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城外豔陽高照。夏日最後的陽光依然猛烈無比,蕭一于帥臺之上一身戎裝。望着臺下那排列整齊的戰車。整整兩千輛,這是從蕭一離開許都前往荊州時就叫荀彧主持督造,集合曹操手下所有生產力量日夜不停趕製而成。縱是蕭一向來都是大動作不斷,手下工匠早已熟知的情況下也只是將將剛上最後期限。這些戰車都是當日蕭一前往荊州的馬車的量產版,同時也是軍用款。戰車依然有兩馬牽引,窄化了車身,壓低了底盤。車輪也不是古戰車的二輪馬車,變成了六輪。輪輻減小不少,更添了擋板刺刀擋板。每輛戰車上配置着六架連弩。弩箭之物自不在少數。總得來說,蕭式戰車,更快,更穩,更耐打。
而比那浩大戰車陣規模大上不止數倍的是那通商車隊。物資車烏泱泱漫山遍野,當真是一眼望不見邊際,如此大的通商商隊,在漢朝之前甚至只怕是漢朝之後估計也不會出現。連這次的發起人蕭一,內心也不免激動。還好同在帥臺之上的曹操比他先回過神來,他暗地裡扯扯蕭一衣襟。
“啊,哦。”蕭一回過神來,“衆將官聽令。”蕭一手中令旗一揮。
“越騎將軍趙雲何在?”
“末將在。”趙雲一騎白馬出列。
“命你爲前軍將軍,統領前軍五百戰車。”
“末將得令。”
“驍勇中郎將於禁何在?”
“末將在。”
“命你爲後軍將軍,統領後軍戰車五百乘。”
“末將得令。”
……。
隨後是李典統左軍五百乘。徐晃領右軍五百乘。曹純帶虎豹營遊走策應。曹仁爲副帥居中軍。楊修協調糧草,說是協調糧草,就是跟商隊做交易,這也算是蕭一的一大壯舉,行軍不帶糧草。直接用買的。看蕭一點將的陣容,曹操手下那些勇力過人的武將,一個也沒選。他所選都是以穩重爲主,後世有賢將之名的人。他這次需要的是穩,同化一個民族自來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個過程中稍有急躁,就會引起對方反彈,前功盡棄。
點將由早起日出直至日過正午。諸事完畢,蕭一帶着大軍浩浩蕩蕩開往北地。車隊於中午出城,至天黑隊尾還在城中。曹操望着那已不在視野中的帥旗感慨萬千,“如此曠世壯舉,也確實只有逸山能夠做到呀。”
荀彧也在附和,“是呀,單是通商,或行軍。我等可能勝任一二,可逸山那同化之策。卻只有他自己才能得其精髓。可惜苦了逸山了。”
“是呀,逸山爲了天下百姓勞心勞力,操見之也不忍呀。”
“文若說的不是這個。”郭嘉在旁插嘴,“逸山苦的是,一房嬌妻卻要推遲迎娶。讓他心癢呀。”
“額,這個……。”要是別人,曹操會說一句莫要說笑,可是蕭一,這還真說不準。“到時操親自爲他操辦。”
“哈哈,只怕逸山聽到這話,不日就會趕回來。”
“哈哈,如此甚好。”
蕭一離開了中原,但是中原的亂事並沒有停止。小霸王孫策和他的智囊周瑜橫掃了江東十三郡。而得到玉璽的袁術,開始不滿足於當個小刺使了,他想稱帝。他聚集了長史楊大將,都督張勳、紀靈、橋蕤,上將雷薄、陳芬等三十餘人商議,“在場諸位都是術之心腹,術有一事與諸位商議,那孫策前日找我借兵,如今盡得江東地面卻不思回報,殊爲無禮。我欲圖之,可好?”
長史楊大將出班,“孫策據長江之險,兵精糧廣,未可圖也。今當先伐劉備,以報前日無故相攻之恨,然後圖取孫策未遲。某獻一計,使備即日就擒。”
“計將安出?”
“劉備先前與呂布交惡,被呂布所敗屯軍小沛,他雖易取,奈何還有個呂布虎踞徐州。我等若急攻,恐其心生驚懼,反助備已抗我大軍。今當令人送與糧食,以結其心,使其按兵不動,他若接了,我們就將這消息傳給劉備,使兩者相鬥。屆時,鷸蚌相爭之際,我等趁亂取下徐州,以爲糧草之地。”
袁術認爲此計甚妙。備下糧食二十萬斛,令韓胤帶密書去見呂布。
呂布接了密信和糧草,大喜。陳宮也道,“袁公如此厚禮,我等必助其一二。袁公只管率兵攻劉就是,我等必不出兵助他。”
韓胤一走,陳宮的臉色一變,“主公打算如何?”
呂布一愣,“我們不是答應了袁術不出兵嘛?怎麼?有何不妥?”
