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彼此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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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持續乾旱依舊籠罩在河北、關隴、中原、荊湘、江東各地。

季漢帝國內尚書令的接任人選也到了不可拖延的地步,各處但凡有一點眼界的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李嚴、馬良作爲當事人,各自正常辦公,不爲外物所動。

就連逗留江都,等候益州方面回覆的諸葛瑾也好奇這樁事情。

根據他的經驗,很多事情涉及的人物、範圍越廣,反而越不能講道理。

雖然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可不得已、不得不做了太多不能講道理的事情。

接任尚書令,已無關李嚴、馬良的個人態度,這是兩個集團的碰撞。

李嚴與田信的關係爲世人所知,馬良幾乎是諸葛亮的小兄弟。

馬良與諸葛亮的關係,就如虞世方與田信的關係,親密如同手足兄弟。

馬良若擔任尚書令,那尚書檯就是諸葛亮的尚書檯。

現在的諸葛亮一個人是握不住尚書檯,各地實權分別握在關羽、張飛、田信手裡,這跟尚書檯歸於一方是有衝突的。

任何一方單獨掌握尚書檯,都會謀求‘削藩’,強化中樞權威、控制力;無關品德,但凡有一點施政抱負,肯定要想辦法強幹弱枝,施行集權。

馬良現在不能做尚書令,這會激化矛盾。

沒有手機的年代,一個家庭只有一個電視機,爲了爭奪遙控器都可能激化矛盾,更別說廟堂重器。

這是親兄弟都要算明白的東西,容不得一點含糊。

可這種事情能慢慢計較,把賬算明白?

諸葛瑾對此持疑,反正江東不可能出現這種與孫權討價還價的事情,許多事情都需要自覺。

他不由想起了前年田信在江陵碼頭勒索糧食的場景,哪怕當時議和,形成了暫時的聯盟,田信依舊質疑孫權的誠意,恨不得找機會將被俘的吳軍將校除掉。

當時田信態度很明確的宣揚一分錢一分貨相關言論,大義就是大利。

田信不會爲所謂的大義屈服,田信救回來的李嚴,肯屈服?

李嚴性格護短,除了劉備親自開口不許李嚴來爭,恐怕沒人能阻止李嚴競爭。

李嚴肯定競爭,田信也會支持……這種時候關羽無所謂爭不爭,可以雲淡風輕坐在邊上看戲。

若事態擴大,關羽就能挽起袖子下場,居中調停。

不需要劉備出面,關羽可以充當調停人的角色。

李嚴及身後的田信可以放開手腳去爭,不怕事態擴大,有關羽做緩衝,再不行還有劉備最終裁決。

馬良呢?

田信敢上奏力挺李嚴,諸葛亮會這樣力挺馬良?

諸葛瑾反覆思索,恐怕不會,自己的弟弟還不會爲了一個尚書令的位置使劉備爲難。

可這是一個機會,激化漢帝國內部矛盾的機會。

對此諸葛瑾慶幸不已,還好來江都的是自己,若來一個人,乘機亂說話,企圖煽風點火……以關羽的性格,極有可能抓起來吊在江都城門。

就在諸葛瑾關注此事分析漢帝國高層可能出現的種種變動時,馬良自前線返回江都,來官舍見諸葛瑾。

馬良只是單純來拜謁、問候自己大哥的大哥,並討論學問上的事情。

習禎、徐庶陸續返回鹿門山,鹿門山興盛在即,誰來當山長是一個令荊湘益三州士民感興趣的問題。

鹿門山如果算是產業的話,自有繼承人在。

諸葛瑾略疑惑,詢問:“龐山民何在?”

龐山民繼承權第一,龐林排序第二,龐宏排在第三,算上龐飛燕的話,她能是第四。

“爲燕王殿下所留。”

馬良笑容略勉強,大概跟劉封留任龐山民做王傅時龐山民的笑容一樣。

龐山民途徑兗州時被劉封扣留,龐林是豫州牧駐屯汝南,龐宏資歷不足又留在田信身邊擔任主簿,龐飛燕的話……怎麼可能?

徐庶是鹿門山出來的,而習禎呢?

習禎不是,習禎是家學出身,來鹿門山的原因無非是龐、習兩家的交情、親緣深厚,來幫龐家守護這份產業。

守住了,鹿門山就是龐家世世代代的產業;守不住,今後鹿門山的山長則從鹿門山門人中推選德高望重的。

有點類似子孫廟、十方叢林的區別。

與這個鹿門山產業比起來,現在馬良、李嚴相爭的尚書令算什麼?

什麼都算不上,甚至缺乏長遠意義。

龐家如果守住鹿門山,那足以發展成荊湘千年世家;今後一代代的鹿門山門人,自會照拂龐氏家族。

諸葛瑾自己都有些意動,厭倦了江東紛擾,轉投劉備又跟自己理念違背。

如果退一步,找一個清淨地方講學,爲諸葛家族建立長遠根基……也是一件很有意義,也讓人愉悅的事情。

可想到孫權可憐巴巴的樣子,諸葛瑾又有些捨不得。

諸葛瑾心思百轉,見馬良神態從容似乎已然有所決斷,遂問:“季常可是要?”

馬良露出禮貌性的笑容不做正面對話,轉移話題說:“武當兵主廟內也多有賢良講學,陳公賜字,乃道理二字,立意高遠非凡夫能解。據弟所知,其內有理科、兵科、律科、工科、農科、史科、及德科。”

諸葛瑾皺眉:“無有經科?”

“陳公認爲六經皆史,六經學問分隸於史科、德科。”

馬良說着笑容苦澀:“虞世方身在孝期,兼任兵廟主祭,今歲夏祭也將在兵廟舉行。道理書院若建成,應會交由虞世方監管。”

一份千年基業,田信就這麼交給虞世方代管……這種慷慨信任,對士人來說是致命的吸引力。

恢復教育已經是漢帝國的主流認知,誰掌握教育,哪怕在野三十年,也能一夜之間擔任朝廷丞相。

原因無他,門人弟子遍佈朝野是也。

中樞要職要爭搶,地方教育資源也要爭搶。

諸葛瑾也笑容苦澀,已然理解馬良的心緒。

更多的苦澀來自江東,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裡已經在爲將來的教育做佈局、規劃,江東的君主、同僚們又在想什麼?幹什麼?

如果馬良無法競爭尚書令,那就退一步回鹿門山,或在江都籌建太學,爲今後做長遠打算。

回鹿門山,是跟龐家搶基業,再好的交情也會破裂;留在江都籌備太學,這是給大漢朝廷出工出力,雖有收益,卻難傳承百年。

而他退一步需要辛苦努力奮鬥的事業,虞世方留在武當爲虞翻守孝時,田信隨手就轉了過去。

資歷、眼界到了馬良這個地步,自然明白出去自己創辦一個書院意味着什麼。

這兩個學院幾乎將周圍師生資源搜刮一空,現在除了舉辦太學還能網羅講師、學生外,再其他的人……很難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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