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這事就交給你了,一旦袁紹轉守爲攻,公孫瓚那邊有支撐不住的跡象,你就給他點甜頭,不用太久,只要他能替我們死死拖住袁本初半年時光,那就是耗費些許兵甲錢糧去支援他都行!”嬴子戈點點頭笑着說道。
“諾!”郭嘉點了點頭,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慵懶狀態,殿內的氣氛也隨之平靜下來。
夜色如水,浸染了夕陽。閃爍的燭火下,商鞅面色鄭重的望着手中墨跡未乾的奏章,思考着等會兒見了嬴子戈後的言語。微風吹拂,燭火輕搖,斑斕的影子在商鞅的側臉上閃動,恰似他此時的內心一般。
自上一世變法成功卻慘遭破門滅家以後,商鞅死前一度以爲自己的未來將會停留在那一刻,直到被嬴子戈用匪夷所思的仙神手段重新拉回世間,重返光明,並決心再度爲其效力,推動新法的執行以後,商鞅有想過以自保爲主,但是那本盛秦五子法中所描繪出來的種種新法,卻讓商鞅那顆尚未熄滅的變法之心,蠢蠢欲動,難以自持。
“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而道德之心卻不足以成爲硬性規範,所以天下必須有法,國度必須有法,唯有法方纔能強國富民,唯有法方纔能讓我華夏之民拋棄野蠻走向禮儀,主公曾言,天下以人治,若無良法可依,則必有不文明之時,那何爲良法?若水,明理、明德、和諧、共處、以君主爲先,以羣臣爲輔,各司其職,各得其所,天下自然成以!不過......”商鞅停下思緒,望着手中奏章上那突然停滯的空白,仔細的思量着,“如今新的戶籍法度已然成型,我大秦之民也已然習慣接受,雖然尚未經歷長時間的實施見證,但應該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一切只會走向好的方向,然而吏治,官制終究和戶籍制度不同啊!主公和諸君所謀之三省六部制度固然更加細化了各部職責,強化了中央權力,然而推行之難度卻非戶籍制度所能媲美,看來,某還是要和主公在商量一下那件事,要不然吏治、官制改革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定下心思,商鞅重新拿起了尚未乾透的毛筆,一點一點的繼續在眼前的奏章上記錄着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
天下風雲涌動,形勢百變。
整個大漢,不,或許已經不能再將其稱之爲大漢,畢竟西北有大秦重立,江南有袁術不軌,除了幽州的一半還有荊州、益州兩州尚且掌握在劉家人的手裡邊,整個天下十三州,基本都和劉漢沒了什麼關係。
不過不管天下形勢如何,對於將大局已經佈下並且安排了相應的絕頂謀士主持的嬴子戈來說,除了等候就只剩下發展內部了,所謂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個道理對於有着後世記憶的嬴子戈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難以理解,雖然因爲他身份的特殊性,以及時代的不同,他沒法做到緩稱王這一點,可是前兩點執行起來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未央宮,嬴子戈臉色平靜的望着下方的商鞅、百里奚、蒙毅三人,靜靜的聽着他們對這段時日內部諸事的陳述,一邊聽,一邊在心裡邊快速的推衍計算着。
?“君上,後勤這邊壓力並不算大,匠作坊那邊根據君上的描述,再結合了我大秦藏書閣中相關的墨家之法,已經將新的農具製作出來,並且配合公孫大人那邊推行的新戶籍進行了下發,再加上君上此前命農業司那邊傳出的農家耕作之法,到今年秋收之後,某保證我大秦雍、涼、司隸三地的城池糧倉全部都可以堆滿,而百姓家中的存糧也絕對可以支持到明年夏收之際。”
“很好!”嬴子戈滿意的點了點頭,“文和在荒城那邊的越王八劍主選拔,馬上就要出來結果了,到時候羅網必然會對蜀中劍閣以及漢中五斗米教發起全面反擊,而子明、孟起、令明三路大軍也必然會一同跟進,到時候後勤這邊可就拜託子明瞭!”
“......諾!”百里奚遲疑着應了下來。
“嗯?有何不妥嗎?”嬴子戈微微一愣,看向百里奚。
“君上,若是隻有文和那邊自然並無問題,不過......”百里奚對着嬴子戈一拱手鄭重道:“君上,奉孝這邊的謀劃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後勤錢糧的支援絕對不能有絲毫短缺,而幷州那邊,雖然子羽和孝直兩人佔據了河西以及上郡等地,並且拉攏黑山張燕和張頜大軍組成了三足鼎立之勢,然而隨着袁紹和公孫瓚的大戰陷入僵持,袁本初必然會考慮幷州張頜大軍,到時候勢必還是要大戰一場,依據某的推算,時間很可能會和文和那邊碰到一起。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同時支撐奉孝、文和、子羽、孝直三線之爭,這樣的話......”
“不夠嗎?”嬴子戈眉頭微皺,擺了擺手,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夠自然是夠,依據我們秋收後的積累,即使是同時支撐文和以及奉孝、子羽、孝直這三線同時動手,我們也是能勉強支持到明年夏收的。”百里奚迎着嬴子戈詢問的目光,拱了拱手,鄭重諫道:“君上,雖然能支持下來,但是某並不建議那樣爲之,三線作戰,贏了固然能取得很大的利益,然而如今戶籍制度隨着耕作和農具改革的一同推廣,整體的發展事態極佳。再加上軍屯和民屯那邊的發展狀況也是順風順水,可以說正是一鼓作氣,定下我大秦內部積累之時。如果此時動兵,雖然會得到很大的利益,但是卻會打斷內部現在這個良好的發展過程,短時間內縱然能攻得一二之地擴大版圖,可是從長遠上看,版圖雖然擴大了,我們實際上的力量卻消減了,更重要的是,我大秦原本就不容於那些打着漢室旗幟的羣雄,如今佔據雍涼、司隸尚且好說,但是一旦我們繼續擴大勢力,恐怕當年六國伐秦之事,不遠矣!”
“嗯?”嬴子戈眉頭緊皺,低頭認真的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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