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城東面城牆.被火腦油助燃的稻草捆當頭砸在一名正在攀爬的馬韓兵卒頭上.此人頃刻間身上衣物燃燒起來,變成了火人,和那熊熊燃燒的稻草捆一起順着雲梯向下滾落。如此,一連串的帶下了雲梯上的三四名馬韓兵卒。
其餘雲梯上的情形也大抵如此,稻草捆落到雲梯根部後還繼續燃燒着,烈焰讓周遭的馬韓兵卒不能靠近,並且將竹製的雲梯燒的噼啪炸響。在後押陣的烏邪興見此高叫道:“快滅火!攻城的兵卒將水蓑衣穿上。”
馬韓軍已領教過樑軍火攻武器的厲害,因此也有所準備。隨即大批馬韓兵卒拎着各種稀奇古怪容器所盛的水向火焰潑灑而去。又有大批兵卒擔着新的雲梯衝來,不同的是此次他們連頭帶身,披着厚厚的被水浸泡過的蓑衣。當樑軍的稻草捆大火球再次滾落時,他們身上只是因爲沾染了點火腦油而起了些火苗。但這火根本無法穿透冰柱身上的蓑衣,燒着蓑衣內的衣物。
一名批着蓑衣的馬韓頭領距離城頭還有仗餘時,一塊重達數十斤的石頭被拋投出來,正砸在他的頭盔上,頓時顱骨粉碎沒發出半點聲響的跌落到雲梯下。與此同時,拋投石塊的樑軍也在如同飛蝗般的箭雨下,中了一箭。所辛這一箭剛好射在他環片甲冑上最堅硬的部位,未能穿透甲冑給他造成傷害。
雲梯上的馬韓兵將們卻是不顧雲梯上方不斷落下的屍體奮力向上攀爬。他們在多羅城周圍先後豎起了多達六百具雲梯,因此儘管四百樑軍竭盡全力在垛牆後騰挪截擊他們,但最終力不能逮。還是讓一些馬韓兵將鑽了空子,竄上了城頭。
一名馬韓兵卒飛身跳到垛牆之後,剛剛把身上厚重的蓑衣抖落,還沒來及舉起自己的兵刃,就被一個揹着三支矛槍,手持兩尺利刃的樑軍兵士割斷了喉嚨,捂着汩汩冒血的脖子倒在城牆牆頭。此時,又同時有三名馬韓兵在這樑軍兵士附近的地方爬上了城牆城頭。這樑軍兵士要以一敵三,面目表情頓時緊張起來,挺盾持刀,準備與三個敵兵近距格殺。
這名樑兵卻沒有發現還有第四名敵兵在他身後攀上了城頭。因爲他身後的袍澤正與另外兩名馬韓兵廝殺,所以這名敵兵可以毫無阻攔的向他身後悄然摸來。
眼看這樑兵腹背受敵,要命喪當場時,卻聽到城中傳來的鑼聲,那是營都尉發出的撤兵信號。聽到這鑼聲,城頭的樑兵就應該收縮到城牆梯道附近抵禦敵兵,而不是以散兵形態在城頭各自爲戰。後者很容易讓馬韓兵發揮兵力多的優勢,卻讓樑軍兵力少的劣勢展露無遺。
這樑兵立刻滴溜溜一轉身,擡腿就要向梯道處跑去。卻不料與那要從背後偷襲他的馬韓兵撞在一起,兩人都下了一大跳。馬韓兵反應還是慢了一步,手中的鐵刀鋼要揮劈而去,就被對方一刀刺入了胸腔之中。這樑兵連刀都沒來及拔出來,就匆匆向梯道口跑去。
片刻後,城頭與城下連接梯道的端口處,便聚滿了退下來的樑軍兵士。他們已將繯首刀收入刀鞘,取下了背上的矛槍。同時,那馬韓兵也在城頭越聚越多,積累了一定數量後,便齊聲吶喊,黑壓壓的一片向梯道端口殺來。
當他們距離樑軍還有百餘米距離時,後者齊齊投出了矛槍。成百的四尺短矛如同一道穹頂幕布般向蜂擁而來的馬韓兵擲射而來。最前方馬韓兵隨即在一片痛呼哀嚎中躺倒了一片,每個人身上都插着不等數量的矛槍。
後方的馬韓兵見如此情景,腳下頓時一軟,速度立刻放緩了許多。最前方零散倖存的幾名馬韓兵急忙掉頭就跑,卻被幾支弓矢射倒在第。這是多羅城中那爲數不多的樑軍斥候所幹的事。當後方的馬韓兵在將官催促下,再次向樑軍衝來時,毫無例外的又遭遇了一通亂槍拋射,丟下滿地的屍體向後退了十餘仗的距離。
此時,烏邪興也登上了城頭,見此情景高呼道:“快將櫓盾吊上城頭!”片刻後,高達六七尺的十幾個櫓盾終於被直接運上了城頭。馬韓兵用此拼成一堵盾牆,再次向梯道口發起攻擊。
這堵櫓盾盾牆完全剋制住了樑軍的標槍投射。這倒不是因爲他們能夠完全擋住標槍,畢竟標槍還可以從盾牆上方越過,進行拋物線投射。而是因爲高大的櫓盾擋住了樑軍的視線,讓他們無法估算馬韓兵的距離和站位,如此一來讓標槍投射的殺傷力度大大降低了不少。
馬韓兵終於衝到梯道口樑軍盾牆不遠的地方,那道櫓盾構成的“木牆”轟然倒下,刀槍劍戟向樑軍亂戳亂劈而去。只聽樑軍人羣中傳來幾聲巨大吼嘯之聲,三個身高仗餘的巨猿戰兵手中長刀齊齊刺出,眨眼間便將三四名馬韓兵穿在了刀刃上,而刀刃帶着屍身將長刀掄起。屍身被甩脫出去後,閃出連成一團的刀花。在這漫卷的刀光和血雨之中,無數肢體頭顱飛將起來。
一名馬韓兵嘴中狂叫着,衝到一名巨猿戰兵前,狠狠的將手中鋼刀向對方的肚腹部刺去,卻如同紮在了石頭上般。只聽鐺的一聲響,那刀尖都已然捲了起來。這巨猿戰兵似乎根本不在意貼近自己的馬韓兵威脅,還在持續不斷的狂揮猛刺着自己手中的長刀。但是它身旁的樑軍兵士刺出了自己的矛槍,瞬間就在這馬韓兵身上穿了幾個窟窿。
巨猿戰兵們狂刃亂舞造成的大量殺傷將馬韓兵人羣逼退了幾尺距離,樑軍兵士們乘機又投出一輪矛槍,這輪是近距投射,造成了更大的殺傷效果。在狂呼小叫的痛呼聲中,馬韓兵又倒下去近百人。大量傷亡的馬韓兵終於堅持不住,向後退去與樑軍脫離接觸。
已登立到多羅城城頭的烏邪興見此氣的哇哇大叫,他急中生智想出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