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郎、王五幾個走狗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第二天也就是建安三年大年初一了,天還沒亮,咱們的楊長史就早早從少女阿異和許雪的粉臂玉腿裡爬了出來,打着呵欠讓少女阿異和許雪侍侯自己梳洗用早點,更衣打扮,準備着到鄴侯府(大袁三公後來的爵號),代表陶副主任給大袁三公恭賀新年大喜——也就是俗稱的拜年了。
因爲大袁三公現在還不是皇帝的緣故,咱們的楊長史倒也用不着專門穿一身嚴肅全黑的官服拘謹彆扭,讓少女阿異給自己挑了一套甚是華貴的綢緞深袍穿上,戴上一頂一樑的進賢冠(老版三國演義裡魯肅常戴的那種帽子),披了白狐皮的裘衣禦寒,又繫上了愛徒阿異送來的那條精美腰帶,把自己打扮得是花枝招展,人模狗樣,然後又吻別了少女阿異和許雪,領上了李郎和王五,挑上準備送給大袁三公的禮物,無比風騷的出門趕往大袁三公府而去。
大搖大擺的來到鄴侯府門時,大袁三公的家門口早已是車馬大排長龍,人頭熙熙,擠滿了前來給大袁三公拜年的冀州文武官員和他們的隨從,咱們的楊長史因爲早就盼着留在冀州爲官的緣故,倒也沒敢象以前在淮南那麼露骨的欺下媚上,而是很規矩的向每一名遇見的冀州文武行禮問侯,說一些過年話虛僞客套,只可惜咱們楊長史的名聲實在太那個了一些,所以除了袁尚公子黨的官員外。其他的冀州文武幾乎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楊長史多說一句話,讓楊長史很是悄悄的不滿了一通。
“一羣匹夫。竟然敢對本大人狗眼看人低?等本大人進了冀州官場,看本大人怎麼收拾你們!”
又一次被冀州官員冷落後,心胸從來都以不寬廣而著稱的楊長史終於有些忍無可忍了,先是把猥瑣老臉扭開,低着頭咬牙切齒的在心裡說了上面這番話,再擡頭一看時,楊長史不由一楞,然後猥瑣老臉上也露出了懼怕神色。原來咱們的楊長史扭頭時正好看到的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曾經把楊長史罵得狗血淋頭的冀州別駕——田豐田元皓。
“外臣見過元皓先生,先生新年大吉。”
再怎麼對田豐先生痛恨和懼怕,過年話還是得說的,不過當咱們的楊長史硬着頭皮對田豐行禮問安後,卻換來了田豐先生的怒目以對,以及絲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汝這無恥小人,虧汝還有臉代替陶使君向吾主朝賀新年,真不知道陶使君是瞎了眼還是昏了頭,竟然重用你這樣的全無忠義的無恥小人。”
楊長史的猥瑣老臉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了,還好,旁邊又有一人站出來拉住了田豐。卻是冀州從事沮授,而且沮授象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拉着田豐只是勸道:“元皓兄,且請息怒,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又是代表徐州陶使君來給主公朝賀新年,元皓兄還是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的好。”
“哼。”田豐重重哼了一聲。勉強接受沮授的勸阻,又哼道:“似這般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讓他進主公的府邸,真是弄髒了主公府邸的地面!”
哼完了,田豐與沮授揚長而去,留下楊長史在原地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裡直把田豐恨進了骨髓,也是直到了田豐和沮授走遠,楊長史纔在衆多冀州官員好奇的目光中,用絕對不大的聲音說道:“某懶得與你一般見識,某棄袁術投我主是棄暗投明,不似你這僞君子老匹夫,爲了逼着我把你的子侄安排在徐州爲官,硬是拿三公子的事做要挾!”
