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連連嘆氣的劉備主臣四人,陸仁回到內房中。婉了,早些時候便與陸蘭帶着小孩子回房休息,這會兒內房中就是蔡貂正在那裡細談些什麼。
見陸仁一臉微笑的走進來,蔡#了?”
陸仁點點頭。
蔡#
陸仁笑道:“文姬,真論審時度勢你比我要強得多,而且你頭一句話就說明你知道劉備此次的來意,明知故問的,是想逗我玩嗎?”
蔡#妨?”
貂嬋道:“劉備嗎?說實話,我很討厭他。”
陸仁在椅中坐下,從竹筒裡取出婉兒的畫像道:“不過不得不承認,劉備真的很會拉攏人心。你們看,這是他特意讓張飛畫出來的婉兒的畫像,而且我剛纔與他交談了很久,差一點就被他的態度給打動了。”
蔡#
陸仁道:“是啊,不過我認爲劉備不是會那麼輕易就放棄的人,看來我在荊襄的日子很難安寧,以後少不了要和他多打交道的。”
蔡#
陸仁道:“嗯,原則上是能躲就躲,躲不掉的話就推。年後莊上產業再開工,我會把印刷的事暫時交給貞和馬鈞負責。我自己多往劉表、劉琦那裡跑上幾趟。等你肚子裡地孩子生下來並滿月之後,我也要在整個荊襄多走走,名爲交朋訪友,實爲躲開劉備。”
蔡#
陸仁轉頭向貂嬋道:“阿秀,我出去交朋訪友的話,你跟在我身邊行不行?張放他們三個我就不帶在身邊了。”
貂嬋啐道:“什麼出息?要我一個婦道人家隨行保護!”
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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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來到建安七年的二月。在許昌的丞相府中,曹操正與郭嘉、荀攸商議着下一步的戰略走向。
天氣已經在漸漸的轉暖。且自倉亭一役到現在的四個月裡。曹操已經完成了軍隊的全面徵召與休整。手上地機動部隊由倉亭之戰結束時地四萬略多擴充到了八萬以上,糧草軍需方面也大致準備完畢。
反觀河北袁紹,官渡、倉亭兩役之後兵力損失大得可怕,內政方面也到了極限,已經有些傷及元氣。因此袁紹不得不暫時宣佈息兵養民,除了保留必要地軍隊之外,還採取了與曹操相近的屯田方式來恢復經濟。雖說袁紹想按曹操的屯田方式施行會難處重重。但總是會有些不錯的效果。
曹操聞訊之後本打算儘快出兵,意圖從根本上破壞袁紹的經濟恢復,卻被荀彧等人給攔了下來。理由是曹操經官渡、倉亭兩役之後自身的經濟也幾乎被打空,目前雖說完成了兵力補充與糧草調集,但現在出兵的話無疑會破壞到建安七年地春耕,那麼到年末的話日子絕不會好過。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等到曹操境內的春耕完成之後再出兵。
考慮到自身的經濟狀況確實不容樂觀,曹操採納了荀彧的建議,在許昌暫時按兵不動。另一方面把手上能夠調用的人全部派給荀彧。務求儘快完成春耕大計。讓自己的出征再無後顧之憂。這會兒荀彧與一衆文客自然是忙得團團轉,曹操則把郭嘉、荀攸這兩位大軍師給請到府中對着地圖商議該如何進兵作戰。
正商議間門人來報,說是荊襄一帶的細作回來了。曹操命人把細作帶進來細問。該問地都問過之後,細作道:“最後還有一事,就是昔日地尚書僕射陸仁陸義浩並未死於陸氏鎮火場之中,如今在襄陽城北三十里的一座小莊中隱居。”
“他是去了荊州!?難怪孤派去柴桑的人沒能找到他!”
