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峽灣水岸邊百餘仗的草地上,正上演着樑軍鐵騎對馬韓步卒一邊倒的屠殺。
那三名正以初生牛犢不怕虎之勢衝向樑軍重裝鐵騎的馬韓年輕人雖抱着同歸於盡的念頭,但他們只能做到自盡,卻傷不到對方半分毫毛。
一名馬韓兵卒的長矛距離對方坐騎的馬胸還有兩尺距離時,就被對方的狼牙大棒盪開,而後整個戰馬撞在馬韓兵卒的身上,飛出三四仗遠方纔落在地上,早已氣絕身亡。
還有名馬韓兵卒的矛尖已刺在對方坐騎的青銅面具上,但對方的騎槍卻已先將他挑到半空之中。
最後一名馬韓兵卒的槍矛實實的紮在對方戰馬的胸甲上,矛刃卻是無法洞穿又厚又硬的鐵甲,他自己反在戰馬的衝擊力之下,被矛槍的後端洞穿了身體。
這一幕也就是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其餘馬韓兵將已被震撼的臉色蒼白,冷汗淋漓。不知誰喊了一聲“跑!”其中一大半的人撒開雙腿向四處狂奔起來,他們每個人潛意識認爲只要不和別人同一方向跑,就有機會倖存下來。
三十樑軍重騎中的二十騎也策馬奔馳起來,以不同的方向追擊而去。剩餘的十騎卻繞着發呆的那部分馬韓兵將兜轉起來。重騎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某個逃逸的馬韓兵卒背後,騎槍輕輕往前一送,便將前方的馬韓兵刺了個透心涼,而後撥轉馬首稍微調轉方向,追擊附近另一個奔逃的敵兵。
不到片刻鐘時間,那些逃逸的馬韓兵卒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殘存的那些馬韓兵卒已是魂不附體,丟下了兵器跪地投降。
……
不彌城,張遼坐在府衙之中,對着沙盤正若有所思的發呆看着。這幾日不彌城附近的軍情戰報不斷的送到他的案頭,樑軍部署在不彌城周遭的遊騎巡邏隊,暗哨大面積遭到蘇閥都利的偷襲。當然,樑軍也借用衛溫留下的水師在水道中層層佈防,殺傷了大量來襲的馬韓人,甚至還俘虜了不少馬韓人。
但可惜的是,這些被俘的馬韓兵並非來自蘇閥都利的老巢,他們是來自蘇閥都利的其餘藏兵地,至於蘇閥都利藏在正南方那座巨大谷地中的老巢,他們也不知道。所以樑軍根據他們所供述的訊息,突襲了三處地點。其中一處並沒有多少馬韓兵馬,只殲滅了數百人。另外兩處雖然兵馬各有上千,但對方卻利用路途地理熟悉和斥候提前發覺樑軍動作而將大部分兵力從容撤走,導致樑軍戰果寥寥。
可如此與蘇閥都利糾纏下去,即使打出一比二的戰損比,也是樑軍吃虧。因爲樑軍畢竟軍力有限,精銳老兵傷亡一名就少一名。海東軍才成軍不到數月,用其大量補充新兵會大大降低軍團的戰力。而蘇閥都利卻可以源源不斷的在馬韓,甚至東邊的辰韓,南邊的伽耶各部中徵招兵士。三韓本就是半耕半獵的部落形態,徵招的兵士很快就會適應蘇閥都利的這套戰法,而不需要長時間的刻意訓練。
令兵的聲音打斷了張遼的沉思:“啓稟將軍,徐榮將軍來了,他帶來了新訓練好的三千海東軍以及一批輜重。現在他本人正在府邸外候着。”
張遼一拍大腿道:“哎,還讓他候着幹什麼,速速請他進來。”
待二人在府邸大堂中相見,寒暄一番後,張遼便問道:“華雄軍團是否已經按計劃向辰韓進發了?”
“回主帥的話,華雄在某出發前一週,就按照我們的既定方略帶着本部兵馬進入了辰韓山區。”
張遼點點頭道:“可惜,某這邊可能要拉整個計劃的後腿了。”
徐榮疑惑的問道:“主將何出此言?”
原來,他們在南新城制定好的計劃便是,張遼攻克不彌,接應了衛溫的船隊後,便再次揮師北上,鞏固那片蜻蜓點水式只攻佔了十幾個點的馬韓土地。並且與征伐辰韓的華雄東西會師。但是現在,張遼雖然佔據了不彌,但卻未能殲滅蘇閥都利的主力,如此一旦主力北移,不彌城和海港很可能得而復失。
若丟了不彌城,對朝廷在海東的大軍影響倒不大,但是對於魏王曹衝的軍隊卻造成了致命的威脅。衛溫艦隊雖然具備遠洋航行的能力,但其運載的物資不可能夠曹衝的幾萬大軍長時間使用。在曹衝未能在對馬,伽耶乃至瀛洲站穩腳跟前,多少需要大後方爲其海運提供物資補給。如此大的海運規模,必須要有不彌這樣一箇中轉港口做支撐。
張遼將這些原因一五一十說出來後。徐榮還沒來及說話,又有令兵來報,說許諸求見張遼。張遼嘆氣道:“定又是他的屬下被馬韓攻襲,到某這請求全軍出動搜索敵軍老巢。可這是不現實的事,若真是這樣,反而是敵軍所希望的。”頓了下話語,他對令兵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許諸就氣呼呼的走了進來,對張遼抱拳道:“主將,末將麾下又有兩隊虎豹騎在城外被馬韓那些夷人攻殺了。末將此次來就是有一事不明,想當面問問主將。”
張遼哈哈一笑道:“許諸將軍可又是想讓本將出動大軍,搜山檢海式的搜尋馬韓巢穴。可是我們不能這樣做,道理也給汝講過很多遍了。”
許褚腦袋搖的像撥浪鼓般道:“末將問的不是這個事。經主將提點,末將也明白之前的想法確實非常愚蠢。但現在末將是想問,衛溫兄弟明明給主將留了那些特種艦船專門用來對付馬韓夷的這種潑皮戰法,主將爲何不動用它們,而是讓將士們白白在外流血傷亡?”
張遼還是笑呵呵的說道:“這些艦船是我們對蘇閥都利決戰壓箱底的東西,現在不能亮出來,否則讓蘇閥都利知道了,對其特性瞭解清楚了,那它們就起不到出奇制勝的效用了。不過本將現在已經有了一個追蹤到蘇閥都利老巢的計劃,並且要用到這些特種艦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