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幕下的夷州到處都是明亮的,喧鬧之聲不會比白

漢時人們的習慣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幕而息,但這並不表示人們就一點夜生活都沒有。正所謂“吃喝嫖賭,流傳千古”,話雖然是難聽了一點,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不可能只知工作而沒有娛樂。陸仁搞了那麼多年的內政對這一點深有體會,所以在夷州立城之初就有興建一批小型的娛樂設施。之後隨着夷州的人口越來越多,人們生活越來越富足,各種相應的娛樂設施也隨之發展了起來,而夷州從小城到碼頭那通明的夜景,在當時來說都可算作一絕。

離夷州碼頭稍遠的地方有一間較大的酒樓,夷州現有的各類服務在這裡基本上都看得到,自然也少不了衆多的流鶯穿梭其間。其實這間酒樓是陸仁名下的產業,賺錢都還是放在次要的位置,更多的是能從來這裡遊玩的人口中取得夷州中、上層階級的各種情報。很多時候這一類的情報對治理政事是非常有幫助的。當然,類似於這樣的酒樓陸仁手下還有好幾間,也各有各的目標人羣。

某間廂房中……

“好好好——唱得真好!我凌遠今天還真是能一飽耳福啊!燕兒姑娘可否近前一敘,與我共飲幾杯?”

自投奔陸仁後凌遠認真苦幹了半年,於建安十一年年末時從水軍試守都尉轉爲正式都尉,之後又於十二年七月時升任爲水軍校尉。看見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凌遠在欣喜之餘做事也越發賣力,只是他這個喜歡流連於煙花之地地毛病僅僅是有些收斂而已。

他正在這裡對着明月放浪形骸,與幾個流鶯嬉鬧逗笑,忽然間幾個流鶯全都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到了一旁。凌遠鬧了個稀裡糊塗,問道:“你們怎麼了?怎麼突然一下這麼規矩?”

與凌遠交好的流鶯使了個眼色,示意凌遠看看身後。凌遠老不高興的轉過身去,一看清來人也嚇得趕緊起身行禮——陸仁正懷抱雙手站在門前。眉頭可皺到了一處去。

“主、主公!”

陸仁冷哼了一聲。不理會旁人徑直在凌雲的桌前坐下道:“你小子還真是風流啊!我聽說你每個月至少要來這裡四趟。你的那些薪俸只怕全都用在這上面了吧?我剛剛去你的居舍看過,家裡面可連一件像樣點的東西都沒有。”

凌遠尷尬着應道:“主、主公,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凌遠趕緊拿起酒壺想給陸仁倒酒。凌遠這是害怕,在那時私生活不檢點可是仕途大忌,陸仁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凌遠擔心陸仁是生了氣。搞不好他可是會丟官地。

陸仁擡手擋住了凌遠地酒壺道:“我罰自己戒酒一年你忘了?”

“哦,是!快去斟壺好茶來!”

好茶送上,陸仁淺飲一口,擡眼望了望站在牆邊地那幾個流鶯,又望了望面前神色驚慌的凌遠,微微的搖了搖頭道:“你慌什麼?你的個人生活如何我沒興趣去管,因爲那是你的個人自由,你只要不誤掉我的公務正事就行。”

凌遠還是有些擔心。陸仁看在眼裡。隨意的笑了笑,向那幾個流鶯問道:“你們誰會推拿之法?”

一個流鶯怯生生地站出來應道:“我會……”

陸仁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我剛剛從泉州趕回來,腰痠背痛的。你給我推拿一下。”

那流鶯小小心心的上前幫陸仁掐揉起來,手法到也不錯。陸仁故作舒服的呻吟了兩聲,又向其餘的流鶯道:“都傻在那裡幹什麼?這裡是玩的地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怕凌大人不會打賞你們不成?”

凌遠這纔鬆下口氣,流鶯們也復又靠了上來。陸仁以茶代酒,與凌遠互飲了幾杯又閒聊了幾句,見凌遠的心情已經漸漸放開這才向流鶯們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正事要和凌大人談。”

“哎呀,什麼正事不能當着我們地面說呢?是不是啊大人——”

不知好歹地流鶯撒起了嬌,陸仁忽然面色一沉,加重了語氣喝道:“放肆,都給我退出去!”

陸仁這一發火可嚇壞了這些流鶯,忙不迭的都退出了房去。陸仁向門前的二凌使了個眼色,二凌會意,關上房門守在門口,此時房中只剩下了陸仁與凌遠二人。

凌遠是個機靈鬼,見陸仁如此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趕緊猛灌了幾口濃茶壓住身上地幾分酒意,整衣正坐的向陸仁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陸仁理了理思緒道:“子浩我問你,夷州現在的五千水師你訓練得怎麼樣了?”