“這話什麼意思?”有不少冀州官員都聽到了楊長史的這段話,也把楊長史的這段話記到了心裡。
經過了這段小插曲後沒過多久,大袁三公的鄴侯府大門終於敞開,冀州官員蜂擁入內,到大堂前的院中站班列隊,等候大袁三公召見,楊長史也帶着禮單獨自一人進了鄴侯府,還要死不死的偏偏與滿寵站在了一起,滿寵的身邊也恰好跟着楊長史的愛徒少年阿異,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楊長史和少年阿異當然不可能親熱說話,同時楊長史和滿寵先生的關係也不是十分的要好,所以象徵性的互相見禮後,楊長史也就徹底的閉上了嘴巴,等待漫長的儀式結束。
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的大袁三公的新年儀式有多麻煩和繁雜,這裡也就不一一介紹了,總之在院子裡足足站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可憐的楊長史才得以進到大堂給大袁三公磕頭,代表陶副主任恭祝老丈人新年快樂,長命百歲,然後替自己給大袁三公磕頭,恭祝大袁三公新年快樂,吉祥如意,再然後還得呈上禮單,請大袁三公收下禮物。不過還好,大袁三公因爲要接待的客人太多,倒也沒有讓楊長史在冰涼堅硬的地上跪多久,走了個過場就讓楊長史在一旁等候,準備着參加鄴侯府的新年宴會。
規規矩矩的大堂右側坐定,睡眼惺忪的看着大袁三公接受百官朝賀,呵欠連天的等待無聊過場結束,咱們的楊長史全然沒有留意到,站在大袁三公身後左側的袁譚公子,還有坐在大袁三公右側前幾位的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全都在不時偷看自己,還是在不斷想方設法的偷看自己的腰間繫帶——那色迷迷而又狂喜的目光,還都象想把楊長史的褲子扒下來搞一次基一般。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的楊長史才終於發現了在徐州當官比在冀州當官強的一點,那就是徐州拆遷辦喜歡講究效率,不喜歡繁文縟節,能不舉行儀式就儘量不去麻煩,躲不開的什麼典禮和儀式也是純粹的走過場,最多一個時辰就草草了事。遠不象冀州這麼麻煩和浪費時間,大袁三公家裡的規矩之煩雜。也煩得咱們的楊長史忍不住心裡嘀咕,“實在不行回徐州其實也不錯,起碼陶應小賊不象本初公一樣,會讓本大人在這裡枯坐這麼多時間。”
無聊到了極點的拜年儀式好不容易在午時過後結束,也終於到了大袁三公齋舍酒飯的時間,僕役送上酒菜,滿面春風的大袁三公舉杯邀請衆人共飲,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楊長史也沒有客氣。遙敬了大袁三公一杯後,很快就餓鬼投胎一般的據案大嚼起來,而大部分的冀州官員也都好不到那裡,一時間大堂上觥籌交錯,杯盤作響,歡笑聲與互相恭祝新年聲不絕於耳。
該來的事情也終於來了,早上只吃了一個胡餅的楊長史正大吃二喝時。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的袁譚公子忽然舉着一杯酒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破天荒的衝楊長史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先生與譚雖然素有誤會,但今日正逢新年,先生又與譚同堂飲酒,譚身爲後輩。又蒙陶使君寬恕之恩,無論如何都要敬先生一杯,以謝貴軍之恩,也祝先生新年在仕途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小子吃錯藥了?今天怎麼對本大人這麼友好?”楊長史驚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袁譚公子雙手捧杯遞到面前,楊長史倒也不敢不給面子。趕緊雙手捧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邊向袁譚公子還禮,一邊假惺惺的說道:“多謝大公子,外臣也祝大公子武運昌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楊長史這話簡直就是典型的那壺不開提那壺了,正因爲琅琊慘敗而受盡屈辱的袁譚公子臉色一變,幾乎就想把楊長史當場掐死,不過爲了大事,袁譚公子還是強忍着胸中怒氣,含笑與楊長史共飲了一杯。而當楊長史剛放下了酒杯時,辛評先生也捧杯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小弟辛毗前番冒犯先生主公陶使君,陶使君度量廣大沒有計較,對評的兄弟擒而不殺,評感激不盡,這一杯酒是評敬先生的,還望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這傢伙也吃錯藥了?”
如果換成了陶副主任或者賈老毒物,肯定早就察覺情況不對了,可是咱們的楊長史卻糊塗得相當可以,不僅沒有產生警覺,還趕緊抱拳答謝,又手忙腳亂的去拿勺給自己添酒,不料袁譚公子卻早已一把搶到了酒勺,一邊舀酒一邊微笑說道:“不必勞煩仲明先生,讓譚爲先生添酒吧。”
“不敢,不敢,宏何許人也?如何敢勞公子添酒?”
