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茫茫,天際無雲。
一路奔騰,草原罕見的無風天中,呼廚泉大軍很快就呼嘯着和張繡率領的秦軍前鋒望到了彼此,列陣以待。
其實早在匈奴探子探查到張繡大軍情況,返回向呼廚泉傳遞情報的同時,張繡這邊也已經從自家派出的探馬那收到了相同的情報。
然而探明呼廚泉大軍情報的張繡並沒有因爲呼廚泉兵多而有所懼怕,他一面派人返回向嬴子戈彙報情況,另一面則力排衆議,直接絕了麾下提議撤軍匯合嬴子戈中軍再前來對戰的建議,勢要在此率先和呼廚泉戰上一場,挫一挫來勢洶洶的匈奴兵馬的士氣。
遼闊的曠野上,雙方兵馬列開陣勢,率先鼓起軍勢互相對峙起來,呼廚泉不屑的看着對面由參狼、先零二部羌人以及上千身穿黑甲的秦軍混合而成的軍陣,喃喃自語:“若只是黑甲秦軍,我可能還要謹慎三分,不過,你們聯合這些烏合之衆,看起來人多了,卻不知反而拖累了自家的戰力,若汝等主力亦是如此,那縱然你們聯合起來湊齊十萬大軍,吾等天神子民又有何懼!”
張繡策馬向前,冷眼看着眼前的匈奴大軍,看着陣列前方那身穿金甲,格外有別於其餘匈奴士卒的將領,眼中冰冷如水。
“列陣!”張繡揚起手中金槍輕輕後襬,身後上千大秦黑甲令行禁止,宛如一體,只是剎那就列好了陣勢。肅然前望,軍勢沖天。而其餘的四千羌人雖然差了不少,但畢竟也是參狼、先零二部的精銳強兵,在片刻的喧囂後,也很快就隨之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列好了陣勢,軍勢升騰,在主將張繡上空凝爲一體。
“踏!踏!踏!”
戰馬緩緩向前踏行,張繡不斷的調整着自身的氣勢,金槍、戰馬、在這一刻好像和他徹底融爲了一體,一股龐大鋒銳的氣勢緩緩從張繡的身上升起,金色中夾雜着烈焰的罡氣外放成甲,緊緊地貼合在張繡的身體之外,護住自身。其中隱約間好似響起了百鳥朝鳳一般的鳴叫。
其實對於先行迎戰還是退後匯合中軍這兩個抉擇,張繡也是思考了良久。他本人畢竟未能達到如嬴子戈、呂布等一人成軍的境界,而麾下的五千大軍,除了一千大秦黑甲精銳以外,剩下的四千兵馬不過是普通羌人裡邊拔出的高個子,整體軍力上,遠遠未能達到如陷陣營、白馬義從等天下精銳那般以一敵十的能耐。
如此軍力就前去抵抗匈奴兩萬大軍,看起來的確頗爲不智。不過,從小身處北地的張繡,除了磨練出一身驚人的膽魄和武力以外,還磨練出了他對於草原異族習性的深度瞭解。
異族尚武,崇拜強者,而匈奴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戰場之上,最能證明勇武的方式,莫過於鬥將單挑。故此,張繡有足夠的把握,自己若是提出鬥將,那無論匈奴一方領軍的大將是誰,他都不能也不會選擇直接拒絕。
這樣一來,鬥將之下,張繡自問憑藉自己的武力絕對是能斬殺上些許匈奴將領,充分打擊匈奴大軍士氣,到時候,衝陣之下,士氣低迷且對他有了畏懼之心的匈奴大軍,未嘗不會給他一個直接襲殺領軍的匈奴頭領的機會。這也是張繡之所以敢以區區五千先鋒兵馬,就直接前來迎戰匈奴兩萬大軍的底氣之所在。
當然,事無絕對,戰場形勢萬變,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敢保證,不過,只要有機會實現,初出茅廬,銳氣十足的張繡就敢於實施。
“大秦討匈先鋒將張繡在此,對面的胡狗可敢上前一戰?”一聲虎吼,張繡整個人的氣勢越發的渾厚,護在體外的金紅罡氣就好像初升的太陽一般,散發着灼人的光芒,手中金槍遙遙平端指向領頭的呼廚泉,姿態驕橫不可一世。
“此人是誰?”呼廚泉望着驕橫的張繡,皺起眉頭,望向了身邊專司探查秦軍情報的匈奴戰士。
“大王,此人年少,在秦軍裡邊並不出名,我們還沒有查到他的詳細情報,不過倒是知道他的叔父是以前的西涼軍大將張濟,想來也是一個受了長輩恩惠的紈絝子弟。這一次來朔方的秦軍分成三部,前鋒主將就是此人!”將領仔細又瞅了瞅張繡,方纔回頭對着呼廚泉說道。
“看他的樣子,此前應該也是派出了探馬,知道我們大軍前來的情報!兵少卻不退,敢於直面我們,卻是勇氣可嘉,可惜勇氣可嘉卻也沒腦子,幾千兵馬就敢來擋我兩萬精騎,豈不是自己找死?”呼廚泉不屑一笑,指着張繡對左右匈奴將領呵呵笑道,“漢人就是如此,親近自家子侄,卻不知這些蜜罐里長大的柴狗又豈是我們在天神庇護下於草原自由飛翔的雄鷹野狼的對手。你們,誰願意去會會這個小柴狗,看看他又多大的本事,也敢帶兵前來阻我,妄言鬥將?”
“哼,漢人的紈絝小子!”呼廚泉話音落下,旁邊就有一員匈奴將領呼雷兒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策馬來到呼廚泉身邊,遙遙指着依然在耀武揚威的張繡向呼廚泉請命道:“大王,末將請戰,讓我去給那漢人小子教一教乖,讓他知道,戰場不是他家裡小兒的過家家!”
“好!”呼廚泉聞言,看了請命的呼雷兒一眼,哈哈大笑着點了點頭。
呼雷兒作爲自家右部新近崛起的年輕一輩的勇士,在整個匈奴幾部年輕一輩中,都算得上是能排上號的。雖然說經驗上尚且不及休屠各部的怒?起、劉豹麾下的託雷,哈穆爾等老一輩將領勇士。但所謂拳怕少壯,呼雷兒年輕力壯,從氣力,筋骨上來講,絕對不比這些老一輩成名的勇士差上多少。
呼廚泉對呼雷兒一揮手,指着張繡沉聲吼道:“去吧,替本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漢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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