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管亥聽了孔融的話,連理都沒理他,繼續着自己的不合作態度。孔融可是有點掛不住了,雖是孔子後人,但他涵養上的工夫差的還是太多了,臉上幡然變色,喝道:“管亥,你不要太囂張了,我殺了你,一樣可以趕走你的那些烏合之衆,死無葬身之地的可是你。”
管亥依舊是一副和我無關,不要理我的表情,好象孔融正在發火的對象不是他。
終於孔融動了殺機,大叫一聲:“這是你咎由自取了,來人——”
“慢!”程玉趕忙插了一句話,“大哥,這個管亥還是交由小弟來處置吧。請大哥同意。”
孔融心裡這個不痛快,顯然自己這個三弟是想給管亥求情,有心不同意,但畢竟這個管亥是靠着他的計謀才能捉住,以後破城外的敵軍也還要仰仗他。只好勉強的點了點頭:“那這個賊人就交給三弟處置了,自己決定就好了,也不用和我打招呼了。”說完氣呼呼的和從人走了。
程玉雖然知道大哥不快,但也無可奈何,這個管亥可是個有本事的人,就這麼殺了可是太可惜了。對管亥說:“管頭領,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只要你能答應我以後不再當山賊騷擾百姓,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現在就可以放你走,這樣你能同意了吧?”
管亥對這樣的條件也是有點不可置信,不過對程玉還是比對孔融給面子多了,還是回答了兩個字:“不能。”
這兩個人的話,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如果那個時候有眼鏡的話,程玉竟然用這麼簡單的條件就可以放管亥走,而管亥竟然連騙一下程玉都不會,就一口拒絕了,這都是些什麼樣奇怪的人啊。
別說他們,連程玉自己都感到奇怪,其實自己只是捨不得殺管亥而已,他能和太史慈交手佔到上風必然是一員虎將,說剛纔的話就是想放了管亥,哪怕以後他還會成爲自己的對手也比這麼輕易就死掉了要強。可是管亥連騙一下自己都不能,難道里面還有什麼隱情?
“只要你不在爲惡就可以放過你,難道你這樣都做不到嗎?你既然不忍騙我逃生就不是十惡不赦的人,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會相信你的。我想一個人如果不是性情中人是無論如何不會有什麼好本領的,你絕對能做一個好人的,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嗎?”
管亥的心中也是酸酸的感動,自己自從加入黃巾軍以後,就連以前的朋友都不曾這麼勸過自己,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有一種想就此拜倒投降的衝動,可是自己的兄弟們呢,兄弟們的家人呢?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裡,他們沒有土地,也沒有一技之長,難道要自己拋棄他們嗎?不能,絕不能。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情。
一咬牙,管亥對程玉說:“既然小將軍以國士待我,我就以國士報之。就請您不要勸我了。”
程玉現在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樣也可以?自己都已經想好即使管亥回過頭來攻打北海城,自己都可以想辦法支吾過去,爲什麼管亥就這麼直性子,不能騙一騙自己,讓自己安心呢。
難道?難道是有人在背後威脅管亥,程玉一句話脫口而出:“難道你背後有人威脅你?如果是的話點一下頭就可以了,我可以先把你保護在城裡,幾天之內我就可以掃平這裡的山寨,不管你是受到什麼樣的威脅都不會存在了。至於什麼家小之類的,我都可以幫你搞定,以後你帶着家人遠走高飛,任什麼人也不會再打擾你的。”
管亥終於被程玉的真心攻勢打動,要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恐怕這個程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罷休了:“您不用瞎猜了,沒有人可以,也沒有人敢威脅我的。我們這裡的兄弟都是爲生活所迫,沒有土地又不會做什麼,不做強盜就只有死,沒有我,兄弟們也沒有辦法把這一行繼續幹下去,我不能爲了自己拋棄兄弟們,如果是要死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虎目中竟然隱然有了淚光。
“你們可以去當兵啊?”
“當兵!!?”管亥突然提高了聲音,“當兵還不如做匪,我們當匪的還不會趕盡殺絕,也不會去搶什麼都沒有的窮人,可是那些當兵的?我的很多兄弟就是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如果說我們是賊——不,我們不是,我們只是一些苦人兒,他們纔是賊,還是最大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