楊長史連聲謙虛,又趕緊雙手捧起酒杯去接酒,不曾想咱們的袁譚公子明顯的眼神不好,酒勺竟然越過了酒杯,把滿滿一勺酒澆到了楊長史的腰間,弄到楊長史的蜂腰上和兩腿間酒水淋漓,頓時溼了一大片。見此情景,袁譚公子頓時失聲驚叫了起來,“哎呀,得罪得罪,快來人,侍侯仲明先生更衣。”
話音剛落,早有兩名僕役拿着替換的衣服和腰帶衝了上來,見此情景,心思機敏的荀諶、田豐、沮授、許攸、審配和逢紀等人頓生疑竇,一起心道:“怎麼象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公子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了?”大袁三公也留心到了這邊,開了金口詢問。
“孩兒不慎,爲仲明先生添酒時,不小心將酒淋到了仲明先生身上,請父親恕罪。”袁譚公子飛快向父親解釋,又飛快轉向楊長史告罪道:“先生勿怪,譚是無意的,還請先生恕罪。”
“無妨,無妨。”至今還在認爲只是偶然的楊長史大度謙虛,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趕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解自己的腰帶——這條腰帶裡可是藏着漢獻帝的血詔的,要是被酒水浸溼了,那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果然有問題!”袁譚公子和辛評先生一起心中狂喜,也一起趕緊的去幫楊長史解腰帶,嘴上卻說道:“仲明先生,讓我們幫你更衣。”
說話間,那條要命的腰帶已經被從楊長史身上解了下來,一端被楊長史拿着,另一端則被袁譚公子拿到了手裡。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腦袋裡除了酒色財氣基本沒有什麼的楊長史也終於醒悟過來。趕緊雙手去奪腰帶,嘴上說道:“公子,還是讓宏自己來吧。”
“仲明先生不必客氣,這條腰帶溼了,還是先換一條吧。”袁譚公子當然不肯放手,也是一邊雙手來奪腰帶,一邊吩咐道:“快,服侍仲明先生更衣。”
“公子。你放手。”楊長史終於急了,死死扯住腰帶不放,辛評則和兩個早已被買通的僕役一起動手,兩個僕役假裝更衣一個拉住楊長史一隻手,辛評先生則用力去扳楊長史的指頭,拉拉扯扯有如搞基,咱們的楊長史則急得滿頭大汗。死死拉住腰帶只是不放,“大公子,你幹什麼?幹什麼?這是我的腰帶,是我的腰帶!”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楊長史就是想不吸引大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成了,大袁三公也怒不可遏的喝道:“住手!汝等做甚?你爭我奪一條腰帶。成何體統?!”
大袁三公的命令破天荒的失效了一次,袁譚公子和楊長史仍然拉扯不斷,並且在旁人的幫助之下,終於還是把那條腰帶搶到了手裡,然後迅速後退。咱們的楊長史也頓時急紅了眼,不顧自己的褲子已經落地。光着兩條赤裸大腿就撲了上去,想要把那條關係無數人頭和自己光明前途的腰帶搶回來,可惜辛評先生卻眼明手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楊宏先生,兩個僕役也一起動手,三人合力把楊長史拉住,楊長史大怒,難得在衆多強人面前憤怒咆哮道:“汝等意欲做甚?汝等意欲做甚?!還我腰帶!還我腰帶!!”
看到這樣的畫面,大袁三公就是再志大才疏也明白情況不對了,趕緊站起來喝問道:“譚兒,你在搞什麼花樣?”
“回稟父親,孩兒沒搞什麼花樣。”袁譚公子陰鷲了多年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拿着那條腰帶微笑着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請父親恕罪,孩兒因爲不慎將酒水灑在了仲明先生身上,本欲親手替仲明先生更衣賠罪——就是不知道仲明先生爲了什麼,竟然對這條腰帶萬分着重?”
