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樓的襲擊,蕭一言而有信當天晚上就準備了美酒烤肉犒賞三軍,他也免不了和將士們一起歡鬧,第二天直到中午才行。
來到新城,是這個漢化政策的第一步。爲了更好實行下去,蕭一要建立和烏丸之間的信任關係,他想起了商鞅,於是乎,午後起牀後他找了一塊大石頭立在城門口,併發布公告,有誰能把他搬到城中廣場,他就賞五千千錢。
一時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其中除了蕭一帶來的人,最多就是柯合木那些昨天歡飲沒有離開的烏丸人。不過大家都只是看着卻並沒有人想上前一試身手。
看到這個情形,楊修低聲對馬闖耳語了兩句。馬闖會意站了出來。大聲喊到,“先生,還是讓末將來吧,省得這石頭放在這裡烏丸兄弟們難堪。”
“大石放着烏丸怎麼會難堪呢?”楊修跟在底下說出了在場人的疑問。
“楊先生你且試想呀,此地好歹是烏丸勇士們的故鄉,我等還未離許都就已聽說了烏丸男兒個個勇武。之前草原上馳騁縱橫確實剽悍,可不想今日下了馬,連一塊石頭都……,呵呵,再這樣下去怕是讓人難堪的很呀。”馬闖說完戲謔看看那些烏丸人但是他並沒有動手。
蕭一原本看馬闖出來,眉頭一皺。但看着他的作爲蕭一放心了,這個立石取信也只有要烏丸人動手纔有效。馬闖就是把城搬空了也沒用,蕭一看出來,楊修是在和馬闖行激將法。
果然,終於有一個大個子忍不住站了出來,“你這個漢人莫要呱噪,我來。”他大踏步來到那塊方石前面,一沉腰,雙手托住方石底部。一發力,將它從土中拔起扛上肩膀。四周圍想起一片喝彩之聲,大漢在喝彩聲中挑釁的看看馬闖。然後一步一步沉穩的向着城中廣場踏去。來到廣場正中心,把石頭往地上一扔。
“好,”蕭一也不禁喝彩起來,“這位勇士,好氣力。來人,把賞錢拿來給這位勇士。”
在場人又是一驚,真的賞啦!這可是五千千錢呀。早知道自己也去搬了,便宜了那傢伙了。
蕭一可不管他們懊悔,他站在石頭前,“諸位,一此次前來的目的想來不少人已經知道了,不過我等往日沒有交情,想來諸位心中一定還有猶疑,不過沒關係,一在此爲諸位做個保證,第一,自此漢烏一家,不分貴賤,不論親疏,第二,絕不干涉烏丸內部事宜,或放牧,或其他。一切由諸君自決。第三,朝廷絕不主動對烏丸用兵。以上三條,蕭一將命人刻在這方石之上。此城在一天,這三條將用不改變。”
“好。”這次響起了比剛纔更熱烈的喝彩聲,蕭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藉着這股氣勢當即宣佈了一系列政策。首先,蕭一廢了質館,所謂質館就是人質館的意思,漢代爲了穩定烏丸,不但設立了護烏丸都尉。還在都尉治所也就是新城,設了質館。要求烏丸各部安排人來到新城爲質。在蕭一看來這也是漢朝廷與烏丸一直達不成共識的原因,本來就是在一種互相不信任的情況下交往,又怎麼來的共識。踏頓此次攻新城也有這一部分原因,蕭一決定借勢廢了質館,改設工商衙門。然後就是烏丸人可以進城來買賣,或以錢買物,或帶物前來交易。新城一年內買賣免去稅收。但是凡有欺行霸市,哄擡物價,以次充好者,不論漢烏。全部交由工商衙門從嚴處理。他又吩咐楊修在城中開設了錢莊的第一個分號,足見蕭一都新城崛起的重視和關心。商人們來到這裡不單有了銷路,連來往錢銀的安全都有了保障。加快了生意遠轉,日後新城成爲第二個許都不成問題。蕭一又以城池破舊爲由招了不少人來修城鋪路建房子。他特意招了不少烏丸人藉此讓他們能有放牧以外的收入養活家人。並暗中示意那些需要招人的商家,儘量多找烏丸人。但是不能剋扣虐待,敢耍花樣的,工商衙門裡蕭一親自伺候。又一場如火如荼的造城運動開始展開。
城中房屋大半被毀,於是商人們就把車子停在廢墟邊,烏丸人帶着自己的馬匹,牛羊來到城中,然後帶着糧食棉花歡喜回家。有的人捨不得牛羊的,就去賣力氣賺錢。賺了錢再買必需品。而商人們每天生意絡繹不絕,雖然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受了不少累,但是能在這生意淡季有如此銷路,這樣的好事可不少見。還有人更是看出了新城日後的市場,主動降價招攬客戶。可謂是兩廂歡喜,一時間新城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莫說馬匹,連人都行走多艱。整個新城唯有一處是空空如也,空地中央立着一塊方石,石上刻着的文字,正是蕭一當初約定的三條準則。
