不足。”
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荀彧的意見,郭嘉突然問道:“仲德!之前子賜讓你特別注意的那個龐德公如何?”
程昱搖了搖頭,回答道:“這龐德公深入簡出,很難追蹤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我開始相信陳子賜所言,這龐德公絕對不像他表面上表現得那麼簡單。此人城府頗深,絕對不是尋常人物,而且身份也不一般!”
周瑜卻是忍不住插嘴了:“等等,你們所說的龐德公,可是那荊州隱士龐德公?”
諸葛亮忽然哼了幾聲,說道:“除了他,這天下間還有第二個龐德公嗎?早在老師那裡學習的時候,我和元直就覺得這龐德公不對勁,一個隱士,卻要成天和那些達官貴人來往甚密。這期間一定有問題,奈何我和元直都勸了老師無數次,但是老師卻是聽不進去。”話語間,似乎對老師司馬徽頗有不滿。
徐庶苦笑道:“其實也怪不得老師,我曾聽老師說過,這龐德公當年救過老師一命,所以老師對龐德公十分的信任,況且龐德公賢名在外,你我不過一孺子,如何能讓老師因爲你我的一面之辭而斷絕與龐德公的聯繫呢?”
見周瑜沒有問題了,程昱接着說道:“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之前蒯家兄弟被荊州分部用蔡家女之死誣陷入獄,龐德公便親自去找過劉表,第二日蒯家兄弟便被放了出來。而且此次荊州異變發生之前,龐德公曾經幾次來往於蒯家和蔡家數次。”
徐庶點點頭說道:“由此可以看出,龐德公在這次荊州異變中所扮演的角色十分特殊!有兩點可以肯定:第一,就是龐德公對蒯家兄弟很看重,又或者說是對蒯家很看重,要不然也不會爲了蒯家兄弟而出面去找劉表;第二,龐德公在荊州的力量絕對很強大,要不然,蔡家女乃是劉表未過門的妻子,上次蔡家女的屍首在蒯家被發現,劉表又豈能輕饒了蒯家兄弟,但卻因爲龐德公一次到訪,而立刻釋放了蒯家兄弟。而且此次蔡家和蒯家聯手,應該也是龐德公在中間牽線搭橋!”
荀彧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難怪陳子賜曾經說過,荊州這趟水混得很,我越往裡面想,就越覺得混亂。算了,反正荊州雖亂,但卻是在官場上的亂,我們要關心也是等到把荊州拿在手上再去關心吧!仲德,你再說說看荊州的軍事分佈如何?”
程昱點頭回答道:“荊州現有水軍五萬,分別囤積在江夏和南郡城外的長江江邊,江夏太守黃祖,性情暴躁,手下有陳就、鄧龍,還有一子名曰黃射,此三將皆能力一般,但也善打水戰。江夏城內有守軍三千,城外有水軍四萬。南郡太守龐季乃是一介儒生,不通軍務,手下有張虎、陳生二將,此二人皆是當年的賊人,爲龐季勸降,代龐季掌管南郡軍務。南郡城內有守軍六千,城外有水軍一萬。武陵太守鄧羲,亦是儒生,手下有王威、呂介二將,粗通軍務。武陵城內有守軍三千。”
聽着程昱流利的述說了三郡的城守情況,周瑜先是驚訝程昱的記憶力驚人,如此多的資料,竟然張口便能說出口,而且沒有一絲停頓。其次也是感慨這傳說中的蛇部真是神通廣大,連最機密的軍事分佈都能掌握得如此詳細,有了這些資料,何愁荊州不能拿下。
“哼!劉表重文輕武,這三城都是荊州邊防重鎮,劉表竟然安排文人爲守將,可見其用人不明!”諸葛亮恨恨地說道,畢竟他也在荊州呆了這麼多年,荊州也算是他的第二故鄉了,如今荊州局勢如此渾濁,諸葛亮也有些怒其不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