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密的皇宮裡面,獻帝跪在蒲團之上,前方是九龍馱鼎的香爐,上插着三根高香,後面一個案幾,案几上擺放着十六樣貢品,有瓜果點心牛羊豬魚。
在貢品之後是一個雕刻精美,上印金紋四聖獸護佑圖案,書寫着:“敬奉昊天大帝”云云。
“火一,皇帝呢?”宮殿外約數百士兵環繞宮殿,自入宮殿大門的臺階下,一個道士正閉目垂立,韓洛水來到之後,詫異的看了眼那道士抱手問道。
若是楚河在此,定然認得這個道士,此道士爲當日自陰陽家密地,奪碎玉符而去的火一道長。
“皇帝此刻正在殿中敬神!你既然來了,貧道便要離去!”火一擡頭仰望淡藍色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晶瑩淚光,微微閉眼擠出了兩滴淚珠,這才直視着韓洛水說道。
話必之後,火一道長揮動手中拂塵,徑直朝着一側的偏門處行去,身後環繞宮殿的士兵驟然而動,不言不語頗爲沉默的排成兩列,跟在了火一的屁股後面。
韓洛水微微點頭,擡腳朝着宮殿之中走去。
吱呀!
大殿的房門打開,侍立在門口的太監將有一陌生女子走入,不禁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韓洛水手中拿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鐵牌,鐵牌漆黑無比,上刻着一凸出來的淡金色‘法’字。
太監眼神閃爍,趕忙對着韓洛水微微躬身,不動神色的走出了宮殿。
獻帝似乎並沒有察覺,那跪在地上的身體一動不動,宮殿裡面香氣環繞,除卻平和的呼吸聲,便沒有了什麼動靜。
“諸子百家終也不甘寂寞,要立自己之國度了麼?”獻帝雖年幼,然說出來的話卻極爲老成,聽那語氣似乎知道不少東西。
韓洛水並不爲意,自秦皇一統華夏,到大漢威震天下,這數百年之間,帝皇政權始終在監控着百家言論權利,在帝皇眼中,百家不過是他們治理民衆的手段而已,若是手段威脅到了自己,那麼帝皇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之扼殺。
數百年前的陰陽家的隕落,便是帝皇陰謀和百家野心的見證,自那時起百家便在也沒有真的出現在朝堂之上。
“你是人皇正統,我百家雖耐不住,然仍舊敬你!只是此時天下真龍之脈已無法存留,與其讓亂真賊子得了漢家氣運,倒不如讓我百家動手,終結這一個時代!”韓洛水冷眼看着前方緩緩起身的獻帝,聲音之中帶着一抹誘人的磁性。
獻帝劉協微微嘆氣,緩緩轉身,眼中帶着一抹平和的看向了韓洛水,微微躬身之後,抱手說道:“漢室江山歷經數百年,到了我這一代已經是無力迴天,百家與皇權也鬥了這麼多年,你能讓我體面離去,也算是對帝皇的一種尊敬!……九龍玉璽不再我手,董賊離去之時,已經帶在了身上……”
劉協的聲音逐漸低沉,他的口鼻耳中卻是不斷的流出了一絲絲的黑色血液,看的對面的韓洛水不禁眉頭一皺。
“有人先下了手?”韓洛水看着獻帝,不禁驚聲問道。
獻帝微微一笑,搖晃的身體緩緩坐下,疲倦的他已經無法睜開眼睛,許久方纔積蓄了一口氣說道:“天道沉淪……人道禍亂…魔起中原……”
砰!
不等獻帝說完,獻帝已經倒地而亡,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喉嚨裡面洶涌而出。
韓洛水皺着眉頭,趕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劉協的脈門,這一碰卻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撞飛了出去。
“什麼?這是皇命大卜問天之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韓洛水震驚的看着被她激發起的那一股奇異力量,這是一道青色的力量,內中浮動着淡淡的瑞氣,這股力量正從劉協的屍體上不斷的散發到空氣之中。
隨着力量的消散,劉協的身體也漸漸的變得黢黑,最終劉協化作了一灘黑色的粉末。
這皇命大卜問天之術乃是帝皇正統才能夠使用的天道占卜之術,一般都是帝皇將死之時,用剩餘的全部力量,來占卜後世江山之發展,雖然只能占卜一世,但卻極爲皇家推崇,更是被列爲了皇家最大之秘密。
韓洛水不知道是誰下毒要害劉協,然她卻知道劉協在知道自己被下毒之後,捨身占卜出了什麼,只可惜劉協並未完全說出,只是說出了十二個字。
“嗯?不見了……”韓洛水緩緩起身,扭頭朝着門外望去,忽的發現那方纔走出門外的太監,竟不見了蹤影。
……
沂水關上,楚河扶着牆頭,看着城下一片片的屍體,心頭的陰霾越發的濃厚,這一次張繡進攻,準備充分,然卻沒有破的了楚河的箭雨,最終在掙扎了數次之後,這才敲響了退兵的擂鼓。
城頭上的士兵發出了一聲聲的歡呼,這一場一個時辰的戰鬥,足足消耗了楚河五萬支箭矢。
“主公,你且下去休息吧!”旁邊關羽抱手說道。
楚河微微點頭,他雖然沒有盡什麼力氣,然卻是心神消耗極大,尤其是看着那脆弱的聲音,倒在血泊之中,楚河的心便隱隱作疼。
寒風吹襲,大片的雪花兒飄落下來,城牆上作戰的士兵排成了兩列被替換了下去。
楚河獨自走下城牆,他已經有數頓沒有吃飯,每當飯菜到了嘴邊,他總會想起那城外的屍體,一股嘔吐之感不由的自心底生出。
“主公,南牆出了些狀況,還請您去一看!”正當楚河走到營帳前的時候,一個士兵匆忙自遠處跑來,攔在楚河身前,跪地說道。
楚河不由一愣,看着那士兵輕聲說道:“你怎麼不去尋軍師?”
“屬下遍尋不到軍師,聽聞主公回帳,便趕忙來報!”那士兵低頭抱手回答道。
楚河心頭一暗,緩步轉身,一邊朝着南牆方向行去,一邊說道:“你且說說南牆處出現了什麼緊急狀況?”
“南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那身後的士兵緩緩起身,看向楚河的眼神閃爍出了一抹殺意,猛然將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前方急促前行,沒有防備的楚河後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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