奸險的笑着,袁譚公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腰帶,然後馬上狂喜而又故做驚訝的叫了起來,“腰帶裡有書信!這腰帶裡竟然縫得有書信?什麼樣的書信,竟然要縫在腰帶裡?還要系在仲明先生腰上?”
“書信?!”審配和逢紀一起臉色變了,趕緊一起扭頭去看袁尚公子,一起心裡慘叫,“公子,千萬別是你給陶使君的密信啊?!”
“書信?!”不知所以然的袁尚公子也是臉色一變,趕緊扭頭去看審配和逢紀,心裡驚叫,“正南先生,元圖先生,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書信不?可千萬別是對我不利的書信啊?”
袁尚公子和審配、逢紀二位先生的驚訝神色沒有逃過郭圖先生的眼睛,見袁尚公子滿臉大駭,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圖先生心裡也終於有了底,站了起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仲明先生將書信藏得如此機密,也不知道是否與我冀州有關?圖以爲,主公不妨向仲明先生稍加詢問。”
“和冀州無關,無關!”楊長史趕緊大叫,接着楊長史又猛然醒悟了過來,衝着袁譚公子大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酒水灑在我身上的,對不對?!”
“先生誤會了,譚真是不小心的。”袁譚公子笑吟吟的說道:“如果仲明先生定要責怪,那譚賠償先生一套新衣帶就是了。”
說完了,袁譚公子又無比惡毒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賠你一套死囚犯的新衣帶!”
“把腰帶還我,腰帶裡的書信,是我私人的東西!你不能看!”楊長史大怒咆哮。
袁譚公子笑得更開心了,忽然轉向了袁尚公子,微笑着說道:“三弟,仲明先生說這條腰帶裡的書信,是他私人的東西,不許你我兄弟觀看,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果然和奪嫡一事有關?”在場的大部分冀州文武都出了一身冷汗,也趕緊一起把嘴巴閉緊,生怕亂開口招來滔天橫禍。
袁尚公子也確實繡花枕頭得可以,本來這事明顯與他無關的。可是看到了楊長史的劇烈反應,又看到了死對頭大哥臉上的猙獰笑容。本來人正不怕影子歪的袁尚公子也頓時心虛了起來,回答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兄長,既然這是仲明先生私人的東西,那就請還給仲明先生吧。”
“三公子怎麼這副模樣?難道腰帶裡的密信,是三公子和陶使君來往的書信?見不得人的密信?!”幾乎所有的冀州文武官員都在心裡這麼懷疑。
衝明顯已經露出心虛模樣的死對頭三弟猙獰一笑後,袁譚公子又轉向了大袁三公,還捧着那條腰帶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恭敬而又得意的說道:“父親,三弟說這條藏有密信的腰帶必須還給仲明先生,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兩個畜生!”大袁三公臉色開始鐵青了——大袁三公可還沒有老年癡呆,早已隱隱猜到這事必然與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爭寵有關,更認定那條腰帶之中藏的——肯定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兒子與不肖女婿陶副主任之間來往的密信!
“袁譚小兒怎麼把這事往三公子身上扯?”楊長史腦袋裡那點快被金錢美女擠得沒有了地方的腦細胞終於得到了發揮的機會,迅速分析道:“腰帶裡藏的是天子血詔,這裡是冀州鄴城袁紹匹夫的地盤。從我身上搜了出來,頂多就是血詔的來歷要費點口舌解釋,袁紹匹夫看到了血詔,既不會殺我,也沒有理由治我的罪,說不定還會給我一點獎勵。與袁尚小兒更是沒有半根毛的關係。”
“可是,袁譚小兒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從我身上搶去腰帶,還硬把袁尚小兒也拖進這件事裡…………?”
“難道說?!”
楊長史其實並不笨,只是太過醉心於官職權力,眼睛裡只看得到金錢美女。纔給人以愚蠢透頂的感覺——不然的話,真是笨蛋的楊長史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所以盤算到這裡後。又猛然回憶起了自己在美女肚皮上說過的話,楊長史也頓時醒悟了過來。緊接着,一絲奸笑,也浮現在了咱們楊長史的嘴角上…………
“啊————!”