“呵呵,只怕是吃人的嘴短呀。”陳宮解釋道,“宮沒料錯的話,我們收到糧草的消息,最遲明日就會傳到劉備耳朵裡,我等佔了他的徐州早已使兩家不和,如今袁術更是把我們推向了敵對。而袁術吞下劉備之後,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那袁術居然有如此歹毒用心,那我們把糧食退了。”呂布有點擔心。
“呵呵,那倒不必。”陳宮撫須笑道,“他既然送來了,我等豈有不收之理。而我等與劉備同居徐州,脣亡齒寒,也是必救的。”
“那我等出兵,不就是出爾反爾?”
陳宮神秘的笑笑,“我等只答應他不出兵相助,可屯兵在外不算違約。再者,要干預兩家兵事,何須一兵一卒。有主公虎威即可。”
袁術那邊得到呂布的回信,當即遂遣紀靈爲大將,雷薄、陳蘭爲副將,統兵數萬,進攻小沛。
而劉備聽說袁術發兵來攻打自己,果然心急火燎的想向呂布求援。
“大哥,那呂布不是什麼好鳥,老張聽說他最近得了袁術的糧草。說不定他和袁術早已算計好了。”
“三弟此言差矣,”關羽一捋美髯,“呂布雖是無知莽夫,但那陳宮是多智之輩。想來一定懂的那脣亡齒寒的道理。我等不妨求援試試。”
“二弟所言極是,”劉備認同着關羽的話,心中同是感嘆,此時要有一個如陳宮般的智囊那該多好。“我等且去求援看看。”
卻說紀靈起兵長驅大進,已到沛縣東南,紮下營寨。晝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設火鼓,震明天地。可剛紮營沒一天,探馬發現呂布早在離縣一里、西南上紮下營寨。
紀靈一時拿不準呂布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劉備看到呂布只是紮營卻不向前,心中困惑。兩家正不知如何進退,呂布分別派人發來了請帖,邀請劉備紀靈明天去他營中飲宴。
“大哥,這呂布來的蹊蹺,只怕飲無好飲,宴無好宴呀。”
“我等生存具在他一念之間,不可不去。”劉備看得清楚,自己只有五千人馬,沛縣城小牆低。若沒有呂布相幫,那紀靈號稱十萬大軍,站那讓自己殺也能累死自己。
“兄長若要前去,當讓關某與三弟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有二位賢弟在,備心甚安。”
三兄弟三匹馬隻身前往呂布軍營,呂布於營門口熱情相迎,“玄德公,今日布特來解公之危。異日得志,不可相忘!”劉備連連稱謝。隨後呂布邀請劉備去大帳就坐。關、張按劍立於背後。
劉備剛做穩,小校來報紀靈來了,劉備一驚,呂布安慰道,“玄德兄不要擔憂,我特意邀你兩家前來和解一番。”
紀靈下馬入寨,卻見玄德在帳上坐,大驚,抽身便回。“將軍欲殺紀靈?”
呂布搖搖頭“非也。”
“莫非殺大耳賊?”
“亦非也。”
“那今日飲宴爲何?”
呂布一把把紀靈按在座位上,“上天有好生之德。呂布平生不好鬥,惟好解鬥。所以今天特意爲兩家和解而來。”
“呂布,你收了我主公糧草,答應不出兵助劉備,難道今日想出爾反爾不成。”
“我沒有出兵呀?”呂布一臉無辜,“布只是駐軍於此而已,我駐軍在前,你出兵在後,何來我出兵助劉一說。”
“你……。”紀靈沒想到莽夫呂布也玩起了文字遊戲。一時氣節無語。
“紀將軍稍安勿躁,我有一法,此次兵戎我等交於上天決定如何?”
“怎樣個上天決定?”
“二位且隨我來。”呂布帶着衆人出了大帳,又命人取了自己的方天畫戟來。“諸位,轅門離中軍一百五十步,吾若一箭射中戟小枝,你兩家罷兵,如射不中,你各自回營,安排廝殺。如此安排你們看可好。”說話間,他已經叫手下把戟拿去,插在了轅門之下。
紀靈看看畫戟位置,如此之遠,怎麼可能射中,想來這呂布就是找個藉口,想落個好名聲而已。想到這,紀靈也就答應了,劉備勢弱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呂布教取弓箭來。挽起袍袖,搭上箭,扯滿弓,叫一聲:“着!”正是: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畫戟小枝。帳上帳下將校,齊聲喝采。後人有詩讚之曰:“溫侯神射世間稀,曾向轅門獨解危。落日果然欺后羿,號猿直欲勝由基。虎筋弦響弓開處,雕羽翅飛箭到時。豹子尾搖穿畫戟,雄兵十萬脫征衣。”
呂布射中畫戟小枝,呵呵大笑,擲弓於地,分別拉住紀靈玄德的手“這是天意讓你兩家罷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