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呂嫺追辱袁顯甫

他們所謂的保護主將,到最後只是保護了個寂寞?!

這又算什麼呢?!

戰將和兵士的最終信仰是不惜一死,也要守護他們必須守護的人,可是,當他們的守護,只是一場空,卻不配被告知一聲而早已被選擇辜負和拋棄的時候,那種犧牲感和壯烈感全沒了,全成了空和笑話。

他們怕的不是死啊,怕的是欺騙和隱瞞。

當欺騙與隱瞞不得不行的時候,他們的這種壯烈突圍又算什麼呢?!

可笑至極!

果然,當袁軍上下到處尋不到袁尚所在的時候,他們不必等徐州兵馬來宰殺,來叫降,已是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所謂的潰,來自於內,內部的殺傷力,呼天嘯地,驚心動魄。在心裡這是何等的山崩地裂,只有他們自己才知了……

袁軍死傷過大半,所餘者,或傷或力竭,淚卻到最後無聲的落下,他們丟棄了他們的兵器和鎧甲,孤獨的被圍在徐州兵馬中間,像個被拋棄的孤兒……

這一幕幕,隨着夜幕的來臨彷彿被掩沒了,這一張張的臉,令人看的不是那麼清楚,可是,這種無聲的痛楚,還有生命的枯萎,便是臧霸,便是在座所有的徐州戰將也紛紛動容。那種滋味,不可言述!

他們當然並不同情敵人,只要他們不降,就不能同情,就算是投降了,賣慘了,也不可能同情。

在戰術上當然不可能同情。可是人,總歸是人,人之所以是人,之所以區別於動物,就是因爲他們擁有智慧的人腦,更擁有無法摸清楚,不知具體形象的情感。

沒有情感的人,連動物也不如,像機器人,他們一定是反人類的人格。或者是不具備完整的人性。而在羣體之中痛着長大的人,情感就是飽滿的,可以是麻木的存在着,但從不消失!

在這一刻,他們當然會有共情產生,這種疼痛,真的難以言述!

哀傷與絕望涌入口鼻,鑽入心口,彷彿窒息,更彷彿溺水。

很多袁兵不知道爲什麼而戰,只知道他們進了這個軍隊,就是爲戰而戰,效忠他們的主將。他們若不敗,不拋棄不肯放棄,是他們唯一的信仰,爲了勝利,不是爲了輸的信仰。

哪怕是敗,是輸,也是有尊嚴的,生命可以消逝,可是尊嚴不能。

而這一切,被拋棄這一件事給徹底的毀了!

這種羞恥感,像極了被pa後的後遺症,很多時候,不是他們的錯,可是被拋棄以後就會產生自厭情緒,不斷的一遍遍的問自己,是自己的錯嗎?!是自己不值得嗎!?所以纔會被這樣對待。

這種情緒是毀滅性的,精神上的打擊,可謂誅心,它有時候傷害的時候,比起單純的身體上的疼痛和損失更難以消除。

那是刻在靈魂上的痕跡,只要有記憶,終身都沒想消磨去,只有死亡可以抵消一切悔恨和遺憾。

有時候經歷過被傷害,反而更有一種羞恥感,他們能銘記一生於靈魂,可是,那些主動加傷害的人,卻未必記得曾輸出過這種痛楚。

這公允嗎?!誰來主持公允呢?!這只是他們的記憶,而是不屬於作出決斷的那個人的。決斷的人總是瞬間的意志和權衡利弊,而留下的只是一地的狼藉殘破人心。被拋棄了的殘餘,殘留,總歸不是決斷者所收拾,又能記得多少呢?!

臧霸命旗兵去叫降,策馬呼喊,鼓聲敲起,“……速速投降,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鼓聲配合着這叫降之聲,在呼呼風聲之中,除了一些低泣,似乎已經很難再聽到聲音了,與之前的熱血和精力相比,這未免也太消極和沉默。靜的不大正常。

“放下兵器,速速投降,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叫降之聲遠近而呼喝在一塊,在風聲的山間還能聽見回聲。

良久,漸漸的有兵器被拋下的聲音,還未死的人,或是還受傷的人踩過他們同袍的遺體,放棄了心中的一切,沉默的走向他們不久前還奮死抵抗的敵人……

這一切的發生,是如此的無聲。

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無名氏,生時不曾驚天動地,死時不記名於史,可是他們在天地之間呼吸過,活過,奮鬥過,熱血過,他們的痛楚與興奮,戰功與失敗,都是曾那麼鮮活過。

勝敗很殘酷,歷史更殘酷。

你說,袁氏的功績沒有他們的一份嗎?!當然有,可是,袁氏真正的功績又全是他們的創造的嗎?!那也不是!

