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些厭噠輕騎心驚膽跳,士氣低沉之時。那些端着雲梯,推着各種攻城器械的厭噠步卒已經蜂擁而至,接過了他們的擔子。白匈奴弓騎兵如釋重負的策馬向兩邊閃開,兜個圈子又回到本軍陣後。
這些厭噠步卒其實也是騎兵,只是現在他們爲了攻城,都棄馬步戰。白匈奴厭噠人就沒有純粹的步卒。
其中的弓弩手們在城牆不到三十仗外開弓放箭,藍氏城城頭的箭雨比剛纔更密集了,整個城頭如同長了稻草一般,密密麻麻全是箭桿。弩炮手依舊緊貼着前方的木盾絲毫不能動彈。其餘城頭樑軍兵將也同樣緊貼着雙層垛牆一動不動,其中包括了趙雲。
那些鷹隼也已經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讓它們休整一些時間,不可能再讓它們連續出動。只有飛艇上的長弓手還在狙射着敵兵,不過這飛艇吊籃中不到三十名的長弓手,面對如同潮涌的白匈奴大軍,連杯水車薪都稱不上。
直到如林的雲梯在藍氏城周圍依牆豎立起來,這些弓弩手才停止放箭。厭噠步卒口叼彎刀,揹負圓盾,手腳並用攀梯而上。藍氏城頭依舊毫無反應。
一名白匈奴頭目,爭功心切,三步並做兩步便攀上了城頭,嘴巴一張,彎刀就掉落手中。他持刀邁步就要跳到垛牆之後,只聽喀喇一聲脆響,他的整個身軀破碎開來。屍體裂成五部灑落在地。原來是城弩炮的近距射擊,碩大的石彈正打在他身上。
後繼的厭噠步卒繼續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城頭。只聽趙雲一聲暴喝,跳將出來,起手便用手銀槍挑翻了兩名厭噠人,又一長虹貫日,捅穿了名厭噠頭目的胸膛。不用收槍,而是將長槍掄起,直接將掛在槍桿上的屍體掄落城下。銀槍又如滿樹梨花般向周邊的厭噠人迅猛捅去。
緊隨趙雲之後,伏於第一道垛牆之後的樑軍齊出。寒光閃閃的矛槍從垛口處密集向厭噠步卒捅刺而去。很多厭噠人還沒來及將口中叼的彎刀持於手中,便中槍倒地而亡。
牆頭的白匈奴很快被清理乾淨,樑軍兵士們又探出半個身體向牆外的雲梯扎去。一名樑軍兵士剛用槍桿將具雲梯撬翻,卻被一支利箭射入眼窩,慘叫一聲便倒落在牆頭。厭噠人的弓弩手不顧可能誤傷攀城同夥的危險,再次向城頭密集射來箭矢。不長時間,就有數十名樑軍兵士中箭傷亡,他們不得不再次伏於垛牆之後。
不過與此同時,很多正在攀爬的厭噠人也被來自背後的自家箭矢誤傷,嘴裡慘叫着和咒罵着掉落梯下。但還是有不少厭噠人再次登上城頭。
趙雲又是一聲喝令,親自持盾拿刀殺將出來,以盾抵禦流矢,以刀斬刺敵兵。其餘樑軍兵將與趙雲一樣,與敵軍近距廝殺知在一起。
趙雲又是連劈四五人,卻有名厭噠兵士在後面用彎刀向趙雲脖頸無聲無息的斬去。彎刀刀鋒距離趙雲脖頸還有一尺時,該兵士的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住,整個人如同木樁般歪倒下去。原來是己方一支利箭射入了他的後勁腦幹。
城下前線指揮的厭噠將官看的清楚,己方的弓弩手誤傷的自己人太多,便又令這些弓弩手停止了弓射。與此同時,白匈奴的那些樓車,坡道陸續靠上藍氏城的城牆。
其中一具樓車飛梯搭在垛牆邊沿上,裡面的厭噠兵卒一涌而出,刀槍劍戟如林般向樑軍推來。有名樑軍槍盾兵剛剛將一從雲梯登城的厭噠人斬殺。便被他們的亂槍亂刀戳戮爲肉醬。三名樑軍兵卒也挺盾迎了上去,卻瞬間就被對方人潮淹沒,雖然盾牌擋住前方的多路攻擊,他們的後背卻被矛槍刺穿。
就在這個時刻,轟的一聲悶響,厭噠人羣中騰起一片烈焰,瞬間就將他們變成一個個火人。這是附近的弩炮用火爆彈近距轟射了他們。接着又有一發火爆彈射入樓車的艙室之中,裡面的厭噠步卒全部沒於火海,發出慘烈的嘶喊聲。
趙雲此時剛剛刀斬敵兵一名,以盾格擋住只矛槍,後方卻有一名火人向他撲來。但是這火人距他還有五尺時,卻被支重箭射翻在地,這箭是飛艇吊筐中的長弓手所射。
趙雲匆匆將當前戰局一掃,便令道:“按計行事,都退到第二道垛牆後!”他附近的樑軍兵士隨之向後退去,跳過了第二道垛牆。
登上城頭的厭噠人中,有名品階較高的將官,見此情景,反覆高聲喊道:“先破他們的大弩!”他所說的大弩既是弩炮。已從各個攻城器具中涌上城頭的厭噠步卒向那些弩炮衝殺而去。當他們要跨越那道垛牆時,
某個位置,正與樑軍廝殺的厭噠人突然閃開一個口子,幾騎戰馬衝了過來,原來是他們的鐵騎通過坡道衝上了城頭。騎槍齊出,連續挑殺了多名樑軍,兩匹戰騎甚至跳過了垛牆,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兩匹戰馬的馬頭被整齊的砍落在地。那些巨猿戰兵仗着鐵甲,舞動長刀,成片成片的收割着厭噠人和他們戰馬的頭顱。
後方的樑軍弩炮手終於又上好了弓弦。新一輪火爆彈襲來,城頭前方頓時烈焰升騰。有的樑軍兵士乾脆直接將火爆彈投擲向城牆外側城頭,流淌滿地的石腦油隨即被點燃。整個城頭燃起一圈火牆。
藍氏城頭,廝殺聲逐漸小了下去,可馬嘶人叫的聲音卻大了起來。城頭滿是雙方屍體,有些屍體已被大火燒爲焦炭。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又出現了大量鷹隼,這些樑軍作戰鷹隼經過休整後又翱翔於空中。那些攻城器具隨即被來自空中,裝滿石腦油的陶罐擊中,沾滿石腦油後又被來自飛艇的火箭點燃。一具具被毀滅在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