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任和呂布都在第一時間收回了自己的兵器,陳任舔了舔從臉頰上留下來的血珠,而呂布卻是比較尷尬了,本來頭上左右分開的兩邊帽櫻如今卻是少了一邊,看上去卻是滑稽了不少。
當然,現在二人可是顧不上形象好不好看了,呂布再次將收回的方天畫戟從右往左橫掃過去。陳任直接立起鋼槍擋住了這一擊,順勢一推,架開了畫戟之後,便立刻送出槍尖,連連點向了呂布的胸口。呂布也是收回了畫戟,這幾年鍛煉出來的防守本領是發揮了作用,將陳任的數槍全都用畫戟架住。
陳任見此招沒有發揮作用,乾脆提起鋼槍,高高舉起,朝着呂布頭頂便劈了過去。呂布見狀連忙雙手挺起畫戟,堪堪來得及架住陳任的鋼槍。
“呀啊!”這次面對的是陳任的那天生的神力,饒是呂布這幾年經過了鍛鍊,但畢竟呂布的年紀要比陳任大上許多,力量方面都已經成型了,對上陳任的神力,還是有些吃力。此時呂布的滿臉通紅,青筋暴出,大喝了一聲,總算是將陳任的這一槍給推了回去。
藉着這一推的力氣,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分開了一些,兩人同時緊緊盯着對方,暫時停住了攻擊。而兩軍陣前,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無一是大聲喝彩,這短短的幾回合的交鋒,已經表現出兩人絕對的實力。
不過站在戰場中央的兩個當事人卻是沒有聽到兩軍將士的感慨,此時兩人都已經完全沉浸到和對手的交戰中去了。微微歇了口氣,兩人再次握緊手中的兵器,雙腿一夾坐騎,又一次糾纏在一起。這次呂布可是學乖了,不與陳任硬碰硬,一柄方天畫戟,竟然使得比陳任的鋼槍還要靈活。
而陳任卻也不甘示弱,手中鋼槍若游龍一般,時而刁鑽,時而威猛,槍槍都朝着呂布的要害刺去。而在兩人的跨下,赤兔馬和烏雲踏雪兩匹馬也開始了交鋒,雖然烏雲踏雪比起赤兔馬來說,還是要稍稍差一點,但畢竟也是馬中之王,面對赤兔馬卻是絲毫不退縮。兩匹馬不時撞撞頭,踹踹腳,鬥得不亦樂乎。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鋼槍和畫戟在兩人身邊飛快地舞動,卻是誰都沒有佔到便宜,雖然陳任要稍稍佔些上風,但是呂布這些年苦練的防禦技巧有豈是白練的?陳任儘管壓制着呂布,但卻是始終破不了呂布的那柄畫戟製造的防線。
雖然陳任在對上呂布一直佔着上風,但座下的烏雲踏雪在面對赤兔馬,卻是慢慢落了下風。陳任一槍刺過呂布,被呂布架住後,便發現了這一情況,當機立斷,驅使着座下寶馬繞起呂布遊鬥起來。雖然這樣暫時依然破不了呂布的防守,但卻制止了赤兔馬對烏雲踏雪的攻擊。
正所謂防久必失,呂布雖然防守能力突飛猛進,但這樣一直被陳任壓制着打,也不能說是完全防守得住。呂布這一沒注意,便被陳任跑到他的背後,晃了個虛槍,便直接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雖然傷不是什麼大傷,但卻意味着呂布一直苦練的防守技巧最終還是擋不住陳任的攻擊。
呂布是何人,經過了這些年的辛苦磨練,現在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呂布的眼睛頓時變得赤紅,既然防不住,那就乾脆不防!呂布大喝一聲:“看戟!”左手放開了畫戟,右手單手抓住方天畫戟的末端,就這麼掄起胳膊朝着陳任砸了過來。
“來得好!”陳任也是一聲喝,雙手高舉鋼槍,架住了正向着他的腦門砸來的方天畫戟。可是這一砸卻是聚集了呂布幾乎全身的力量,又豈是那麼好接地。陳任雖然力量高過呂布,但這一擊不僅包含了呂布的力量,還有之前呂布掄起來的慣性,兩者相加也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
畫戟剛剛砸在陳任的鋼槍之上,陳任便感到從鋼槍上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直接把鋼槍給壓了下來。眼看着止不住那畫戟的威勢,陳任的腦袋一偏,這才險險地躲過了畫戟那冒着寒光的月刃。而鋼槍也終於停在了陳任的胸口,那畫戟就這麼靠在了陳任的肩膀上。
陳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被動挨打的呂布竟然爆發出這麼強勁的攻擊,這也算是被呂布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吧。陳任的眼睛一瞥,便看見面前的呂布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神情,當即便知不妙。雙手舉着架在胸口的鋼槍奮力一舉,同時整個人也向後一倒。
就在這個時候,方天畫戟在呂布手臂的帶動下,順着鋼槍就這麼削了過來。幸虧陳任躲得及時,再加上剛剛將畫戟的攻擊擡高了一點,要不陳任就要這麼被呂布的方天畫戟給削掉了半個腦袋。背後一陣清涼,陳任擡起身子,便是再次挺槍朝着呂布刺去。要對攻?來就來!
