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 龐士元失算於天,烏丸兵助曹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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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曹軍被袁軍兩面夾擊,身後是龐統大軍,前面是不知從何冒出的高覽三萬軍馬,書中暗表,高覽這支人馬到底如何出現的呢?其實這一切都是龐統誘虎豹騎刺殺袁紹時就已經計劃好的,虎豹騎離開,曹軍就無力突破自己多兵種的包圍,而龐統知道自己如果給了蕭一這麼個刺殺袁紹的機會,搞不好蕭一真的會成功。所以爲了以防不測,龐統準備了高覽這一招暗棋,世人只知道袁紹一死,龐統就會收縮陣線,以防後方生變,可是卻不會想到龐統藉着這個思維慣性讓高覽帶着三萬袁軍並沒有往北走,反而一支孤軍往西邊撤退了。至於曹操爲什麼搜索數十里都不見高覽軍,原因也很簡單,那是因爲高覽早在百里之外的草原之上。而爲了不讓別人知道高覽行蹤,龐統更是一早挑唆韓遂去攻曹操,他早知道草原烏丸部和曹氏有交情,韓遂一攻,蕭一一定會求援烏丸行圍魏救趙之計。所以韓遂的軍報一到,龐統就知道草原上無人,高覽可以放心隱藏。之後大雨看似救了曹操一命,其實也在龐統預料之中,他知道郭嘉不是凡手,必定能想到砍馬腿破大戟士的對策。龐統藉着收縮陣線,拉長了曹軍的補給線,他料定曹軍此時就快斷糧,必會在雨停後就向袁軍挑戰,大雨反而給了他派人給高覽送信的時間,高覽得了龐統軍令雨一停就拔營往曹軍後面配合阻攔合圍曹軍。曹軍萬沒有想到,從虎豹騎出官渡時,自己就已經在龐統的手掌中,任憑通天徹地的本事也翻不出五指山。

此時龐統五指一攏,曹操郭嘉一衆曹軍就要客死異鄉。看着四周圍刀似刀山,槍如槍海。層層疊疊只見袁兵不見大地。心中悽然,看來我曹孟德命喪於此。

而就在曹操喪失求生意志時,突然異變又生,高覽軍側面出現了一支規模更大的騎兵,沒有旗幟,沒有統一的盔甲,這支騎兵沒有所謂陣型之說,只管往前衝鋒,一下子就衝破了袁軍側邊的遊騎兵,當先一將來到曹操面前下馬,曹操一看這人身高在九尺開外,生得是虎背熊腰,面容黝黑,黑的如鍋底一般,又帶着被太陽曬出的紅暈,那雙眼瞳孔不同尋常,是黃色的,金黃放光。頭戴紫金冠二龍鬥寶,錦鴻緞的斗篷上繡大鵬金翅鳥。腰扎八寶帶,光華悅目。綠緞色中衣,足登一雙虎頭戰靴。衝曹操一拱手,“某是烏丸代王踏頓,特來助曹大將軍突圍。”

踏頓怎會在此?諸位看官應該還記得之前韓遂回軍西涼,卻發現踏頓大軍根本不在。那是因爲蕭一當初求援的時候就只向踏頓借了幾支騎兵而已,高覽一到草原就被踏頓發現了,踏頓不像其他的烏丸部落的首領,他看到高覽騎兵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新城去見楊修。

楊修最善猜測人心,一聽踏頓描述已經知道了,此是袁軍隱藏的伏兵,跑這麼遠就爲了不讓曹軍發現,看來所圖非小,只怕是要偷襲曹操。也不知道曹軍中有沒有人看透?再看踏頓的臉色,楊修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家主設法漢化烏丸,但這非一日之功,此時的烏丸並不是和曹操一條心,在他們看來只要新城在,和誰做生意都是一樣的。大不了再回到原位也沒有關係,正是知道這些蕭一纔不請他重兵攻西涼,同樣的原因,去年踏頓暗中賣給袁紹數千百岔鐵蹄馬楊修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如今生死存亡,只怕還需借他的踏頓鐵騎一用,楊修想到此處,以手撫額,“你看我,要不是代王來此,我險些誤了家主大事。”

踏頓一聽有蕭一的事,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楊修彷彿不知 ,起身到後面房間,不多時拿出一封書信。伸手遞給踏頓,“此乃家主前日送到修處的,家主曾言,若見袁軍出現在草原,當將此信送至踏頓代王處。”

踏頓接過信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踏頓大王親啓,自當年一別,許久未見。前番多謝代王發兵助一以退韓遂。一料定袁紹必會誘我軍深入,然後以一軍斷我後路。一聽說草原的漢子,爲朋友就算是狼羣也敢孤身面對,所以一還要再次請代王出兵五萬,等袁軍拔營,代王只管跟在後面,等他與我軍作戰時,代王可從背面偷襲。助我勝他一陣。待他日我軍勝了袁紹一再來與代王痛飲三天三夜。