凌遠道:“頗爲精熟,攻守進退間甚是得法。只是水師士卒雖然精練,到現在爲止尚未經一戰,只可稱爲百練強兵,並不是真正

精兵。”

陸仁道:“是啊,沒有真正打過仗的兵終歸是要差上一些,有時候兵是要血來養的。”

凌遠點頭稱是。現在夷州的所有部隊當中,最有戰鬥力的是趙雷、高順從北平帶回來的那三千僱傭軍,因爲這三千傭軍在北方與異族交手多年,有着真正的實戰經驗。而這三千人陸仁分爲三部,一部由趙雷、高順帶去了珠崖,另外兩部分駐夷州與泉州,每三個月換一次防。而這些傭軍所享受的待遇也是陸仁手下軍隊中最高的,高得甚至令其他部隊的士卒眼紅。

陸仁又喝了口茶,沉聲問道:“子浩,如果我讓你率領這五千水師上戰場,你有沒有信心?撫夷將軍甘寧至今未歸,現在能統領水師上陣的人只有你一個,只是據我所知。你也並沒有真正地上過戰場,我有些放不下心來。”

凌遠微微一驚,隨即便莫明其妙的興奮了起來:“水師將有戰事?請主公放心,凌遠定然不負主公之命!”

陸仁道:“話不要說得太滿,必竟你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本來我是想等甘寧回來,讓你跟着他去打上幾場仗再作打算,可是現在必須得讓你獨自領兵出征。好在這回出動水師應該不是實打實的海上對陣。說不定還碰不上對手。權且當作是一回水師的實戰歷練吧。”

“主公的意思是……”

陸仁當下便把劉對戰況的分析說了一遍。末了道:“我現在先把這些事和你說一下,讓你有點準備。明日午後我會去水師營,介時你再把你的想法和戰術細說給我聽。還有,那三隻虎鯊(227回裡的那三隻鐵甲戰列艦)雖然試航成功,但這次我不會調給你,其中原委我暫不細說。其餘地戰船你可以隨意調用。這樣吧,你回去之後可以試着寫一份書面報告給我。”

“喏!”

陸仁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轉回身來道:“子浩,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在這種場合怎麼樣都行,我不會管你。但是正正經經地良家女子你若是敢有負於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給革職查辦……以你現在的性情,早點成親找個人來管管你也好,你自己說你家裡面像什麼樣子?”

凌遠極爲尷尬的問道:“主公,我這樣放浪形骸真的不要緊?”

陸仁瞥了凌遠一眼。若有所思的道:“場所裡放浪一點又有什麼關係?老實說。似你這般放浪形骸,身上到有我一位故去摯友的影子。只是放浪歸放浪,我也希望你在辦正事地時候能像他一樣。過人的才幹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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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凌遠率領五千夷州精銳水師從水軍軍港離岸出發。考慮到凌遠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陸仁從泉北山寨回來時特意把年紀稍大且性格較爲沉穩的陳楠給帶了回來,派到凌遠的身邊作爲監軍。陳楠與王厲曾是丁原軍中的小校,上過實打實的戰場,在必要的時候這種混過生死戰場地人相信能起到穩定軍心地作用。

五千水師一共是動用了各類戰船共計三十隻,另有十隻中型商船充當補給艦。而這次的任務凌遠也向陸仁分析得很清楚:

“江東海師未立,並無海戰舟船,而此功非數年可全也。魯肅退軍會稽,雖調有舟船,其意當以舟船運糧以解步卒之勞,非爭鬥之用。主公可容其稍近泉州,並作不以提備之態,誘其深入。待時機一至,主公水師可直襲糧船斷其養命之源,另邀山越諸族領兵出山,斷其退路,泉州兩地執兵固守,此爲合圍之勢。若能全此計,魯肅插翅難飛,吳人軍兵亦失其糧米,不出三月必盡沒於此。”

對於這個戰術陸仁表示滿意,不過也再三囑咐凌遠萬萬不可輕敵。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原本很好的戰術,會因爲一些不確定地因素而功敗垂成。再者陸仁也認爲魯肅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只不過擔心也沒有用,現在要看的是泉州、泉北、山越、海軍這四個方面的配合能不能到位。

臨出發時陸仁喚住了凌遠道:“子浩,這一仗你若能得勝歸來,官可能升不了你的,不過你的薪俸我可以給你加些,應得的賞賜也不會少你的。好好做,將來你會有大用的。”

凌遠向陸仁一抱拳,轉身上船帶隊出發。這五千水師最初的目的地不是直接去找魯肅的船隊,而是在合適的地方潛伏下來,適時的切斷魯肅的補給線。也就是說,這隻海軍實際上是要繞一個小圈再加入戰鬥。

——————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魯肅帶領近三萬的人馬,從海岸線避開泉北羣山,並利用冬季的西北季風調動船隻運兵送糧,沿海岸線直下泉州。因爲幾近於孤軍深入,魯肅在這一路上都非常小心,