歷史沒有公允,只有少數人留名於青史,或褒可貶,而他們的身後,曾站着無數這樣的人,或生的沉默,或死的沉默,可精神消亡的沉默,或曾爲熱血和信仰而戰的沉默,以及心灰意冷以後依舊無名無聲的沉默。

歷名留下的只是累累白骨,而不是他們的感情。

這些無名氏的感情,像一陣風掠過,過了也就過了。在它經過的時候,有人喜歡它來的正當時,可以解熱疏鬱,可也有人嫌它冷的像風鋒一樣尖刻,有人嫌它吹亂自己的發和心,也或有人憎惡它不合時宜的存在和經過……悲喜,何曾相通過呢?!

有的白骨累積而成,成了烈,成了功業,而有些,只是經過。什麼也不曾剩下!

見他們都投降了,臧霸這才與衆將鬆了一口氣,道“去清點人數,收拾戰場。另再增派兩隊去援應女公子。”

諸將應命,自去協調安排。

在剩下的人中,仔細的搜了一個遍,也沒尋到趙雲,無論是生的還是死的都翻了一遍。

臧霸便知道,這恐怕是袁尚故意的詐計了!

謀士等人心中都挺沉重。此時此刻,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他們能說什麼呢?!只能說戰爭太殘酷!

可是他們心中是有數的,有擔當的人,是不會逃的。如果今日是女公子在,她哪怕爲了這些人的命,受折辱,彎腰而降,她也會降的。因爲她不可能放棄他們這些人的生命,這與多少人無關!

真到了絕境,呂嫺絕不願意先主動拋棄放棄他們。

當絕對沒有生路的時候,而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們也絕不會讓呂嫺爲了他們而受屈辱而投降。這也是他們的決絕,寧願奮戰到底而死,也絕不降,絕不放棄一丁點的生機。

一個有擔當的人,如呂嫺,當有如此氣概。而一個有擔當的軍隊,也當有如此擔當,去維護自己主將的尊嚴。

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

而這不同,恰恰是最主斷着他們不同命運的秤砣,在袁尚不斷的權衡利弊,而始終不完全以軍隊的安危爲主要或中心的時候,其實,已經顯明他是個爲了目的,而只是利用擺佈犧牲自己軍隊的人。所以,他在每一次的失敗或成功,都以意志或是意氣行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輸面或失敗。

這一點,呂嫺不會有。

風聲烈烈作響,身後傳來無盡的廝殺和哀嚎聲,火光沖天遍野,袁尚身着普通戰將的衣物,身邊僅只百餘騎,沉默着的騎着馬另擇着路狂奔。

他想把身後的一切,遠遠的甩在後面,包括追兵,以及他心中的愧疚。

有人的愧疚是一生,有人的愧疚是一瞬。只要甩開,無視,他就可以當它不曾存在過。而愧疚這個情緒一旦產生,它就絕不是正面的迴應和內心的正能量,它是負能量,因爲在它產生的時候,它所代表着的涵義就是要犧牲別人!

總有人以爲愧疚是很高級的情感,其實大錯特錯。都說君子袒蕩蕩,不負於心。這樣的人,雖唯心而行事,但心內是不會愧疚的。因爲他們的行事準則就是此生無憾,不要讓自己愧疚,不負自己與別人。

此時的袁尚既像喪家之犬,也像個逃避內心奔潰狼狽的膽怯鬼,瘋狂的騎着馬,沉默着的想要避開這一切。

他作了欺騙和僞裝,他甚至自欺欺人,穿着的是普通將士的衣服,將自己隱匿起來。他甚至竊喜於天色的黑暗。因爲黑暗能夠幫他掩藏身形,讓他能有一線生機,哪怕遭遇攔截,他也有可能逃脫的機會。

不能說他這樣的人沒有良心,因爲他真的心痛,也真的愧疚,哪怕只是一瞬,也是良心發作的真實存在過的!

