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白日較短,楚河千人隊伍在來到驛站兩個時辰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
遠處荒野之上,仍舊是一片白茫茫看不到邊際,連一個人都未曾看到。
來往幷州和冀州的商人,在這個季節很少在這條道路上行走。
大部分的商旅,都習慣性通行壺關,那裡的空氣要比這邊暖和一些,且道路上的雪也會少一些。
石邑驛站一到冬日便很少有人來,故而內中的侍者也便減員三成,如今加上驛丞在內,驛站的人員也不過是十二個。
幸而楚河帶來的人羣之中,也有懂得做飯之人,否則這些人便要全部餓肚子。
夜裡,楚河早早的睡去,郭嘉仍舊在房間裡面,思考着一個問題。
啪嗒!
忽的,便在郭嘉起身舒展身體的時候,一道黑影將門窗射穿,掉落在他的腳下。
“誰?”
郭嘉眉頭皺起,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快速來到門窗前,將兩扇窗子推開,卻見寒夜大雪飄飄,遠處一團光火閃動,周圍哪裡有什麼人影。
“危險!”
郭嘉鬆開手掌,來到燈前將手中的石塊撿起,但見上面刻着兩個字,字的一側還可有一個細微的印記。
這個印記是一個鬼頭,上面刺着一柄匕首,是七殺營影子死士的印記,他們通常潛伏在敵對勢力,從敵人手中獲取對自己有利的情報。
“難道是前方的那團光火?”
郭嘉心中一凜,看着遠處越來越近的燈火,身體一動,快速離開房間,朝着楚河的房間行去。
自楚河進入幷州以來,一路上他們都是住在驛站,而每一次,楚河都讓侍衛們去休息,從未讓人戍守在外。
如今幷州冀州制度完善,且遍佈七殺營的人監察,楚河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對他進行刺殺。
以往郭嘉總是偷偷的讓人守衛,時間一長,但覺無事,郭嘉也便放鬆了下來。
他本以爲將要到達常山,便已經安全了很多,可沒想到,危險還是來到了。
砰!砰!砰!
楚河的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這讓楚河微微轉醒,趕忙做起,將房門打開:“奉孝,出了什麼事?”
“主公,你看!”
郭嘉一閃身進入了楚河的房間裡面,看着楚河偷偷的將那提醒他的石頭送到楚河的手中。
楚河拿到光火前一看,不由一動,驚聲說道:“好膽,竟然選擇這個時候出手!……奉孝,你去佈置一下,讓樂進、張飛小心防備,看看這驛站裡面是否有內鬼!”
“諾!”
郭嘉趕忙領命,悄然退出了楚河的房間,朝着對面張飛樂進睡覺的房間裡面行去。
整個走廊裡面空空蕩蕩,驛站中除卻門口的燈火,便僅剩下了馬廄裡面烤火侍衛的篝火了。
楚河帶來的千人,並非所有人都住在驛站的房間裡面,也有一些人居住在柴房馬廄看守着戰馬和物質。
正在楚河來到窗前朝着外面看的時候,但見外面一隊火光出現,只見一隊穿着常山道路巡工衣服的人停在驛站外面,正牽着馬走入內中。
他們帶來的掃雪工具,都擺放在了外面。
白茫茫的荒野之上,一條黑漆漆的道路,被他們清理出來,不過很快便被夜晚的大雪被覆蓋。
“各位爺,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這裡住滿了!你若不嫌棄,便在大廳待上一晚!”
驛丞快步從驛站裡面走出,笑看着前方走來的一個清秀之人說道。
接着驛站門口的燈火,楚河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諸葛連城?”
“嗯!帶我的人去庫房主上一晚,兄弟們跟我去大廳暖和暖和!”
諸葛連城微微點頭,在驛丞手中接過了一個東西,大步朝着內中走去。
他們的小動作本來極爲隱蔽,可楚河的這個角度卻是位於高處,有沒有什麼東西遮掩視線,故而楚河將他們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吱呀!
窗子悄悄關閉,楚河回到窗前,只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聲細微的腳步聲,入靜之後,楚河發現,這些進入驛站的人,正在悄然朝着各位將士居住的地方潛行而去。
他們的行動極爲輕盈,且弄出的動靜極小。
幸而楚河他們提前得到了警告,有所準備,要不然他們這千餘人恐怕便要有大部分葬送於此。
但見周圍庫房馬廄的士兵,正小心翼翼的準備着。
而在驛站內中,諸葛連城已經在驛丞的帶領下,朝着樓上走來,將要到達楚河的房間。
他們的人分作十幾組,每一組五六人,這五六人對應一個房間,衆人開始蒙面,等待諸葛連城的命令,一齊進入房間,將內中的衆人都砍殺。
噗嗤!噗嗤!
驛站外面,正進入庫房廝殺的死士剛剛踏入進入,便被內中等候的士兵奮起斬殺,這些士兵都是百戰之兵,殺起人來極爲小心,根本沒有發出任何的動作。
幾乎是呼吸之間,便有三十多死士死在了楚河士兵的刀下。
緊接着大部分的士兵,開始從庫房和外面各個地方涌出,悄然將整個驛站包圍了起來。
且在驛站的一個房間裡面,郭嘉已經帶着人,將驛站的其他小斯都聚集起來。
“殺!”
門外,諸葛連城看着衆人,眼中閃過了一道冰冷,張口說了一句,悄然打開了楚河的房門。
頓時之間,四五個人魚貫而入,他們看了眼牀上鼓氣的被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噗!噗!
一陣亂刀砍下,只見棉絮飛起,並未看到血花兒飛濺。
諸葛連城見此,眉頭皺起,看了眼周圍,又看了眼打開了一條縫隙的窗口,不由沉聲說道:“風緊扯呼!”
砰!砰!砰!
正待諸葛連城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道寒光自房頂上面飛落而下,徑直朝着諸葛連城飛射而去。
諸葛連城只覺寒光飛射,心中一緊,下意識見出手反擊。
噗!
只是,三招過後,寒光飛射直接沒入來了他的胸膛。
“楚河!”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房間裡面的衆人才剛剛轉身,便看到楚河從房頂飛落而下,眨眼之間將諸葛連城的胸膛刺穿。
就連諸葛連城也是在寒光刺入心臟之後,方纔看清前方進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