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的心臟砰砰直跳,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感知到了那人的存在,更是沒料到,這看似毫無關係的兩人居然湊到了一起!
將最後一條毒蛇吞噬,何雨收功,與此同時,屋外走進來了一個人。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正是蓑衣人。
“午馬,你還要多久才能行動?”蓑衣人聲如寒鐵,問向何雨。
“哼哼,南華老道也就那點水準,親傳弟子不過如此,張角一支已廢,事不可爲,行動?我看是讓我去送死吧!”
何雨冷哼一聲,面露譏諷。
“午馬,你莫非想抗令?”蓑衣人話中帶寒。
何雨輕搖了搖食指,“嘿嘿,我看是你們想抗令吧?天主大人受天罰之力,閉關不問世事,天壇使者十人中,八人重傷,其間更有三尊擾亂,聯手鎮壓了聖壇,如今正是吾等惶惶惜命,逶迤求全之時,安能舉事?玄門有令,按兵不動,待天主出關,聖壇解封。而汝身爲二階壇主,莫跟我說不知道此事!”
何雨摸了摸椅子的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蓑衣人。
蓑衣人聽聞何雨的話語,身軀一抖,明顯有些吃驚,同時斗笠下的雙眼閃爍不定。
“嘿嘿,你來我這裡,無非是想帶走那毒物,還用這等言語激我?真當我是三歲小兒了嗎?”
何雨眼中寒芒一閃,手指一拉,一道幽綠色的絲線便無聲無息在那蓑衣人身後出現,且從蓑衣人的手肘處穿插而過。
“你……你竟然給我下毒!”
蓑衣人目光明滅閃爍間,卻突然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隨即他發現自己身上氣力全無,肌肉麻痹,神經萎縮,明顯是中了奇毒。
何雨嘴角露出一抹譏諷。
“二階壇主,你或許還不知,前段日子你任務失敗,組中已經下了滅口令,你卻還想來我這裡撈好處,卻不知,那要你命的人就是我。”
何雨攤了攤手,搖了搖頭,臉上掛着邪異的笑。
“恩?是誰!?竟然伏樑竊聽!”
何雨笑容陡然僵硬,望向屋頂,他的靈覺感知中捕捉到了一絲生命的跡象。
路遠心中暗道不妙,心中太過震撼,竟然忘了這何雨已然妖化,靈覺必然強大,就算自己壓抑了各項生理機能,依舊沒能逃掉其敏銳的感知。
當機立斷,路遠速退。
路土豪心中也是憂桑不已,怎麼老是這個劇本!
一穿夜行衣就能發現一樁大秘,這夜行衣莫非被系統附帶了什麼自動探秘裝置?
何雨看到一道人影從樑上飛遁,心中也是咯噔一聲,自己的秘密竟然被人發現了。當下他也不再多想,一掌拍碎了那蓑衣人的腦袋後,便展開急速追了出去。
單論逃跑的速度,路遠還是勝何雨一籌的,三百里路,並不算遠,一旦閃進了洛陽城,何雨也會有所忌憚。
一路追尋,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那窺秘之人的蹤跡,洛陽城外,何雨一拳砸斷一棵大樹,面色陰沉,轉身回到了綾羅綢緞莊。
當晚,何家的探子盡數遣出,更有一人,潛入了皇宮之中。
路遠回到神兵閣,胸口劇烈起伏着,可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何雨的妖功讓他心中震撼。一路的亡命奔逃,更是讓他體驗了一回“速度與激情”。
路土豪平復了一下心情,思量着如何處理這件事。
聽那蓑衣人的話語,似乎何雨要舉什麼大事……在洛陽能稱得上大事的,在這個時期,恐怕和朝廷內部脫不了干係,雖然何雨之後的言辭中透露出並不願冒險的心思,可凡事都有一個萬一。路遠摩挲着下巴,既然如此,看來有必要找一找盧植了,畢竟朝政之上,路遠一個小小煉器鋪老闆是沒有發言權的。
不管何雨要幹什麼,干與不幹,先去提個醒總歸是好的。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路土豪就開門準備去找盧植。
然而打開店門,路遠卻發現,盧植已經到了……
看來不僅夜行衣自帶探秘功能,這盧中郎將也附帶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兩次自己想出門,都被盧植堵住了。
“賢侄這是往何處去?”