曹操臉色一變,問道:“隱居?既是隱居又何故讓人知曉其下落?荊州劉表沒有闢用於他?”曹操與郭嘉等少數幾人知道陸仁本來就沒死,且陸仁死於火場中地假消息本來就是他們放出去的,所以直接就是問陸仁隱居的事。
細作道:“據聞陸仁本是在一小村隱居,被落難而逃的劉備撞破後本欲從襄陽水路前往柴桑,又在襄陽城門前被劉表撞破,故此讓人知曉其下落。劉表本是想以別駕之禮闢用,但被陸仁推辭不就。”
曹操沉吟道:“先被劉備撞破,又被劉表撞破?世上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奉孝,你怎麼看?”
郭嘉搖了搖手中空空如也的酒葫蘆,慢條斯理的向細作問道:“臭小子……哦,我是說陸仁在襄陽城北的小莊裡靠什麼營生?種地還是制酒?”
曹操與荀攸,再加上個細作全都一楞。半晌細作才反應過來答道:“小莊本是劉表所贈,有良田百餘傾。另外陸仁是有制酒爲業,聽說還搞出了一種極適合書寫的優質紙張出來。哦對,劉表還專門爲他立了塊碑,碑上是劉表親自寫下的《酒聖賦》。”
郭嘉仰天長笑道:“種地、制酒,還加上造紙?臭小子好精明啊!不錯不錯,比以前長進多了。”
曹操問道:“奉孝何故發笑?”
郭嘉帶着幾分醉意笑道:“主公心中所慮,無非就是擔心義浩爲他人所用罷了。依嘉之見,義浩雖在荊襄定居,但必不會爲劉表所用。”
曹操道:“何以見得?”
郭嘉道:“劉表那《酒聖賦》不就已經說明了嗎?劉景升善善惡惡,蓋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本身又是荊襄八俊之首,一向自視甚高,哪裡會看得起市井乞丐出身的義浩?送他百傾良田不外乎是看在義浩往日盛名地份上儘儘地主之誼,省得旁人說他小氣罷了。真要是他想闢用義浩的話哪裡
?主公只需想想荊襄的韓嵩是如何被劉表強逼爲官的再度制酒爲業,劉表又專門送去塊碑,根本就是明褒暗貶,笑罵義浩胸無大志。只想當個爲人不齒的行商之人而已。哎。我說你——”說着指指細作道:“那《酒聖賦》你可記得?記得的話就背過來聽聽。”
細作啞然。他哪會去留意這些東西?苦着臉想了好久總算想起來幾句,勉強背出來給三人聽。
這一背連曹操也笑了:“這劉景升也真是有意思,罵人都能罵得這麼有文彩,以陸仁胸中所學可能還真會看不出來。”
郭嘉搖頭道:“非也!義浩一定知道當中的意思。就算他不知道,主公忘了他身邊還有個蔡文姬嗎?我可不相信以蔡文姬的學識也會看不出來。”
曹操遲疑道:“那……”
郭嘉道:“主公,義浩這才只離開一年有餘,你就忘了他地脾氣嗎?看似軟弱。實則剛強。能忍之事縱然極盡恥笑他也會一笑了之,不能忍之事就算刀劍交頸亦不會退讓半步。劉表不過是暗罵他幾句,他根本就不會當作一回事。而且昔日他離開主公地本意就是不想再爲官之累,如今劉表給他立這麼塊碑只怕還是正中他下懷,這會兒正躲在房裡抱着文姬偷着樂吧?”
曹操明白過來,沉吟道:“你是說義浩正欲藉此讓世人知他無出仕之志?”
郭嘉道:“不錯。義浩早先曾和我說過想去柴桑就是想借柴桑水利之便出海隱居,事後肯定是擔心主公知訊派人查尋才半路轉去地荊襄。至於先劉備後劉表的兩番撞破,依我看確實會是一種巧合。不然他真要出仕哪方。斷然不會如此揚名出來。另外。他笑納此碑制酒不倦,還搞出什麼紙來……多半是想讓另外一個人死心吧。”
曹操臉色再變道:“奉孝可是指劉備?”
