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全族向來民風彪悍,一聽曹操介紹龍門賽這一競技運動,踏頓馬上就有了興致,表示一定要好好看看。不過踏頓不知道的是,此時許都城中有人對他的興趣被龍門賽更高。
爲了方便百姓進城看比賽,城門的開放時間增長了一個時辰。因爲場地有限,不少的百姓都提前進城想要到時佔個好位置,不單只是爲了看比賽,還有的機靈人想趁着這個機會擺地攤做點小生意。要不是官府管着,只怕地攤會擺到路上去,客棧就更不用說了,老早就已經客滿。連後院雜物間都改了大通鋪。進城的人們或去個個分賽場觀看各球隊之間一天兩場的比賽,沒有比賽的時間也可以看看路邊賣藝的,或者買買地攤上的新鮮玩意。整個許都無處不是熱鬧非凡的景象。
王家客棧因爲離得決賽的中央廣場只有一里地,一早就已經住滿客人,老闆王伯正笑呵呵的忙上忙下招呼客人。蕭一帶着黃敘走了進來,“王伯還有位置嗎?”王伯一看來的是蕭一急忙上前歡迎,“有有,就算是其他人沒有位置,司徒大人來了也有位置,雙兒,快帶司徒大人上樓坐。”王伯的孫子,虎頭虎腦的王雙帶着蕭一一行往二樓雅間去了。
這時一桌正在吃飯的客人正好起身往後院去了,這桌客人住在一個房間。一進屋,他們就緊閉房門。“統領,聽掌櫃的話,剛纔那人正是蕭一,莫非他發現了我們不成?”
郎千搖搖頭,“不可能,我們入城時倍加小心,若是發現我們在城門攔下就是了,幹嘛要放我等入內,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這曹操還真是託大,如此大的盛事,他不單不加強守備,反而放寬了門禁。難道真的不怕有敵軍進城?”
郎千冷笑,“你不見袁術文丑之流,一個連城都沒能進,一個進了城也沒守住三天。如今又經過蕭一的增益,不斷曹操對許都有着絕對的信心。”
“若如此,待事成之後我們又如何出城?”
“主人早有吩咐,此時城中百姓衆多,只待大事一成百姓必亂,我們可以隨亂流出城,城中外來之人紛雜。就算他們有心搜查也是大海撈針。”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今天將蕭一也殺了。”
郎千阻止道,“不可,我們的目標不是蕭一,不可節外生枝壞了主人大事。”
正在這一夥不知哪裡來的暴徒謀劃着什麼的時候,蕭一也正聽着黃敘彙報情況,“賽場方圓半里已經根據老師的吩咐清空,搭建看臺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只等決賽當日開放,程昱大人帶着巡城衛連續巡邏城中,只是城中百姓越來越多。荀師擔心當天情況不好控制,已經下令四城門限制人流。”
“決賽當天的程序定好了嗎?”
“定好了,辰時曹公將與踏頓一起坐車來到賽場外圍,隨後改爲騎馬,接受百姓的敬仰。然後在賽場爲兩隊開球,做勝負猜測。隨後就是又曹公與踏頓爲勝隊授獎,晚上在賽場做篝火晚會,一來是爲勝者慶功,二來爲招待踏頓以草原肉食。”
“嗯,很好。”蕭一摸摸下巴,“如此一來他們能出手的機會就只有騎馬遊行之時。”
黃敘好奇道,“確實騎馬時最易行刺得手,也可輕易融入人流。不過老師,巡城衛已經在城中巡邏了幾天了,就算是程昱大人也未能查出可疑之人。真的會有人前來鬧事嗎?”
“一定會。”蕭一肯定的回答,“此時我方可謂是一支獨大,天下諸侯都擔心自己成爲第二個袁紹,爲師相信一定會有人行此計謀。”
原來踏頓在曹操戰袁紹的時候幫了不少忙,救曹操,驅高幹,助曹昂。一等曹操戰勝,立馬就派了使團前去答謝。經過蕭一的漢化政策,踏頓早就對漢地產生了興趣,加上使臣跟他描述的許都盛景。他便回信曹操說是自己深秋會親率使團前來許都回禮。
曹操一收到回信急忙召集文武商議,“踏頓此來關係重大,他看似仰慕我大漢文化,實在野心勃勃,他是來看經官渡之戰後,我方實力如何,若勢弱,只怕北地再無寧日。若太強,卻又有違逸山早年定下之漢化政策。適得其反。諸位可有何良策教我?”
