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強大,很特別。”
蘇倫欣也認同路遠的說法,文上木的確很強,但卻不是等級力量上的強,而是一種領導與洞察力上的另類強大,這也是一種硬實力的體現,而且在大規模的戰爭中,這種強往往比等級力量的強大更加有用。
緘默靈聖,戰鬥打到現在,可以說沒有出過一次失誤,每一步的決策和動作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和推演後才做出的最恰當的舉動。
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如果說一開始局勢大好,壓力不大,那路遠自認,做到這種程度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當張飛爆發之後,戰鬥壓力驟增,而且戰友的信心被一破再破,整個隊伍都在支離破碎的邊沿跳舞。
在這樣的情況下,路遠自問,就算自己的心臟強大到可以承受千噸巨錘的轟擊,也很難保證不起波瀾,而這個難度,在文上木身上還會被加倍放大。
因爲文上木不僅要操控自己的情緒,他還要操控傀儡,還要兼顧隊友,還要想方設法不露馬腳的幫自己的隊友分擔傷害,阻擋進攻,幫他們重拾信心。
這一點,路遠完全做不到。
路遠相信,如果他測得出文上木的武力值和智力值,那這兩個指數的成長,估計都強悍得一塌糊塗。
“這種微操和意識,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什麼星際大神,什麼魔獸王者,都可以洗洗睡了。”
路遠腹誹,同時也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場中,文上木看似是帶領三個隊友大戰張飛,實際上,他卻是在以一敵四。在路遠看來,現在靈樞谷的三個隨從已經全員成了文上木的拖累,沒有他們。文上木憑藉着精細到恐怖的微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有了這些人,文上木的心思一半都在他們身上,而他們,卻對戰局幾乎沒有幫助。
“這小子也是太矯情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人爲了上位不惜犧牲自己的手足兄弟,而他居然連三個隨從都捨不得,難成大事。”
銘問天撇了撇嘴。雙手環胸,顯然對文上木的這種做法很不感冒。
在天界混的人,還存在這樣幼稚的心態,在銘問天看來,已經離滅亡不遠了。
路遠只是攤了攤手,表示不置可否。
“這傢伙,幹嘛這麼拼……”
蘇倫欣嘟囔着,作爲一個旁觀者和局外人,她都對文上木的做法有些看不下去了,當然。和銘問天不同,她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對象。自然是靈樞谷的三個隨從。
戰場上,雖然文上木在儘自己最大努力和張飛的進攻保持着一種動態上的平衡,但他畢竟只是個四星巔峰的仙將,這一點,就算他的領導力和洞察力再怎麼出色,也是無法改變的。
丈八蛇矛之上的紅光愈發閃耀,彷彿這一場戰鬥讓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同時,也鞏固加深了其與狂神浴血鎧的呼應。
一記風捲殘雲。丈八蛇矛霎時間轉出了一百八十片殘影,乍一看。如同呼嘯的疾風過境,快、準而猛! щщщ ●ttκΛ n ●¢ ○
文上木終究分身乏術。面對丈八矛的這一次爆發,他也只能做到讓自己少受到傷害。
這一刻,緘默靈聖身心俱疲,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
“要死在一名二星巔峰之人的手中了嗎?倒是真有些諷刺。”
文上木輕聲呢喃,他本是不喜歡多說話的,但這一刻,不將心中的這份苦澀傾吐一下,就算是死,文上木都不能瞑目。
也就是他,換一個人來,早在張飛臨死復生的時候就要暴走了——老天你玩我呢?
不過即便預見到了結果,不到最後一刻,文上木也不會輕言放棄,張飛那一擊將另外三人都掀翻在地,同時,三頭虎豹傀儡也被瞬間撕裂,一時間,靈樞谷三人戰力盡失,徹底淪爲了奄奄一息的看客。
說起來,若不是文上木的堅持,他們三人早就舉白旗投降了,但看到文上木平靜中帶着堅毅的面龐,三人愣是咬牙堅持到了現在。
這一刻,在張飛的矛下倒地,三人反而是舒了一口氣,這詭異的戰鬥,每一次交鋒都和常理大相徑庭,要是再不倒地,三人真是怕自己還沒死,就先瘋掉了。
文上木瞥了一眼自己的三個隨從,然後精神力一收,銀狼傀儡一個閃步回到了身前。
“小娃娃,還要戰下去嗎?”
張黑子咧嘴一笑,這句話說得有點恬不知恥,對面的文上木雖然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而且的確看上去十分年輕,但若是論真實年齡,絕對是張飛的祖宗級別,現在居然被他叫成了“小娃娃”。
縱然平靜如文上木,眉頭還是抖了一下。
草叢之中,路遠扶額,張飛這是在勸降還是在刺激對手?