郭嘉臉上也漸漸的沒有了笑容,沉聲道:“劉表是不能用人。也不會用人,但劉備就不一樣。而且劉備也可能是唯一一個能說得動義浩的人……”郭嘉這時回想起了彭城城外陸仁與劉備相見時的那一幕。
曹操皺眉道:“不如孤再暗中派人去一趟荊襄,把陸仁給搶回來?”
郭嘉道:“不可。主公如派人去強請,只怕反而會引起劉表的注意。就這樣放任自流,劉表到會覺得義浩應不應闢根本就無所謂。再者義浩往日可算與劉備有仇,以他的心性只會一意避開,斷不會輕易相助劉備。還有,義浩他現在搞出這麼多地東西來,無一例外的就是想拼命賺錢……”說着郭嘉輕笑了一下才道:“造船召人要很多錢糧,他還是想出海去尋那蓬萊仙島,求取那長生不老的仙藥啊。”
曹操微怔,搖頭嘆道:“奉孝,你這……還是在爲陸仁求情啊。可是怕孤派人暗中取他性命?其實真要取他性命又何需暗害?孤有的是明面上的手段取他小命。”
郭嘉道:“主公此言差矣!嘉敢說一句,如今的陸仁已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而且以他的才幹,真想取他性命絕不是件容易的事。主公如果逼之太過,反而是在逼他投奔劉備。這是主公不想看到地吧?”
曹操點頭不語。
郭嘉道:“所以就這樣不要去動他纔是最好地選擇。”
曹操道:“可陸仁實有蕭何之才,孤不能闢而用之實在是……”
郭嘉勸道:“主公,世事有時是不可強求的,用義浩教我的一句話,一切隨緣吧。等主公掃平天下四海清平,我想義浩他會回來地。”
曹操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一旁的荀攸一直沒能插上嘴,這會兒開口道:“主公,陸仁之事就不要再多費心思了。奉孝既已斷定陸仁不會投奔於誰,我等還是用心考慮如何應對袁紹纔是。袁紹纔是主公眼下的頭等大敵。”
三人不再談論陸仁。離開丞相府時郭嘉仰望天空,心道:“陸仁你個死小子可真能躲,走都走了還要讓我爲你費心!罷了,是我欠你的行不行?誰讓我以前去你那裡喝酒從沒付過帳來着?還有你那個婉兒……說真的你如果現在跑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趕去重葬的時候婉兒屍身早已不知所蹤,邊上又全是野狗的屍體。也不知是不是有好心人幫你把婉兒重新葬下還是盜掘了墳墓……陸氏鎮外那個婉兒墓根本就是個空墳!混蛋混蛋混蛋!趕快給我滾到海外去,省得還要讓我爲你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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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啊嚏!啊嚏!
一連三個驚天大響噴,陸仁揉揉鼻子心道:“怪了,我好像沒得罪誰吧?誰罵我罵得這麼狠?”
婉兒急步跑過來,一向溫柔文靜的她此刻也有了些慍意的道:“老公你能不能安靜點?剛纔就在這裡不得片刻安寧,現在又這樣嚇人。可別嚇着了房中的蔡姐姐!”
陸仁心虛的退開幾步,賠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安靜點就是了。”
婉兒見他退到了院門之後,緩步上前靠在他胸前道:“放心吧,沒事的。蔡姐姐身體要比我好得多……”
陸仁道:“是哦,你一生就是兩個,你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哎喲!”
婉兒一怔,見是貂嬋在背後狠狠的擰了陸仁一下。
貂嬋道:“又不是你生孩子你急什麼?”
哇——哇——
房中傳出了嬰兒初生的啼哭,接生婆在裡面高聲道:“恭喜陸老爺!是位千金!”
房外衆人都松下口氣,陸仁心中放鬆下來,揉着痠痛的後腰道:“一個多時辰,真是折騰人啊。哎,阿秀,你什麼時候也幫我生個子女啊?”“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