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回到房中洗去了身上的灰塵,換了件乾淨的衣服才往正廳走去,荀彧和徐庶已經在廳內等待魏禹的到來。
“元直老弟,只是聽說魏兄弟爲一奇人,今日見到的確名不虛傳啊,現在國家****不堪,十常侍獨霸朝綱,正是需要魏兄弟這樣的奇人來爲國效力纔是,可魏兄弟明年才能及冠,而且他智不在此,可惜啊可惜……”荀彧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本想出仕去爲國效力,可他實在無法去面對朝中的奸臣,大將軍何進乃是殺豬之徒,而皇帝更是拜閹人爲父,荀家忠心爲國,現在看到魏禹這樣的人才第一點想到的就是可以推薦給朝廷,可他想到徐庶告訴他的話,只能嘆聲氣了。
“荀大哥莫如此了,人各有志,如果魏兄弟有心出仕又何必拒絕長沙劉太守的邀請呢?魏兄弟身上有一種殺氣隱隱透出,你我只管靜觀其變就好,潛龍總有騰起的一天啊。”徐庶到是比荀彧看得看些,也許是因爲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對魏禹的瞭解更多才能如此坦然吧。
魏禹在門口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偷偷的笑了笑,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出色的地方,更不敢想自己在這些極品謀士的眼裡會如此的優秀,前世的他不喜讀書,在學校、在家裡都是各種被鄙視,在那個成績決定一切的年代,沒有好的成績就等於說以後會一無所有,現在魏禹可以得到這樣的認可,心裡的滿足不言而喻了。
魏禹推開門走了進去,抱歉對兩人抱抱拳,道:“禹勞煩兩位等候,真是禹之罪,還望兩位見諒啊。”
“哈哈,魏兄弟言過了吧,我與荀大哥兩人也沒有等很久,今日我二人影響魏兄弟隨華神醫學習,抱歉的應該是我們纔對。”徐庶雖然嘴裡說着客氣話,可臉上卻一點歉意的樣子都沒有,拉着魏禹的胳膊就去坐下,荀彧在一旁看着徐庶的行爲壞笑着,魏禹無語的輕輕搖了搖頭,只能隨着徐庶坐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三國時鼎鼎大名的徐庶竟然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他現在所見到遇到的這些人都還沒有參與到政治中去,一旦有了利益爭奪有了自己的立場,這些最美好的東西會越來越少,留下的只是冰冷的殺意和無情的謀略。
“魏兄弟,這杯酒我敬你,元直兄從小與我一起長大,而在下小時喪母,老夫人即爲吾母,謝謝你對家母的救命之恩。”荀彧舉起桌前的酒碗對着魏禹一飲而盡,古人的豪爽讓魏禹覺得特別痛快,抱起自己的酒碗也幹了,魏禹如此給力的行爲讓徐庶在旁拍手叫好。
就這樣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而屋裡的酒也慢慢的變少了,荀彧對魏禹有着試探之意,話語中不停的試探着魏禹,而魏禹心裡更是清清楚楚,他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明白荀彧的意思了,只是一次次的陪荀彧喝酒,避重就輕的應對着荀彧的試探之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三人也大都有一些醉意了,徐庶已經開始慢慢挪到魏禹身邊坐着了,抱着魏禹的肩膀開始講述着自己的家族傳承,原來徐庶家族在以前也是名門望族,從徐庶爺爺那輩開始,慢慢的家道中落,這些年都是徐庶母親一個人在支持着一個家,所以徐庶對母親的感情格外深,魏禹也就明白爲什麼老夫人生病的時候徐庶會如此緊張了。
說到情深之處,徐庶的臉龐上已經佈滿了淚水,魏禹緊緊的抱了抱徐庶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只是端起酒和徐庶狠狠的碰了下便一飲而盡。
荀彧也不停的在發着牢騷,他本爲荊州大族子弟,從小受的教育就是長大後出仕,爲家族爭光,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這一生基本上都是在爲家族奮鬥,可現在朝中如此情景讓荀彧鬱悶無比,他也曾隨父親去過洛陽,本也可以謀取一官半職,可他根本就無法這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所以堅決的拒絕了家族的安排回到荊州,寧願這樣打理家中生意也不想去爲這樣的大漢朝廷付出什麼。
魏禹本就是一個年輕人,聽到荀彧和徐庶這些話便有些激動,平日裡由於善於隱藏自己從爲表露過什麼,可現在酒壯慫人膽,他也開始有些管不住自己了。
添滿了自己碗中酒,狠狠的喝了一口,紅着眼睛說了起來:“元直兄,我父早年去世,我與母親兩人相依爲命這些年,可現在我根本就無法回家,即使我魏禹有通天之能卻無法在母親前盡孝心,我理解你的苦心,說實話我其實也很羨慕你,母親身邊你可以在身邊,而我母親即使生病我卻永遠無法回到她的身邊,我再也看不到我的母親了,嗚嗚!”說到此處,魏禹想起了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母親,彷彿看到了母親憔悴的身影,便無法忍住自己的痛苦與傷悲,大聲的哭了出來。
