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雪狼,只怕早就衝了上來,可惜袁熙遇到的雪狼,實在不一般,雖然也極度憤怒,可只是在邊上走來走去,並不去攻擊他,自然就不會衝上來。
袁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雪狼,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淡定的雪狼,此時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也沒有雪,更沒有風,他已經想走了,可若是把柳姑帶着,雪狼忽然襲擊,那就完蛋了。
蹲在地上,抓起一團雪,袁熙往雪狼的頭上扔去。
雪狼似乎不知道躲閃,被袁熙的大雪團,給結結實實的砸中。
抖了抖頭上的雪花,雪狼嗚嗷的兇狠大叫。然後繼續看他。
在比拼耐心這一環節,袁熙自認輸了。輸給了一個畜生。
他實在有些等不下去,大喊一聲,就好像昨晚一樣,率先開始進攻。
腦子一熱,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再說。
雪狼齜牙咧嘴,躍躍欲試,而後腰-肢躬起,猛地衝了上來。
“好!”袁熙暗喝一聲,揮舞大刀猛地砍去。
雪狼跑了半米左右,居然直直的往停住腳步,然後扭頭往後跑去,沒多久就不見了身影。
袁熙看着雪狼的最後一抹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眨了眨眼。
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雪狼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一點骨氣沒有,就這麼跑了?
他剛纔只是憑藉一腔悍勇衝上,事後反應過來,腿腳都有些發軟。結果雪狼,比他不堪多了。
“艹,活見鬼了。”袁熙咒罵了一聲,等身體緩和過來,也不多待,趕緊朝着洞-穴走去,把兩個纏繞在一起的雪橇扯開,然後-進去把柳姑抱了出來,放在上面。
雪狗似乎跟定他了,並沒有逃跑,見他把雪狼嚇跑了,還親熱的在他褲腳上蹭了蹭。
袁熙哭笑不得,懷抱還在昏睡的柳姑,指着前方道:“走,我們出發。”
這次三隻雪狗乖乖的聽話了,載着他和柳姑快速的朝着前方進發。
等到袁熙等人(物)的身影不見後,一直體型巨大的雪狼,慢慢悠悠的從後面饒了回來,接着低着頭進入了洞-**......
袁熙摸着柳姑的額頭,驚喜的發現,不僅僅是昨晚,今天一早柳姑的額頭也是正常的體溫。
看着懷裡睡意正酣的柳姑,袁熙不忍喊她,繼續往前行去,目光遠眺,三隻雪狗,“呼哧,呼哧”的跑動。
遠處仍舊見不到任何的地方,就連一棵樹都沒有。此時的他就好像是在一處雪原,漫無目的的奔跑。
但是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奔跑,和這三隻傻狗,一路向前,碰運氣式的看看周圍還能有村落,或者小鎮。
不知道行了多久,袁熙漸漸有些失望,甭說村落,小鎮,就是任何的其它之物,他都沒有見到,他們兩人三隻,就好像一直在原地行走一般,大半天過去了,結果還是在雪地上。
轉念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畢竟大草原,何其蒼茫,周圍要是沒有村落或者城鎮,那也只能是忙忙的大草原了。
之前以爲雪狼附近會有村落、城鎮,纔會如此冒險行-事,現在好了,人都死了,什麼也沒有找到,白白和雪狼火拼一場,實在沒有必要的事情。
忽然身上的柳姑身體動了動,袁熙愣了下,趕緊低頭,只見柳姑緩緩睜開眼睛,如水的眸子,正怔怔的看着他。
“柳姑?”袁熙輕輕的喚了一聲。
“顯奕,顯奕嗎?”柳姑漆黑的眸子仍舊看着他,手臂微微使力,袁熙感覺到,忙把她的手臂放了出來。
“柳姑的你覺得現在如何?”
“我眼睛好難受,好像有什麼異物一樣。”柳姑摸向自己的眼睛,“現在天色還是黑的嗎?我怎麼覺得好像天亮了?”
袁熙徹底愣住了,不過他暫時管不了這些,抓-住柳姑的玉手,柔聲道:“你覺得身體如何?感覺還難受嗎?”
“燒好像退了,我身體沒有力氣,”柳姑反抓-住袁熙的手臂,“顯奕,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是不是進什麼東西了?”袁熙沒有太過擔心,這種病症,華佗和張仲景最擅長,也不是什麼急病,柳姑的燒退了纔是重中之重,這比什麼都重要。
“柳姑你先閉上眼睛休息,等過一段時間再睜開眼睛看看。“
柳姑聽話的把眼睛閉上,隨即又睜開,面色露出惶恐,“顯奕,我似乎真的瞎了,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袁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是眼睛瞎了,對於柳姑來說,可是莫大的折磨。可別發燒剛退,就來了一個一輩子的病症。
“別擔心,放鬆心情,休息休息,一定會好的。”袁熙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好好的哄她,“你那燒都退了,這是吉人自有天相,眼睛也一定不會有別的事情。”
在袁熙的安慰下,柳姑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
袁熙不放心,拿來一塊黑布,遮蓋在她的眼睛上,繞着她的螓首,系在了腦後。
“顯奕,我們這是到哪去?”
“呃,暫時不知。”袁熙如實道:“羅盤似乎錯了,咱們現在在雪地裡亂逛呢。”
“那幾名侍衛呢?”
袁熙遲疑道:“昨晚都死了。”
一陣沉默,許久柳姑才嘆道:“是我害了他們。”
“別這樣說,應該是我纔是,不是我以爲附近有村落,咱們也不會和雪狼戰鬥。是我的失誤。”
“是我的錯,不是的病,咱們應該還在那邊,不會有任何的事情。”柳姑的語氣有些低沉。
其實袁熙雖然傷心,但是遠遠沒到悲痛欲絕的地步,作爲一個上-位者,他見慣了生死,也看淡了,就算今天他倒在了雪狼的口裡,他也能平靜的接受。
“不說這些了,等我回去,會好好的安頓他們的家人。”袁熙最傷心的不是侍衛死亡,而是侍衛死亡卻不是死在戰場上。在這裡,多少有些窩囊。
這一切都怪他,但是眼前不是自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