風聲穿耳而過,徒留他身後一片韭菜地,哪怕風聲如刀,既將將這片他留下的韭菜地割留不存,他也絕不肯回頭!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是支撐他現在意志的信仰。

他是等着那邊戰火起,呂嫺的分兵都集中過去的時候,才突圍的。自以爲無遺一失。

卻不料,跑了很遠,呂嫺也不知怎麼猜到的,竟然單槍匹馬,只帶了十幾騎追了過來!

那是不同於自己這邊戰將與戰馬的呼吸感應,那種呼吸於天地間的聲音是如此的恐怖,像極了被惡鬼追。

袁尚吃了一驚,在黑暗中似乎在判斷着呂嫺的方向。

然而只能隱隱的聽到呂嫺的馬蹄聲。

心腹謀士判斷了一下,道“……約有十幾騎,不到二十騎,她可真敢來!”

跟隨着他的戰將也判斷了一下,在判斷着獨自斬殺呂嫺的可能性大不大。理想狀態是呂嫺身後沒有追兵,他們停下來斬殺了這十幾騎,然後再成功奔逃。

然而,這終究只是理想狀態,誰也不知道成不成,或者說呂嫺身後還有沒有接應的兵馬。他們惹不起,更賭不起!

想了一下,道“不要冒險!不可與之戰。護着將軍速走!黑暗之中,將軍並不顯眼,她就算知道將軍在此,也絕不知哪一個纔是將軍!”

心腹謀士也做出了決定,犧牲自己也要成全袁尚離開的決定,道“……將軍切莫出聲,其餘諸人也切不可出聲。此女極其聰慧,以免人聲一多,她反而料中不出聲之人反而是將軍。從現在開始,只屬下來應聲。無妨。定能應付過去!只要逃過這一帶就能出去。呂嫺沒長出翅膀,她飛也攔不住的。更何況,她不至於敢殺將軍,頂多是賺將軍投降。”

袁尚嗯了一聲。他咬着牙,一聲不吱。他知道,生或者死,都在這一瞬了。如果被擒,他還不如自盡。

這是他身爲袁紹之子,能保存的唯一尊嚴。

一個戰敗而落爲俘虜的質子,便是能安全的回去,也絕對的喪失了所有的繼嗣資格。

在這一點上,何其的殘酷,袁尚深知。

他的心不住的往下墜落,此時真的深恨呂嫺,恨的咬牙切齒,可也怕她的慌。

從未想過會被一個女子比下去,追的如喪家之犬,還得隱着不發一言,幾乎全軍覆沒,甚至現在連逃也如此的狼狽,可能被逼死,連逃命也逃不出去。

袁尚呼哧呼哧的喘着氣,簡直是要將此刻的銘心之恥牢記於心,永世不忘!

謀士還怕他有失,道“將軍出去後,速去臣先前所指之城,拿着臣的信去尋臣之舊友,必能密保將軍安全……千萬,切記不可再露頭……一定要安全的回到冀州去,隱匿一時之辱,無甚。”

袁尚點了點頭。

心腹謀士道“爾等也如是,不管我們有多少人跟着將軍離開,務必忠心護着將軍回到冀州去!”

其餘諸人也點了點頭,無聲的說了一聲保重!

然後就準備着開始分前後陣了,明顯心腹謀士是要帶着一多半人殿後,爲袁尚的離開拖延時間!

呂嫺追的越來越近了,她手上拿着小弩,難準了前面的人,卻遲遲沒有放出弓箭,她的確不知哪一個纔是袁尚,或者說,真殺了袁尚,是否值得。

而要追上並消滅這麼多人,她現在帶着的人,恐怕是不足的。

她便一面鍥而不捨的追,一面羞臊道“自欺欺人,欺瞞隱下者,可是袁本初之子所爲也?!改換衣冠,藏於普通軍士之中,並且棄全軍上下於不顧,可是袁本初之子所行也?!如此不義之事,天下大恥,若傳至諸侯,袁氏之族,天下大笑。袁尚!速速停馬投降,尚可挽父之尊嚴,若不能,汝便是能回去,還能有何德妄談繼嗣之事?!袁氏終以你爲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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