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聽了成廉的話,有點不敢相信。他立刻將樑國負責通信渠道的官吏喚來,問明瞭情況。
原來劉備兵變後,呂布攜帶家眷,在親兵護衛下,從彭城跑了出來。他試圖先跑到南陽,半路便派出信使快馬向朝廷和樑國送信。
筑陽收到信後,立刻用信鴿向新設立在閬中的鴿房傳信。送的信有兩封,一封是給樑王馮宇的。還有一封是給外派的將領成廉的,要成廉立刻來接應呂布。給馮宇的信正用快馬傳送給僰道,但那時馮宇已經往成都趕了。
聽完官吏的話,馮宇問道“那你們這應該留下信箋副本吧?”
“啓稟王上,除非是加密信箋,從鴿房傳送的信件,都會謄抄副本。臣已將這副本帶來,請王上過目。”那官吏說完,便向馮宇呈上呂布信件的副本。
馮宇仔細將這信件副本閱讀一遍,果然和成廉所述不差。不過,他還是有點疑惑。這封信件還是沒有解答他心中的幾個疑問。
馮宇對成廉問道:“據孤的瞭解,奉先在徐州,治理的並不差,至少未失民心。而且他對徐州軍旅掌控的也相當到位。即使劉備精通收買人心之術,有徐州本地士族官吏豪門支持,但也不至於能如此輕易得手。”
成廉應道:“啓稟樑王。可能主公給您的信裡沒說。但他給我的信裡說了,劉備敢於如此孤注一擲,是因爲他可能得到外部勢力的保證和慫恿。”
馮宇臉色一變道:“可是說的曹操?”
“正是!主公已明確這點,曹操還派出部隊支援了劉備的叛軍。”
馮宇還是疑惑的說道:“即使如此,他們又安敢冒這種天下之大不韙?那曹操可是白馬盟誓過的,如此明目張膽干涉另外諸侯的內部事務,實際已違反盟誓。那劉備更是以仁義立於天下自詡,如此一來,他這麼多年的仁義之士的形象豈不喪盡。”
“這個…這個末將也不清楚了。”成廉當然不可能答上這個問題。
此時,一名侍衛來報賈詡要面見馮宇。成廉便要先行告退,馮宇擺擺手說:“汝先不用走,賈詡也定是爲了奉先這件事而來。”
果然,賈詡見到馮宇的第一句就是:“王上,徐州那邊出大事了。”
馮宇點頭道:“孤已知此事,呂布已經書信告知了孤。只是孤沒想道曹操和劉備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
賈詡道:“哦?王上已經知道此事。只是我這邊的消息是從朝廷那傳來的。是劉備的說法。”
馮宇這才正色起來:“劉備的說法?他以什麼理由反叛朝廷親封的徐州刺史--彭城侯爵呂布的?”
“劉備給朝廷的表奏說,當年的徐州刺史陶謙是被呂布毒殺的!最近被他發現了證據,所以方纔起兵反呂。”
一旁的成廉急道:“這真是一派胡言!當年陶使君離世時末將就在場,是親眼看到陶使君在病榻前,當着衆人的面將印信交給了我家主公。”
馮宇哈哈一笑,對賈詡問道:“文和,汝相信劉備所說的嗎?”
賈詡一搖頭道:“當然不信。但劉備只要給自己找到個藉口就好了。至於別人信不信,無關緊要。反正別人也拿不出反證。倒是因爲劉備已掌控徐州,他自然可以無中生有的羅列出人證物證出來。別人也無法去驗證不是。”
說完賈詡沉默了下,接着問道:“主公,我們當下該如何應對此事?”
馮宇也沉吟了片刻,目光望向成廉說道:“徐州並非封國,名義上還是朝廷直轄之地,劉備又找到這麼個理由。而且曹操也參與此事之中。若沒有這些,孤也許還能幫奉先奪回徐州。但現在,我樑國再直接出兵干預此事,師出無名不說,還有冒天下之大不韙之嫌。”
成廉又跪倒在地,急道:“成廉不敢奢望樑王助我家主公奪回徐州。只求樑王能搭救我家主公一把。我家主公帶着家眷從徐州到南陽,要穿過曹操與劉備的地界,必是兇險萬分,有性命之虞啊!”
馮宇連忙將成廉扶起道:“成將軍不必如此,孤當年欠奉先一個人情,豈能見死不救。孤助他奪回徐州是做不到,但保全他和家眷的性命,孤還是能做到的。”
“多謝樑王!”
“我這就飛鴿傳書筑陽,令駐守筑陽的華雄帶領精兵前去接應奉先。”馮宇說到這,又想到件事,對左右吩咐道:“取筆墨來,孤要手書一封。”
……
建安五年的深秋初冬,淮水北岸。一支約兩千上下,沒有打任何旗號的步騎,護送着七八乘車輿,正逶迤行進在原野之中。爲首騎棗紅大馬,手持大戟之人正是呂布。
呂布舉目四望,發現原本千里無人煙的荒野已經有了幾分人氣。不時能在靠水的地方,發現幾座十幾座草廬聚集而成的小村落。圍着村落,開墾出一些田地。那些農人見到呂布的兵馬,無不驚慌失措的逃散而去。
這裡是魏國曹操和劉備控制區域的交界處。按各方諸侯集中管理人口的方略,這種交界地方本不應該有什麼人口,但許多流民爲了規避繳納糧稅,專門挑這種三不管的交界地帶結廬爲村。他們見到呂布,以爲是官兵,自然要跑。
魏續這一問,讓呂布陷入了思緒中,他從徐州跑出來時,只是決心先跑到南陽再說。並沒有到了南陽後的下一步打算。
此時,兵士們突然一陣騷動。西北邊塵土飛揚,正有一大股兵馬奔馳而來。稍近,兵將們都驚呼起來。因爲對方旌旗上有大大一個“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