面對着陳任刺過來的鋼槍,呂布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瘋狂,竟然直接左手抓住了陳任鋼槍的槍頭,全然不顧那鋒利的槍尖在自己手掌上割出一道道口子。衝着陳任大喝一聲:“陳任!給我死!”一邊吼着,右手中的方天畫戟再次掄圓了,只是這次是由右向左橫掃過來,這一掃要是掃實了,陳任定要被削成兩段。
陳任哪裡會讓呂布這樣得逞,抽了抽鋼槍,卻發現呂布爲了不讓自己躲過這一招,竟然不顧傷口加深,死命的抓住了槍頭,一時間竟然還抽不出來。陳任眼見的畫戟飛快地朝着自己上半身削了過來,但是要是放手鋼槍的話,那就無異於提前認輸。陳任眼中精光一閃,左手鬆開鋼槍,身子不退反進。左手握拳便直接朝着那畫戟的杆部擊打了過去,以攻對攻,竟然把呂布的畫戟再次給擊了回去。
“可惡!再看戟!”呂布看連續兩招殺招都沒能擊敗陳任,而左手手中的槍尖在手掌中越割越深,那種鑽心的疼痛,饒是呂布都有些吃不住。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肯定是再也抓不住槍尖,呂布眼中的赤紅又加劇了幾分,再次掄起畫戟,朝着陳任的頭頂砸下去。
雖然陳任之前用拳擊退了呂布的橫掃,但陳任的拳頭也不是很好受,現在呂布又是一招砸了過來,陳任卻是別無他法。雖然握住自己鋼槍的呂布的左手已經有些鬆動,但卻還是暫時掙不脫,無奈之下,陳任只有再次拳擊呂布的畫戟。
“嗚!”在拳頭接觸到呂布畫戟的那一剎那,陳任立刻感覺到拳頭正面四個手指傳來一陣劇痛感,十指連心啊,陳任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傳來一陣破裂的聲音。雖然方天畫戟成功的再次被擊了回去,可是陳任的左手也是一陣麻木,再也用不上力氣了。
不過關鍵的時候,陳任的鋼槍也終於從呂布的手中抽了出來,帶起了一條血絲。呂布也算是個好漢,雖然手中已經是疼得要命,但還是哼都不哼一聲,瞪着眼睛看着陳任。
現在的狀況是,陳任和呂布兩人的左手都受了傷,都只能是單手握兵器,兩人都宛如受傷的野獸一般,一邊瞪紅着雙眼,一邊喘着粗氣,卻還是一個平手之局。
“都督小心!”“卑鄙!”
陳任擡頭一看,只見一支箭矢正從函谷關守軍中飛了出來,朝着陳任的面門飛快地射了過來!在函谷關守軍當中,那個手持長弓的正是幷州八健將之一的曹性。而陳任此時卻是根本沒有力氣躲閃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箭矢朝着自己的面門射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支箭矢快要射中陳任的時候,又是一聲箭嘯聲響起,一支箭矢從另一邊以更快的速度飛射了過來,直接擊打在曹性射出的這支箭矢上。兩支箭矢在空中相撞,直接摔落在地上。
頓時從兩軍響起了不同樣的喝聲,從函谷關守軍方面響起的一把遺憾的嘆息,而從江東新軍這邊,響起的是雷鳴般的歡呼聲。衆人定睛一看,就在新軍將領的最前沿,一名花白老將手持着鐵胎弓一臉鎮靜,不是老將黃忠還是誰!
與此同時,兩軍陣中幾乎同時響起了鳴金聲,陳任看着掉落地上的兩支箭矢,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望向了呂布微微一笑。呂布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隊伍中竟然會有人偷襲這種卑鄙的事情,頓時滿臉的羞愧。不過陳任倒是瞭解呂布,心高氣傲的他絕對不會在陣前作出這樣的安排。
對着呂布微微一笑,說道:“溫侯,待會我們再來一戰!下次定要分出高低!”
呂布本來是羞愧得低沉着腦袋,可全沒有想到陳任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猛地擡起頭望向陳任,看見陳任的臉上根本沒有一絲譏諷的表情,終於是相信陳任說那句話的真誠,點了點頭說道:“好!下次你我再分勝負!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本來應該是一句帶着血腥的話語,在兩人口中竟然帶上些許惺惺相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