不過此事並不是所有人都歡喜,其中最不高興的踏頓了,不同於其他烏丸首領,他是整個烏丸的代王,他需要一個理由將烏丸擰在一起,這個理由就是生存,唯有南下劫掠纔可以生存,唯有大家團結才能劫掠到更多。可是如今蕭一卻把他這個理由給粉碎了,烏丸沒了劫掠的理由,就不需要一個領頭者。他也無法把他們聚攏起來。也許有人會問,爲什麼一定要聚攏烏丸呢?這樣不打仗就能活不好嗎?這主要是位置的不同,踏頓是代王,於公他此時揹負着整個烏丸的將來,不將烏丸聚攏又怎麼存續良久。於私他受了叔父遺命,自己的弟弟樓班還沒長大,烏丸就散了,他怎麼對得起先人所託。現在他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
於公於私,踏頓決定再攻一次新城。他召集了三王商議,不曾想此次居然大出他意料。
“我不去。”一向好戰的難樓居然第一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聽聞難樓兄前段時間去攻漢軍卻無功而返。莫非是怕了?”蘇僕延永遠不會放過挖苦難樓的機會。
“你不用拿話激我,不服氣我們可以鬥上一鬥。”難樓毫不示弱。
“那你爲何不去?”蘇僕延脖子一縮,他的部族可沒有難樓的強大。
“不去就是不去,沒有必要,爲何要去?”難樓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踏頓心中一嘆,難樓說的正是他擔心的,“難樓大王既然不想去,我踏頓也不強求。還有誰不想前去的?”他藐了一眼衆人,眼中威嚴之色盡露。
“那個,我……。”烏延一副欲言又止,他其實這些天悄悄派了族人去新城採購了不少物資。實在是沒必要再去喊打喊殺。
“烏延大王若是爲難,不用勉強。蘇僕延大王你呢?”
“我等烏丸男兒怎麼能向漢人低頭,蘇僕延隨你前去。”
“好,就我們兩家,再去攻下他新城。”
烏丸這邊集結人馬,準備攻城。而蕭一也得到了消息。他召集諸將商議。
“這踏頓身爲代王加本部手下人馬有五萬之衆,再加上蘇僕延兩萬人。總和七萬,非我等可以匹敵呀。”曹仁向蕭一彙報着。
“新城還未修整完備,只怕難以作爲抵擋。”李典附和。
“只怕修好了也難以抵禦呀,曼成兄莫要忘了,新城之前就是被這樣攻破的。”于禁也很是擔憂。
“唯今之計,只有撤出新城。”徐晃提議。
“這也不行,商隊人員龐大,撤出需要花時。而且沒了城牆庇護,草原之上我們只怕死的更快。”身爲大管家的楊修最清楚此時新城的人員流向。
“守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當如何是好?”
衆人把目光齊刷刷看向蕭一。蕭一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敢說出來。如今似乎別無他法,唯有一搏了。
“諸位,你們覺得我等要徵烏丸要多少人馬?”蕭一沒來由的問了個問題。
“這個,二十萬吧,就如今只對付踏頓,蘇僕延兩部也至少要十萬人吧。”
“嗯,那就好。”蕭一點點頭“十萬倒是還可以。”
“可我們只有一萬多,哪來十萬人馬?”
“我們不是帶了十萬人馬嘛!”蕭一好像不解。
“家主說的是那些商人。”楊修心思最是轉的快。“但他們做做樣子還好,只怕難成戰力呀。”
“就做做樣子就行,”蕭一狡黠的眨眨眼,“我等此來雖是爲通商而來。但是踏頓不這麼認爲,他明明有新城在手卻退了出來。說明他已經認定了我們派了大軍來討伐他,他既然相信了,我們就順着他的意思。讓他看到他想看到的。只要他相信了我們有十萬人馬。到時他就會不敢親動。”
“可是就一時看不出,但是時日一久。還是會露出破綻,那時又當如何退兵呢?”李典擔心道。
“有一兩日估計就夠了,我等的生死就在子孝手中了。”
“我?”曹仁吃驚不小,“先生莫要嚇唬我。”
“何人唬你呀!”蕭一一本正經道,“我等性命全系在子孝及你的八門金鎖陣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