盧植見到路遠也是一愣,但隨即就恢復了過來。
“正欲找尋將軍,有事相商。”
“吾亦有事與賢侄磋商,既如此,不如就在店中如何?”
路遠也不多話,當即把盧植讓進神兵閣,靈覺一散,確認四周沒人之後將店門帶上,掛上了謝客的牌子。
“賢侄有何事?”盧植面色有些焦急,甚至還夾雜着一絲忐忑,也顧不上品一品路遠捧上的香茗,倒是先問了出來。
“恩……還是將軍先說吧。”路遠思索了一下,覺得何雨一事還需要斟酌一二措辭,便想先聽聽盧植的說法。
盧植目視路遠,表情嚴肅,手沾茶水,在桌上點下了九個大字——“天子詔書,召各路諸侯”
路遠看畢,不由得雙目一縮,這劇情發展怎麼這麼快……
“不日前,靈帝崩,新帝即位,皇位未穩,國舅何進假以匡扶,實握重權。昨夜,進面奏,言稱十常侍禍亂天下,爲臣子,不謀國事,卻盡數列侯,臣怒民憤,欲代天下民心,清盡宦官。此言一出,十常侍人人自危,急告董後,得以庇護。可何進面上雖喏退,其後卻與袁紹密謀,迫幼帝寫下詔書,徵召各路諸侯,齊會帝都,欲屠盡宦逆。”
路遠心中大震,這歷史的進程怎麼被活生生的加快了這麼多!
莫非……何雨的舉大事和這有關?
腦中瞬閃一道電光,路遠連忙拉住盧植的胳膊,神色無比認真的問道,“那何進……和綾羅綢緞莊的何雨是甚關係?”
“哎,其乃是何雨的親叔叔!”
盧植也是一嘆,也正因如此,他聽得路遠下獄的消息後並沒有直接找何雨算賬,而是將重點放在了那三個江湖人身上。
路遠瞬息明瞭,原來如此,怪不得何雨的消息被人全部刪掉了,這倒真是一個好硬的背景!
“各路諸侯匯臨,賢侄以爲如何?”
盧植知曉路遠乃非常人也,這天子詔書一發,天下必然不再太平,自己需要一個明哲保身之策,可身邊幾個謀士卻沒有一人有好的辦法。思來想去,盧植覺得還不如來路遠這碰碰運氣。
“一個字——亂!”
路遠輕嘆了一口氣,這場大戰來得太早了一些,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資格插手,看來計劃要變更一下了,另外何雨之事,只能暫且絕口,否則只會平添動亂。
“黃巾四起,盜匪猖獗,十常侍密不上報,私遣各大諸侯率兵鎮壓,無意中增加了各路諸侯的實有兵權,同時也加大了他們的野心。”
路遠熟知這一段歷史,此刻自然是娓娓道來。
“諸侯掌權,自然對這帝都虎視眈眈,但卻也不敢妄動,他們需要一個出兵的由頭,而此次天子詔書卻正好給了這個由頭。漢天子,這是在自掘墳墓。”
“可若不入這墳,卻會死得更早。”
路遠搖了搖頭,真正站在洛陽的大地上,他才懂得了這其中的苦澀與無奈。
“盧將軍聽某一言,此次各路諸侯前來,將軍只需注意一人——斄鄉侯董卓!同時若有袁紹等人慾與將軍合謀大事,萬萬不可答應,掃得門前雪,莫管路上人。”
路遠言盡於此,他不能提示太多,否則盧植該起疑了。
盧植抱拳拜謝,問起路遠欲告知之事,土豪兄便打了個哈哈揭過了。
送走了盧植,路遠心中盤根錯節,看來要趕在董卓之前把呂布拿下是不可能了,不過趁着這個機會,接近一二倒是沒有問題。
思索了一天,路遠最終定下了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