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也比較認同這種看法,在他的年代已經很少有狹隘民族主義者,他的心目中民族融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連連點頭表示對郭嘉的支持。然後他又轉身看了一圈其他的人,問道:“不知大家還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倒不是他看重郭嘉而看輕手下羣臣,其他人大多跟了自己很久,不會在字句上與自己糾纏,但郭嘉第一次發言,總是要給一點面子,以後纔會越來越沒有隔閡。
其實衆人還真的就沒有反對的意見,對程玉如此說法自然就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徐庶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點:“主公,我們僅僅許其遷入中國是不夠的,還要對起本身施以教化,讓其學習我大漢之禮儀道德,才能讓其徹底開化。”
這一補充,方案就更完整了,衆人再說,也只能是在枝節問題上給予建議,大略方針已經如此。
程玉在次日又邀請蹋頓至城中飲宴,酒酐之際,向蹋頓婉轉的表達了自己方面的意見,並表示如果烏丸人願意內遷的話,可以在青徐之地比照屯田的例制安排土地任其自謀生計,不過和屯田要交一樣的稅輔。
烏丸人本就是爲了肥沃的土地而來,如果能不動刀兵的解決這個問題,又有何樂而不爲,不過蹋頓雖然是部族的大首領,這樣重大的事情還需要各部長老一起商量決定,很快就有一隻人數衆多的烏丸人民代表團來到幽州城與請求與程玉商量具體的細節。
不過這些問題程玉還是不算很擅長,他以後世的觀點給手下人幾條建議,陪同這些少數民族的貴族聊了一次以後就將這件事情徹底的交給手下處理,只等最後看結果。
這些問題都是有人解決的,還有一個需要程玉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收服沮授。
卻說程玉來到軟禁沮授的公館,整個幽州他最大,一路行到了沮授的房外,守門的士兵慌忙將門打開跪倒迎接程玉。
程玉有些怪他們無理,正要報門而入,突然見到裡面的情景,臉色變的冷若冰霜,沉聲問到:“我不是叫你們要好好照顧沮先生嗎?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原來,沮授被繩子緊緊的縛住,橫放在牀上。
看守這裡的士兵一見程玉生氣,呼啦啦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般說:“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小人們有下情回稟。”
程玉強壓住怒火問道:“有什麼話,快講。”
“稟主公,我們開始確實是按照主公的命令做的,將沮先生放在這裡休息,一點不敢怠慢,這所房子還是按照主公的要求選的最好的一間純木房屋,也將屋內所有的鐵器都收了去。但那天沮先生醒來得知是在幽州城後就以頭撞牆,幸虧主公的吩咐纔沒有出什麼事情,他見如此不能自盡,又巧言將我們騙出屋子,以塌上的薄被解繩欲懸樑自盡,幸虧我們聽到聲音及時趕到纔將他搶救下來。大家怕他再尋死讓我們也受到牽連,纔不得以出此下策。”
程玉聽到這裡已經原諒了這幾個小卒,確實,如果一個人想要尋死,只要還能自由行動就讓人防不勝防,也只有綁起來這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了。
那個士兵還在繼續說:“這幾日如果不是我們強行灌他一些粥水,恐怕他就是餓也餓死了。”
程玉早就料到沮授可能會尋死,才讓手下的人做了那麼多防範,但沒有想到沮授求死的慾望會這麼強烈,又聽說沮授還在絕食,也就顧不得再報門,徑直闖了進去。
一看到沮授現在的樣子,程玉幾乎要認不出來,本來就消瘦的沮授在這幾天絕食以後,已經快看不出本來的樣子,雙頰不但深陷,而且在蒼白中隱隱透着青黑。兩眼恰好相反,由於浮腫,而略略的有些外突。嘴脣也已經發青,有因爲缺水乾裂開許多破口。
程玉看的一陣心痛,田豐已經死了,讓自己連他的遺體都不敢看,難道沮授也要活活的死在自己面前嗎?他低聲的嘆了一句:“沮先生,您這有何必呢?”
沮授聽見了程玉的話,眼睛略微動了一動,卻沒有張開,也沒有說什麼。程玉知道自己必須要在今天就能夠勸服沮授,不然看着這樣的情形,不用多久,沮授就撐不下去了。但要勸說又不知道從何而起,只能先想辦法和沮授聊天,想辦法找出沮授心理上的要害。
於是他也不管沮授有沒有聽,徑自與沮授說話,力圖開解沮授,當他說到司馬遷對泰山鴻毛的論斷時,終於引得沮授說了話:“沮授又個問題想問大司馬,不知道爲人臣者爲國盡忠是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