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佑拍拍白婉茹的手,微笑道:“好吧!不過我看她應該還在上學,假期一過,怎麼也要回學校上課,到時候她舅舅要是找上門,那也是個麻煩。”
林雪蓮道:“這個段思思是BT人嗎?”
張天佑道:“應該是吧!聽她的口音,就算不是,也應該是附近城市的。”
“哎呀!說那麼多幹什麼,等她醒了問問她不就知道了。”習雅婷說道。
張天佑和林雪蓮相視一笑,很多時候,習雅婷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是很可取的。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段思思才從客房走了出來,當客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在院子裡的張天佑聽到了聲音,停下手裡的活,對三女道:“她醒了。”
三個女孩朝客廳看了一眼,一個身材嬌小,面相稚嫩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段思思也看到了白婉茹她們,不禁爲三女的美貌驚豔萬分。
張天佑邁步走進客廳,三女緊隨其後。
“醒了?”張天佑微笑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醒了’,卻讓段思思感到了一絲關懷和溫馨,“嗯”了一聲,看着白婉茹三女,道:“天佑哥哥,這就是你說的幾個姐姐?”
張天佑微微一笑,道:“對,這是你三個姐姐,這是大姐林雪蓮,二姐白婉茹,三姐習雅婷。”
“大姐,二姐,三姐,你們好。”段思思禮貌的打聲招呼。
“你叫段思思吧!真可愛,多大了?”白婉茹一臉微笑的問道。
“我十三歲。”段思思答道。
“上初中了?”
“沒有,六年級,快上初中了。”在白婉茹面前,段思思似乎忘記了什麼叫防備。
白婉茹微笑道:“不錯,很快就是大孩子了,你在哪上小學?”
“在南光……”說到這,段思思突然醒悟過來,急忙閉嘴。
“哦,在南光啊!”白婉茹臉上帶着溫暖的微笑,道:“南光離BT倒是不遠,你這麼小就一個人跑出來,不怕遇到壞人嗎?”
段思思剛剛豎起的一絲心防,再次在白婉茹的微笑攻勢下化解掉了,低聲道:“我也怕遇到壞人,但我受不了舅舅一家對我的刻薄,再說他們還壓着我爸媽的撫卹金不肯給我,每天還要讓我幹很多活,動不動就對我又打又罵,他們想把我趕走,然後名正言順的把撫卹金歸爲己有,但我偏不讓他們如意,所以我跑出來了,但撫卹金的存摺我卻帶出來了。”
“你舅舅一家真這麼壞?思思,咱們坐下說……”
看着白婉茹像狼外婆一樣把段思思這個小紅帽哄的暈頭轉向,張天佑和林雪蓮、習雅婷面面相覷,習雅婷輕輕拽了拽張天佑的衣角,低聲道:“原來二姐還有當神棍的潛質。”
張天佑和林雪蓮連連點頭。
在白婉茹的一番哄騙……咳咳,應該是溫馨的關懷之下,段思思把所有的罪行……咳,是來歷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張天佑等人總算了解了段思思的情況。
事實和之前張天佑所瞭解的相差不多,只是有一些細節有些出入。
段思思是南光人,是BT下屬的一個小縣城,距離BT市區只有十五公里,在段思思七歲那年,因爲父母廠裡發生了大爆炸,段思思的父母未能逃過這一劫,雙雙遇難,這也是段思思生命的轉折點,從此段思思就失去了美滿的家庭,過早的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
政府爲了補償遇難者的家屬,發放了一筆數目不小的補償金,但是當時年幼的段思思還不知道錢的重要性,她把錢都給了她唯一的舅舅,並在她舅舅家寄宿,但是她母親唯一的兄弟拿到錢以後卻翻臉不認人,每天只給段思思最差的食物,並讓段思思做最粗重的勞力。
段思思的舅舅是一個地道的農民,每年雖然賺的錢不多,但至少能保持一家人吃喝不愁。但是人性總是貪婪的,隨着社會的發展,金錢成爲了衡量一個人甚至一個家庭地位的標準,段思思的舅舅和他妻子只是農民,忙活一年下來,也就有個七八千的收入,而政府對每個遇難者的家屬賠償十萬元,而段思思父母雙亡,這個賠償就不止是1+1那麼簡單。
果然,當縣長親自將三十萬的存摺交到了段思思的手裡,並且公開表示了道歉,同時宣佈,段思思從小學到高中的一切學雜費全免。