“這個倒是不難,”賈詡開口道,“我大軍居黃河之時司徒大人發明之龍門賽可推廣八州,讓八州挑選精壯隊伍前來許都大賽,邀踏頓前去觀賽,一來讓他看看我泱泱大漢的繁榮景象,二來讓我軍中壯士借龍門賽向踏頓展示我軍之勇武。”
荀彧點點頭,“賈大人此計甚好,只是踏頓一來,我等還有一事需要提防,若不小心,我北地將無寧日。”
“文若說的是萬一有人行刺?”
“逸山所言極是,踏頓乃是烏丸代王,若是他在許都受襲,烏丸各部必定與我等誓不罷休,不管是爲踏頓報仇也好,還是爲了劫掠我北地也好。我們在北地做的一切努力就會毀於一旦。戰事不斷,我們也無法休養生息。所以龍門賽之事雖好,若是大批百姓進入許都,只怕於護衛之事不利。”
蕭一摸摸下巴,“確實,人太多了就會亂。就跟當初漢升射殺袁紹的時候一樣,刺殺後對方混入亂流。我們卻是無從下手。”
“除非我們神奇的司徒大人能和那左慈一般耍個戲法把刺客從人羣中一個個提出來。”郭嘉打趣道。
誰知蕭一一本正經道,“戲法倒是可以耍耍,只是要花點時間準備。”
回到王家客棧,蕭一笑着對黃敘道,“生平以爲最好的戲法要如何設置?”黃敘想了想搖搖頭,“學生只知戲法乃是障眼法,其中無外乎迷惑目光,機簧奇巧。但學生知道這一定不是老師所要的答案。”
蕭一點點頭,“其實最好的戲法往往機關卻最爲普通,只是鑽了常識的空子,行軍打仗也是如此,不說破他就是神乎其技,只要說破了就不值一文。所以纔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學生受教了。”
經過數天的循環對戰,最終由曹真帶領的青州隊和曹丕帶領的兗州隊勝出。曹操一見自己族中子嗣如此出彩高興不已,特別是自己兒子曹丕,臭小子平常遊手好閒不曾想還有這一手。決賽當天,雖然曹操和踏頓是在辰時到達,但是賽場的封鎖線老早就解放開來,小商小販們都已經在路面擺上了小攤,也有不少百姓早早就來這裡佔位置要看看馬隊過來的熱鬧。未到辰時就已經擠滿了人。
曹操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因爲不管兩支隊伍誰勝出,他曹家都露臉不小。在馬車上他開心的和踏頓聊着天。踏頓卻沒有絲毫的心思搭話,爲了應對突然情況,曹操早就告訴了踏頓,今日可能會有人行刺。不過並沒有告訴他真實原因,只說是有諸侯不滿曹操和烏丸外族相交,所以心懷不滿。踏頓也是行伍中人,行刺自是不怕,只是他不明白曹操爲什麼明知道有刺客還要如此親自犯險。曹操似乎看出了踏頓的心思,“代王不用多心,您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我等怎能怠慢,區區的幾個刺客而已。還不足以打亂我許都的日常。”踏頓點點頭,他這些天也在許都遊覽了不少地方,確實如曹操所說,一切如常。只是不知道這是曹操託大還是真有把握,俗話臨事方知一死難,曹操不說行刺的事還好,說了之後,踏頓還真沒有辦法不想這些。
馬車來到賽場外圍,踏頓和曹操一起下了馬車,早有百騎虎豹騎列隊在此,曹操與踏頓紛紛上戰馬,兩馬並肩同行在虎豹騎前方,路邊百姓紛紛歡呼高喊,曹操攜踏頓緩行揮手示意。馬隊行至半途,只聽有人大喊一聲,“曹賊,我等奉韓將軍之名來取你狗命。”喊聲未落,道路兩旁有數百人從身邊的各種地方拔出兵器,衝着曹操和踏頓殺去。
聽喊話知道,這羣死士是西涼韓遂派來的人,只怕是爲了當初函谷關之敗前來報仇,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不等曹操發話,虎豹騎早就分兩路從後面繞到了曹操身前,手持黑金刀迎戰衝出人羣的死士,一陣砍瓜切菜一般,連同死士手中的兵器帶四肢迎刃而斷,四散紛飛,根本都稱不上戰鬥。完全是虎豹騎的一方面屠殺。不過這還不是讓踏頓吃驚的,讓踏頓沒想到的是,身邊的百姓居然跟沒事人似的,也不驚呼,也不逃跑。彷彿面前的廝殺是平常的殺雞殺魚一般。就在踏頓暗驚的時候,他感覺到腦後有破空之聲,曹操的呼喊在耳邊響起,“賊子爾敢。”隨後破空之物在離踏頓後腦勺還有一尺的地方被曹操一把抓住,原來是一隻半尺長的弩箭,曹操突然臉色一變,抓住弩箭的手一鬆,踏頓看的明白,那支手掌已經變成了紫色。不用猜也知道,那支箭塗滿了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