“這封信是司徒親筆所寫?”踏頓心中疑惑。

楊修苦笑,“讓代王見笑了,我家家主向來不喜繁文縟節,所以行書言語隨意。還請代王多包涵。”

踏頓了然,要是這份信文采飛揚,踏頓反而會懷疑,不過踏頓問話的意思並不是懷疑這封信的真假,而是不敢相信蕭一居然老早就知道袁軍的動向,自從上次新城之戰後蕭一的形象在整個烏丸部落都如神明一般。如今這封信出現那就是說袁紹早就在蕭一的算計中。踏頓一時間不敢相信,這蕭一莫非真能未卜先知不成。

突然踏頓一摸信紙,“不對,這紙上爲何有溼印?”

楊修急忙解釋,“方纔修拿的匆忙,不小心把茶盞打翻了,失禮了。”

踏頓仔細看了看信紙,“既如此,還請楊大人讓我把信帶回去給各位首領看看,也好讓他們幫忙。”

“本該如此,還請代王多多費心了,代王爲我等勞累,我等也不能失了朋友情誼,司徒大人早已囑咐,明年起但凡烏丸朋友在新城減去兩成交易稅。”

“如此踏頓代烏丸謝過司徒好意了。”踏頓道完謝,起身離開了。

一路送踏頓出了城門,楊修終於鬆了口氣,那封信自然不可能是蕭一寫的,蕭一雖然多謀,但也不是神仙,這份信就是楊修模仿蕭一的口吻臨時寫出來的,他知道自己請踏頓出兵,對方是不會理他的,畢竟漢人的戰事,他們本就不想插手,只有蕭一有這個面子能請動踏頓,因爲上次大戰後,烏丸部對蕭一可是有愛有怕,如今楊修又怕蕭一捧的如神仙一般。讓踏頓以爲曹軍必勝,給勝者幫忙做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爲。至於信紙溼印,這點足見楊修聰穎,他知道踏頓此人必能看出字跡未乾,於是他用茶杯沾水蹲了蹲,這樣不至於水太多化開了字,又能解釋爲什麼字跡未乾。

可是楊修沒想到的是,踏頓其實已經看破了這封信是臨時所寫,但是他卻被楊修信尾的話提醒了,他信尾寫的有兩個意思,自己要是幫忙,曹軍勝利之日,蕭一就來和自己喝酒,但要是自己不幫忙只怕就不是喝酒這麼簡單了。蕭一此人智計多端,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不願意幫助曹操,踏頓真怕他做出什麼事來,上次蕭一沒有動自己的部落族人,以後可就說不準了。再者楊修乖巧,當即免了烏丸一年的兩成交易稅。自己回去一說,這是自己做代王的給烏丸爭取來的福利。然後將書信給各部首領一看,爲了蕭一的長久友誼,這些首領會很樂意出兵的。

於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楊修一個保險的舉動,救了曹操一命,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踏頓將楊修書信遞給曹操,曹操一看心中大喜,對踏頓一拱手,“多謝代王相助,還請代王助我軍渡過黃河。”

踏頓笑了笑,“草原的男兒,既然答應了幫忙,自然會助朋友離開狼穴。”

同樣吃驚的還有龐統,不過他只驚訝了一瞬,就明白過來。看來自己被韓遂給騙了,虧了自己還自以爲是,卻敗在了虛僞人心之上。雖然失算,但是自己不能輕易放了曹操。手中令旗一揮,大戟士護着先登營往前進,數萬遊騎兵和高覽三萬大軍在周圍圓周運動一點點收縮包圍圈,團團圍住曹軍和烏丸騎兵。

郭嘉一見大驚,“踏頓代王,不可與那大戟士硬抗,此時我等當要突圍爲先。”

踏頓也不傻,他這次是來幫忙的,自然不會和袁軍硬拼。龐統讓高覽縮小包圍圈就是要讓烏丸騎兵失去馬力的優勢,郭嘉就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提醒踏頓快走。踏頓自然也看出了龐統的意思,大手一揮。烏丸騎兵開始繞包圍圈內側跑起來。

今天註定是讓龐統吃驚的一天,烏丸是個馬背上的民族,所有人騎術都不是漢人可比的,就算是在包圍圈中,他們也藉着圓周運動將自己的速度提了起來。不一會就和外圍的袁軍相向而行,速度一提起來,就好像一個鏈球運動員手中的鏈球一樣,一脫手威力無窮,五萬的騎兵在包圍圈內完成了衝鋒。如同一把尖刀,從內部捅破了袁軍的肚皮,夾帶這曹操殘軍,一路南下奔向黃河岸邊。

龐統看着遠去的曹軍,心中失落,看來曹操氣運未絕,不過也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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