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中襠部,那個羌人臉上痛苦的扭曲着,就連架住關武武器的手,也忍不住抖動了起來。
關武眼中兇光一閃,趁着這個機會狠狠盪開羌人的武器,然後將手中的短刀抹過羌人喉嚨。
在此過程中,羌人頭目一直緊緊注視着戰局,待他看到關武盪開武器吃力的樣子,當即心中一鬆。
他知道,眼前此人真的是強弩之末了。
不然的話,在那個羌人被踢中下面,力氣不由自主收回很多的時候,關武絕不會這麼吃力。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羌人頭目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暗暗想道:“既然騙了那個傢伙,就讓他送死好了。”
“反正手下已經快要死光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只要我能殺掉此人,回去之後說不定就不會遭受責罰。”
已經看出關武虛實的羌人頭目,此時根本再也不懼怕關武,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將其殺死。
故此,他現在反而饒有興致的觀看兩人爭鬥。
羌人頭目的所作所爲,看似顯得不可思議,細細想來倒也符合羌人的性格特點。
短視、貪婪、狡詐、欺軟怕硬、一盤散沙,也正是因爲羌人有這種缺點,他們勢力雖然不太強大,卻也十分難纏。
……
那個羌人雖然下面被踢,感到十分痛苦,倒也知道現在很有可能會丟掉性命,仍舊一直防備着關武。
眼看關武手中的短刀就要抹過自己的喉嚨,他急忙強忍着痛苦轉身躲避。關武卻是忽然改削爲砍,一刀狠狠砍在了羌人的肩膀上。
這柄刀雖然是縣令特意送給關武的武器,可是殺了這麼多人以後,也開始變鈍了起來。
現在關武又沒有多少力氣,故此一刀砍下去,根本沒有對那羌人造成多大傷害。
饒是如此,羌人的右肩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只不過看起來鮮血淋淋,實際上卻沒有傷到骨頭。
羌人頭目看到這一幕,心中越發放鬆。
“死!”
下面以及肩膀上的疼痛,反而激起了這個羌人骨子裡面的兇悍氣息。通過方纔的交手,他也發現眼前這人,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
“咣!”
羌人沒有理會肩膀上的傷口,反而揉身上前,右膝狠狠撞在了關武的肚子上,而後一個背摔,將關武摔倒在地。
論起山中生存的技巧,羌人比不上關武,可是論起摔跤,關武卻是拍馬也及不上羌人。
“咳咳!”
倒在地上,關武被摔得頭昏腦漲,一時間居然沒辦法起身。他實在太累了,完全沒有了力氣。
羌人得勢不饒人,拾起自己武器,臉色猙獰的就要上前殺掉關武。
“噗嗤!”
長矛洞穿了身體,鮮血潺潺流出,一雙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睛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嗬,嗬嗬!”
那個被洞穿身體之人,喉嚨裡發出了一陣陣響聲,生命力終於慢慢流逝殆盡。
關武甩了甩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就看到羌人頭目,用長矛將另外一個羌人殺死的畫面。
只見羌人頭目輕聲說道:“你是被那個漢人殺死的,莫要怪我,而我會爲你報仇,拿着他的腦袋前去領賞。”
“一個就能殺死我這麼多手下的勇士,他腦袋必定價值不菲。說不定,這個人還是一位大官呢。”
說到這裡,羌人頭目的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他一廂情願的以爲,關武乃是陽阿縣城中重要的人物,殊不知關武只是一介罪犯罷了。他的如意算盤,終究要落空。
關武強撐着疲憊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他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警惕看着癲狂的羌人頭目。
“噗嗤!”
羌人頭目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鮮血染紅了長矛。
“噗通!”
被殺羌人的屍體摔倒在地,吹起了幾片落葉。
羌人頭目眼光一閃,迅速邁步上前,抖動着手中的長矛,殺向關武。
關武心中大驚,急忙舉刀相迎,卻被羌人頭目一矛刺在右臂上,他不得不丟掉了手中的武器。
“躺下吧!”
羌人頭目動若雷霆,再次橫掃千軍,將關武重重掃飛,身體狠狠砸在了地上。
“咳,咳咳。”
咳嗽了兩聲,關武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在地上滾動了兩下,拼命站了起來。
“啪嗒!”
一矛再次抽來,關武又被抽倒在地上。
這一次,他沒有在掙扎,而是躺在地上,張大嘴巴面帶驚恐之色的看向羌人頭目。
不,是看向羌人頭目的身後。
“你起來啊,有本事就再起來。”
羌人頭目完全像是在貓做老鼠一般,戲謔的看着關武,當他看到關武臉上驚恐之色的時候,忍不住感到了一種別樣的快感。
“就在此時!”
關武在心中大喝一聲,拼命鼓起全身力氣,撲到了掉落在不遠處的短刀那裡,將其拿在手中。
“誰?誰?”
羌人頭目沉浸在快感之中,忽然感覺一雙手狠狠圈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大驚失色。
“你大意了,我還沒死呢。”
一道充滿嫉恨的聲音響起,羌人頭目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個被打斷了一條腿,踢爆了鐺部,躺在地上的漢人。
“找死!”
眼見關武已經奮力爬過去撿短刀,羌人頭目想要掙脫關雄的雙手,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如願。
眼看關武已經蹣跚着向他走來,羌人首領急忙調轉自己的長矛,往後一刺,洞穿了關雄的身體。
他再想將長矛拔出來,卻總是不能如願以償。
“咳咳,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
感覺自己生命已經將要走向盡頭,關雄非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死死掐住了羌人頭目的脖子。
“阿雄!”
正奔過來的關武,見到關雄身體被刺穿,忍不住悲呼一聲,拼盡全力跑過來,一刀刺向羌人頭目的眼睛。
“啊啊啊!”
羌人頭目口中發出痛苦的咆哮,死死抓住關武的雙手,居然反手將短刀奪了過來,一刀砍向關武的脖子。
關武急忙退後,卻還有些慢了,胸前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刀痕,而後因爲失血過多摔倒在地。
羌人頭目被刺中眼睛,傷了腦子,方纔亦是迴光返照。奮力一擊之後,身子也慢慢軟到在地。
“阿雄!”
關武眼含熱淚,手腳並用爬了過來,抱着仍舊睜着雙眼,死死卡住羌人頭目脖子的關雄,輕聲呼喚了起來。
然而,回答關武的卻是永恆寂靜。
“兄弟,你永遠是我兄弟!”
說完這句話,關武就抱着關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