徐庶和荀彧聽到魏禹的話,也停下了口中的話,兩人一左一右的在魏禹身邊,緊緊的抓着魏禹的雙手,沉默不語只是緊緊的抓着那雙手。魏禹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停了下來,他抽出手來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又笑着舉起手中的酒向兩人舉起,徐庶和荀彧看魏禹已經不再如此難過,也端起酒碗一起喝了起來。
“師父曾經告訴過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都是浮雲……”魏禹心裡的苦悶除了華佗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今日卻勾起了對家對母親的思念,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淚灑當場,安慰了下自己又很快的恢復了。
“好一句命裡有時終於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魏兄弟不要在難過了,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浮雲。”荀彧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浮雲,只是覺得魏禹說的這些話好像很有道理一樣,便跟隨他和了起來,三人又繼續開始開心的喝起酒來。
一個下午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三人,房裡的酒喝完後,徐庶又讓家丁擡進來一桶,三人就這樣一邊說一邊笑的這樣喝着,而三人的話題也一點點的轉向了現在的社會和朝政之事,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今日三人的玩笑之舉會成爲以後衆多文人武將之間所傳說的美談,甚至還有很多人在猜測今日三人到底說過什麼,可每當問起徐庶和荀彧時,兩人總是笑着搖了搖頭,讓今日的話變成了歷史中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題。
“魏兄弟,聽說你當時在長沙智破太平教裝神弄鬼的把戲,現在聽說全國到處都有着太平教的道士在蠱惑百姓,依彧見不出今年,大漢天下必亂,不知道魏兄弟以後有什麼打算。”荀彧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魏禹聽到了荀彧和徐庶的對話,他也明白作爲一個世家子弟,荀彧也會出面邀自己,可沒想到荀彧會如此沉不住氣。
慢慢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抿了口酒,看着荀彧緩緩的開口說道:“文若兄客氣了,那日在長沙只是禹運氣使然罷了,看不慣百姓如此受人欺瞞纔不得不這樣做,太平教借老子之名蠱惑民心,現在聲勢越來越大,那太平教主肯定也不會忍太久,至於以後的事情那不是禹可以猜測的,禹曾經答應過家母要好好學做一名大夫,現在跟隨師父學習醫術,只想能救死扶傷做一個醫者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荀彧剛準備開口說話,被徐庶拉了下衣角,徐庶給了荀彧一個警示的眼神,這纔開口說道:“魏兄弟有着自己的人生目標是好事啊,可從上次魏兄弟出手救百姓來說,你不是一個可以獨善其身的人,你有一個醫者的仁愛之心,眼看亂世降至,難道魏兄弟就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我大漢百姓遭受如此痛苦嗎?以魏兄弟的才華,如果肯出仕,定可救萬民與水火之中啊!”
荀彧也緊張的看着魏禹,此時徐庶或許比荀彧更加的清醒一些,徐庶抓住了魏禹的弱點而出口勸說,也讓魏禹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魏禹思考了好一會,荀彧甚至連酒灑在衣袖上都沒有意識到,就這樣看着魏禹,徐庶也很緊張魏禹的回答,想拿起酒碗喝一口,可因爲過分緊張而顫抖的雙手連酒碗都拿不起來了。
魏禹慢慢的擡起了頭,認認真真的看着眼前緊張的兩人,站了起來對兩人深深的行了一禮,這纔出聲道:“兩位兄臺好意,禹銘記於心,可現在禹只想好好做一個大夫,爲自己也好爲母親也罷並沒有他想,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屬於劉氏皇族更不屬於太平教,只要百姓安居樂業我即使行醫一生又有何難,如果以後朝廷****,百姓流離失所,禹定當爲百姓討一個公道,還我大漢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魏禹說完一席話便轉身離開了。徐庶說的沒錯,魏禹是一個好大夫,因此他有着一顆醫者的仁愛之心,他也正因爲如此才走上了一條無法選擇的路。荀彧看着魏禹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魏禹這個結果不是他最期待的,可最少讓他看到了一個出露猙獰的潛水之龍,“王佐之才”有着對王者的第六感,而魏禹正給了他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