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馬洛兒打破了平靜。他用手指重重的敲了三下桌面後說道:“雖然我們弄不清對方是怎麼做到的,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我們要對馮虎這個人要更加小心了。從今日起,所有通過我們防區的艦船都要更加嚴格的盤查。但凡船上有樑國人的,一條也不準放行!但凡船上有軍事物資的,一條也不準放行!但凡是確信前往熱那亞港的船隻,一條也不準放行!遇到這三種情況,船上物資全部罰沒,人員全部先行扣留再說!”
衆人都明白,這三個“一條也不準放行”意味着什麼。一名千夫長艦長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我們這實際就是封鎖熱那亞港了。這…這要是馮虎告到亞歷山大那去…”
馬洛兒不以爲然的揮揮手道:“老子怕他告,前面就不會去擄他的船了。亞歷山大老子都沒放在眼裡,還怕他去告?”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冬去春來,轉眼就過了大半年。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位於米蘭城外不遠處的馮宇軍大營的規模擴充了一倍,即使如此也裝不下日益增多的兵馬。大營之外還建設起各種工坊。
除了鐵廠,木材廠等一些基礎生產單位外,還有生產傳統羅馬弩炮的,有生產採用橡皮筋新型便攜,單兵弩炮的,自然還有專門生產應用希臘火武器的工坊。
當然一些事關技術機密的工坊不在其中。比如生產橡皮筋的橡膠硫化工坊就沒有,採用的橡皮筋是直接從遠在緬州的騰龍城萬里迢迢運送而來,好在這東西不佔總量不佔體積,送一次就夠馮宇軍相關有需求的工坊用一年。
熱那亞港中的艦船倒是一條都沒有增加,馬洛兒艦隊對第勒尼安海北部海域的封鎖還沒有解除。但是馮宇在水師老將甘寧的幫助下,這支僅擁有九條槳帆戰艦,二十餘條半潛船,以及五六十條漁船商船所改造戰艦的微型艦隊也被訓練成水上的精銳之師。
馬洛兒艦隊公然封鎖熱那亞港的事,馮宇自然是已經報告給亞歷山大。但就如同馬洛兒所說的那樣,亞歷山大拿他沒有什麼辦法。亞歷山大只是發去了一封問責函,要求馬洛兒不得無故封鎖航道。
但是馬洛兒卻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封信,辯稱自己的三條戰艦無故失蹤並且發現了艦隊乘員的屍體。高度懷疑是有相當數量的武裝戰船進行走私或其它見不得光的非法勾當。所以自己必須加強戒備盤查。但這並談不上是封鎖,因爲只要船上沒有外邦人,沒有軍事物資,前往的不是熱那亞港所在海岸的區域,自己的艦隊都沒有攔截。
亞歷山大看着這邏輯上破綻百出的辯解,卻也不能再拿馬洛兒怎麼樣。這事就只能到此不了了之了。
如今,依照亞歷山大的實力,還不能拿馬洛兒怎麼樣。這半年中,亞歷山大也沒有閒着,直接歸屬他能親自指揮的近衛軍團兵力已翻了一倍,被編製成一個新的軍團。由此他的近衛軍團變成了近衛集團軍。
這一天他的母親正在殿堂內用着午膳,亞歷山大卻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艾米亞斯瞥了他一眼後說道:“平日裡這個時候你都是不回宮的,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說罷,她又吩咐女婢們去給亞歷山大也準備一份膳食。
亞歷山大卻說道:“不必了,我已在軍營用過飯食。回來就是給你說件事。”
艾米亞斯道:“看你的表情,應該是什麼喜事吧。快快說來聽聽。”
亞歷山大卻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算壞事。這要看從什麼角度看。”
“別賣關子了,快說!”
“西西里島出事了,又爆發了奴隸暴動。監察官普羅休斯的家族在那裡快頂不住了。這對於我們羅馬帝國來說雖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但若這次大暴動能將普羅休斯家族實力耗光,卻反而能幫助我們重振羅馬道路上的障礙。”
艾米亞斯聽這,手中的刀叉叮噹落在了盤子中。她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們應該立刻想辦法幫助西西里行省平息這場大暴亂。”
亞歷山大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哎,母親,你慌個什麼。這平息叛亂肯定是要平定的,但我們卻不用着急。等讓西西里亂上一陣,讓普羅休斯家族元氣大傷,我們再去收拾殘局不遲。”
艾米亞斯眉頭一皺道:“我兒,你怎麼如此糊塗啊。等到普羅休斯家族元氣大傷的時候,只怕暴動的火種已經傳遍整個亞平寧半島。你要知道,西西里島雖然是個島但並非孤島一座,它與亞平寧之間的海峽墨西拿海峽最窄處只又幾百米。普通人泅渡都能泅渡過海峽。那些暴動的奴隸會僅限於在西西里島嶼上活動嗎?更可怕的是,這暴動若是我們不遲遲不能平息,將大大有損你的威信,還會讓人感覺你很軟弱,產生能夠取代你或自立爲王的想法。”
艾米亞斯頓了頓語氣後繼續說道:“記住,我們和那些貴族再斗的死去活來也是內鬥,但奴隸暴動卻威脅的是整個羅馬帝國。你做爲執政官,羅馬皇帝這個時候有責任挑起平定叛亂的重擔。”
亞歷山大皺眉道:“可是兒子知道東方樑國的一句古話,叫做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說的是一隻鶴去啄一個蚌,卻被對方夾住嘴巴。最終鶴飛不了,蚌也遊不走。最後都被漁翁抓走了。兒子我可不想當那隻鶴,和暴動的奴隸斗的兩敗俱傷後,再被人從背後黑掉。”
艾米亞斯搖頭道:“自從你接納馮虎此人來羅馬後,我也請人找來一些翻譯書籍,以此來了解東方和樑國。發現他們和我們有相當大的差別。你說的這個故事我也知道,但並不適用於羅馬,不能生搬硬套。因爲你,叛亂奴隸,和那些羅馬貴族之間並非鶴蚌和漁翁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