對面,文上木輕嘆一口氣,輕撫了一下銀狼傷痕累累的身軀,彷彿在注視着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朋友。
“來吧,戰!”
除去那一句自嘲,這是文上木本次戰鬥所說的第二句話。
簡簡單單三個字,但在這看似羸弱的身軀裡爆發出來之時,卻伴隨着氣衝雲霄的豪氣。
與此同時,銀狼傀儡猛的一個顫動,全身一個翻轉,各個零部件如同卸載之後重裝一般,瞬間變成了一杆戰槍!
“這尼瑪變形金剛啊!”
路遠忍不住吐槽,不過這銀狼戰槍的賣相確實讓他都不得不羨煞一番。
銀狼的頭部,銳利的槍尖穿出,槍尾,是銀狼利爪所化的尾翼,只可惜此刻只有一半。
文上木手握長槍,一身衣袍獵獵作響,臉上的古井無波第一次消失不見,雙眼霎時間變得銳利起來。
“這是要打近身戰嗎?”
蘇倫欣有些詫異,她不像路遠,看戰鬥會看得熱血沸騰,作爲一個女孩子,她更在意的是戰鬥以外的東西,人物表情是一項,作戰方式,是另外一項。
路遠點了點頭,但並沒有作答,實際上,他也有些不解,別說是他,就連銘問天也沒看出緘默靈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銀狼戰槍確實很有噱頭,但這不是殿前比試,光有噱頭是沒有用的,哪怕你的賣相再好,造不成傷害,一切都白搭。
銘問天早已說過,靈樞谷之人,因爲需要操控傀儡,精神力量非比尋常,但有得必有失,精神力量的強大意味着肉.身力量的弱小,但此刻,文上木卻放棄了自己的精神力量,轉而以肉.體力量與張飛相抗衡,這無疑是非常不明智的一個舉動。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是作戰的一種基本方法,但以己之短,迎敵之長,這就叫花樣作死了。
“你這娃娃,好不懂事,俺老張也不欺負你,再喚你那銀狼出來,還可以與俺戰上百來個回合,你若捏着這戰槍,俺擔保你走不出三十合。”
張飛倒也實在,他跟文上木這羣人打了這麼久,粗淺的實力判斷還是不在話下的,說起來,他倒是真的把靈樞谷的人當成了陪練,這真是讓一旁的路遠哭笑不得。
敢讓文上木當陪練,估計天界也沒幾個人有這個覺悟。
文上木一句話都沒說,持槍就衝向了張飛。
“哎哎哎,我說你這小子怎麼搞的,跟你說了你這樣是打不過我的,你還要硬來?”
張飛眉頭一皺,在他看來,文上木一直是個很理智的人,結果到了這戰局的末尾,反而變得有些衝動了。
不僅張飛有這個想法,蘇倫欣也一樣,覺得文上木穩穩當當打了一路,卻要毀在這最後一次對決上,實在有些不值。
“或許,不是他不理智,而是他想死的有尊嚴。”
路遠輕聲喃喃。
“緘默靈聖,估計也到極限了吧,那樣的掌控和佈局,要是我,早就心率枯竭而死了。”
路遠自嘲一笑,話語中卻是點出了重點。
“原來如此。”
蘇倫欣恍然大悟,其實並不是文上木虎頭蛇尾,也不是他故意放棄,而是,精神的極限就在這裡,緘默靈聖,已經到了極限。
長時間的傀儡操控,而且是事無鉅細的那種,加上對夥伴情緒的照顧和戰局的把握,文上木的精神力量就算是一整片太平洋,此刻也該乾涸了。
說白了,不是文上木不想繼續用傀儡對敵,而是他無法再用傀儡對敵。
相比之下,此刻,手持銀狼戰槍的文上木,其攻擊力,比操控傀儡要強得多,也正因如此,他才選擇了與張飛短兵相接的作戰方式。
這不是虎頭蛇尾,也不是一時衝動,在戰鬥的最後一刻,文上木依舊將一切算計得恰到好處。
不過,再怎麼精密的籌劃,也無法引發奇蹟,狂神浴血鎧在身,丈八血紅矛在手,張飛的強悍已經超越了文上木所能籌劃的範疇。
果然,三十回合不到,文上木被張飛一槍挑飛了銀狼戰槍,緊接着一記槍劈,文上木拼盡了全力,依舊被砸翻在地。
“他盡力了。”
路遠做出了最終的總結。
“好無趣……你的槍技天賦不錯,但是所花的時間不夠,看起來就像花拳繡腿一樣,太無趣了。”
張飛撇了撇嘴,將抵在文上木的丈八蛇矛收起。
“讓我離開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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