的會派出先頭部隊去探聽情況,確定無虞後才大步開此,魯肅大軍的行軍速度依舊非常的快,至正月初魯肅地三萬人馬已經離泉州不足三百里。

這時魯肅採取了晝伏夜進的進軍策略。並且儘可能的嚴密封鎖消息,希望能達到奇襲泉州、一戰即克的戰略目的。實話實說,魯肅的戰術是對的,只可惜一開始就已經被劉猜到了意圖。

在派出細作確定了魯肅確實是從沿海這條路進軍後,爲了誘使魯肅入圍,劉拋出了一大堆的誘餌,漸漸地堅定了魯肅能夠奇襲成功地想法。接下來地便是等四方合圍了。

可惜,魯肅並不是省油的燈。當查覺到自己這一路進軍也未免太過順利時。魯肅馬上下令開始撤軍。而且還是大張旗鼓的撤軍。後衛防守極爲嚴密。大有一種“你不來追擊我就沒事,你來追擊我就等着被我吃掉”的勢態。

劉看破了魯肅的打算,對此卻也無計可施。泉州城的守軍不過一萬,山寨僅有七千,而山越的部落因爲前期游擊戰術地緣故太過分散,根本不可能在短期之內就集中起來。自己如果下令追擊還真的會去多少人就會被魯肅吃掉多少人,原本就不多的兵力一但有較大損失反而會給魯肅造成一種以退爲進的情況。無可奈何之下。劉只好下達了固守泉州城的命令。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繞到魯肅後方的凌遠艦隊突然出現,並且對魯肅大軍的糧船、運兵船發動了強襲……

——————

“火速傳令,讓糧船、運兵船儘快靠岸!”

魯肅氣急敗壞的大聲下令。沒辦法,自己地船隊本身並不是戰鬥型地船隊,就算是戰船現在也是處在逆風的位置,身處劣勢根本就沒辦法和對方的艦隊打。現在最好地方法就是把糧船與運兵船給集中到岸邊,這樣做最起碼可以把糧草與船上的士卒運送上岸。

對方必竟只有三十隻戰船。人員的搭載量比較有限。魯肅也相信自己的士卒上岸之後可以憑藉着人數上的優勢令對方不敢靠岸打登陸戰。自己只要搶佔有利地形並採取守勢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而且自己的船隻靠岸後,對方也不敢逼近岸邊搶奪船隻。因爲那樣的話就給了魯肅以人數優勢反過去搶奪對方艦船的機會。

按當時的戰術來說,魯肅並沒有錯,甚至可以說是一招妙棋。只是錯就錯在他不知道夷州戰船的真正戰力與性能。而最主要的,是凌遠根本就沒有打算搶船,毀掉這些船隻纔是真正要做的事。

凌遠站在帥船船頭,測算了一下距離後下令道:“打出旗語,傳令三號艦、四號艦,以右舷巨弩對吳人糧船試射!”

旗語傳下命令,很快三、四號戰船先駛出隊列,各自挑了一隻東吳糧船射出巨大的弩箭。堪比攻城巨弩的弩箭快如流星,一支牢牢的釘在了糧船船身上,而另一隻則射了個透穿。

魯肅大驚失色:“他們竟然是要毀船!不行,我軍糧草多在船上!傳令,弓弩手沿岸戒備,敵船一但靠近盡以弓弩迎敵!副將,令你速帶五千人去把糧草給搶下船來!”

吳軍立刻付諸行動,近五千弓弩手在岸邊嚴陣以待,另五千人則開始搶運糧草。

凌遠從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嘴角向上揚起:“哈哈,我本來只想毀船毀糧的,你們既然看穿了就趕緊搶。你們人多,我還就怕躲得遠遠的,我這五千人陸戰實力可不行……傳令,三、四號艦拋錨停船,其餘各艦以三、四兩艦爲界,投石殺敵!”

二十八隻戰艦徐徐向岸邊壓近,吳軍射手們心裡一陣陣的緊張,生怕那碗口粗的弩箭突然又會射將出來。只是那二十八隻戰艦擺好陣勢後一一拋錨停了下來,也沒有再射出巨大的弩箭。

一個吳軍射手怯生生的向身邊的人問道:“老哥,他們是要幹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這麼厲害的戰船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那弩箭要是射在人身上……嗯?天那!他們竟然扔石頭!難道他們有傳說中的發石車!?”

三十隻戰艦,單側近百架的投石架一齊發動,天空中下起了一陣石雨。而這石雨帶來的只有兩個字——傷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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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吳軍潰逃,凌遠依舊沒有靠近岸邊的打算,而是下了另一道命令:“傳令各只大型戰船,改投酒精彈!中型弩箭火矢準備!”

接下來的事讓魯肅欲哭無淚——赤壁之戰的大火沒有燒起來,泉州這裡卻先燒了一把,雖說這把火沒有赤壁那麼誇張。哦對,現在的魯肅還不知道赤壁之戰是怎麼回事……

:第三卷 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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