楊長史突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還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重重一腳跺在了辛評先生的腳背上,疼得辛評先生也是殺豬一樣的慘叫,然後楊長史乘機甩脫兩個不敢對自己下死力的袁府僕役,光着屁股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袁譚公子,把傷勢未愈的袁譚公子硬生生按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搶——袁譚公子還以爲楊長史是想搶自己手中的腰帶,趕緊握緊腰帶,不料楊長史卻一把抽出了袁譚公子掛在腰上的寶劍!
“嗆啷”一身寶劍出鞘,事情也徹底的鬧大了,滿堂一片大亂不說,兩旁肅立的衛士也一起動手,或是衝上來保護大袁三公,或是衝上來包圍楊長史。不過還好,咱們的楊長史並沒有傷害大袁三公的意思,只是把寶劍架在了袁譚公子的脖子上,紅着眼睛大吼,“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住手!”大袁三公終於開口,先喝住了躍躍欲試的衛士,然後大怒喝道:“楊宏,汝這匹夫打算做什麼?”
“本初公,請恕外臣無禮,這條腰帶裡藏的東西,比外臣滿門九族的人頭都重要,所以外臣只能這樣了。”楊長史大聲答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大袁三公大怒追問。
楊長史不說話了,而是轉向了已經躲到了審配和逢紀身後的袁尚公子,義正言辭的說道:“三公子,外臣盡力了,外臣死後,還請三公子看在外臣爲你盡心盡力的份上,將外臣的屍首送回徐州,讓外臣葉落歸根,不至於做異鄉孤魂。”
袁尚公子的臉色更難看了,顫抖着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那邊大袁三公則衝袁尚公子大怒罵了一句,“畜生,你乾的好事!”
罵了兒子,大袁三公又轉向楊長史,傲然說道:“楊宏,你知道你這麼做有什麼後果嗎?不要說你一個區區長史,就是你的主公陶應,也承擔不起!”
“本初公,這事太大了,事已至此,外臣就是再承擔不起,也必須得承擔了!”
楊長史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當衆頂撞了自己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明君聖主,然後楊長史又轉向了被自己用劍架着的袁譚公子,問道:“大公子,外臣只問你一句話,如果你如實回答了,外臣就馬上放了你,還放下寶劍俯首請死。”
“要殺就殺,休得多言!”
當着老爸的面,袁譚公子當然不肯示弱,那邊大袁三公則喝道:“你問吧,我讓顯思回答。”
“謝本初公。”楊長史略一點頭,然後轉向袁譚公子問道:“請問大公子,是誰告訴你這條腰帶裡的秘密的?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你還有誰?茲事關天,請大公子如實回答。”
“怎麼問這問題?”
袁譚公子楞住了,然而不等袁譚公子回過神來,咱們的楊長史卻自己醒悟了過來,馬上轉頭怒視自己的新對頭冀州別駕田豐,大怒吼道:“明白了!好你個田豐老匹夫!想不到你這個老匹夫如此狠毒,爲了報復我拒絕你的無恥要求,竟然故意把這個秘密告訴給袁譚公子,想害死無數的忠良之士,也陷我楊宏於不忠不義之地,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情況陡然鉅變,楊長史忽然把矛頭從袁譚公子身上轉到了田豐身上,不要說在場的大袁三公等人個個張口結舌,當事人田豐更是愕然瞠目,好不容易醒過味來後,田豐頓時勃然大怒了,衝出來咆哮道:“無恥匹夫,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此事與吾有何干系?”
“當時沒有外人在場,現在你當然可以矢口否認了!”楊長史聲音比田豐更大,瘋狂大吼道:“只有你這個老匹夫知道,我這條腰帶裡藏着天大的秘密!就因爲我拒絕了你提出的無恥要求,不肯給你黃金白銀各三百斤,綵緞五千匹!不肯把你的子侄舉薦給我家主公,讓他們在徐州出任高官,你就故意把這個秘密泄露給了大公子,想利用大公子置我於死地!!”
“我告訴你這個老匹夫!你是做夢!這件事,絕對不是你認爲的那樣!和本初公冊立嫡子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你這個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這件事敲詐勒索,爲你的子侄謀取高位,你是做夢!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