三十萬,對一個一年只有七八千收入的農民來說,足夠吞噬他內心的道德,如果不是段思思有政府高中以前學雜費全面的優惠政策,也許段思思連學習的權利也會失去。
但段思思的舅舅同樣清楚,雖然這三十萬在自己手裡,但只要段思思還在,他就無權動用這三十萬,因爲這三十萬的開戶人用的是段思思的名字,而要想用別人的存摺取錢,必須要有開戶人本人的身份證,但在那個年頭,國家還沒有實行出生就可以辦身份證的政策,所以段思思在未滿16歲以前,是不能擁有身份證的,這樣就讓段思思的舅舅非常煩惱。
剛開始段思思的舅舅對她還不錯,但是當她舅舅提出讓段思思把錢取出來的時候,段思思卻多了個心眼,怎麼也不取錢,時間一長,她舅舅的本性爆發了,段思思的苦難也就開始了,到目前爲止,段思思受到了舅舅一家非常苛責的虐待,要不是她舅舅周圍的鄰居可憐段思思,經常不時的給段思思開小竈,再加上段思思的同學對她也很好,經常請她吃些零食、喝點牛奶,偶爾還請她吃早飯,也許段思思連成長所需的營養都跟不上。
而現在,隨着段思思逐漸長大,眼看着那三十萬就要被段思思一個人拿走,段思思的舅舅一家對段思思更加刻薄了,動輒打罵,還經常跑到學校裡罵段思思不知恩圖報云云,讓段思思愈發的無法忍受,而且段思思已經到了叛逆的年齡,舅舅一家如此對她,讓她心中忿恨,終於在五一長假放假前的當晚,把舅舅藏起來的存摺、連同戶口本找出來,連夜逃了出來。
段思思當晚在網吧待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趕上最早的一班車,來到了BT,不是她刻意要來BT,只是第一輛要出城的車剛好是BT而已,而到了BT後,段思思一個小女孩,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在街上游蕩,但她出來的時候,身上就帶着三十塊錢,第一晚在網吧就花掉了十塊,坐車來BT花了五塊,剩下的十五塊,白天買了五塊錢的包子,一直堅持到了晚上,晚上無處可去,只能在BT找了一家網吧,繼續上網,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凌晨三點,段思思困的實在受不住了,就離開網吧,去廁所方便了一下後,忍不住困勁兒,在廁所坐着睡着了,一直到張天佑練習槍法的時候,這才驚醒過來,又看到張天佑眼花繚亂的槍法,段思思就動了想要學武的心思,之後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聽完段思思的講述,三個女孩的同情心就像神六升空一樣,噌噌的往上竄,白婉茹眼裡帶着一絲淚光,握着段思思的小手,道:“思思,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坎坷磨難,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你就住在這,哥哥和姐姐們會照顧你的。”
聽完這話,張天佑苦笑一聲,聽到段思思驚喜的迴應後,心裡更苦了。雖然段思思說的很可憐,但真實性並沒有得到確認,如此草率的就把她收留下來,實在太欠考慮了。
但是看到白婉茹堅定的目光後,張天佑心中暗歎,看來段思思以後真要成爲這個家庭的新成員了。不過如果段思思所言屬實,段思思的戶口和上學問題也是一個麻煩,而且段思思在南光的問題,也需要解決一下,尤其是她的舅舅一家,不知道會不會就此鬧事?最好不要,不然張天佑真會狠狠教訓他們一頓。麻煩啊!眼看着就要高考了,卻遇到這種麻煩事,張天佑看着白婉茹和段思思相談甚歡的樣子,頭疼萬分。
嘆了口氣,張天佑起身道:“思思餓了吧!我去做點東西。”
習雅婷道:“二姐夫,麻煩也給我做一份,我也餓了。”
張天佑苦笑道:“好吧!大姐和婉茹也一塊兒吃吧!”
林雪蓮點點頭,白婉茹道:“天佑,辛苦你了。”
有這句話就夠了。張天佑笑了笑,去廚房做飯。
張天佑簡單的攤了一些雞蛋餅,現在才三點多,要是吃那麼多,晚飯也就不用吃了。張天佑端着雞蛋餅走出來,道:“先簡單的吃一點,晚上再吃頓好的。”
雖然只是簡單的雞蛋餅,但張天佑這種全國大師級的廚藝做出來的雞蛋餅,那味道也不是普通的雞蛋餅能比,聞到雞蛋餅的香氣,四個女孩都忍不住食指大動,十分鐘後,杯盤狼藉,連一個蔥末都沒剩下。
“真好吃,二姐夫,以你的手藝不去做廚師,實在太可惜了。”習雅婷剔着牙,一臉滿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