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官邸,議事廳。
剛剛從城牆上,巡視回來的劉磐,忍不住對張繡說道:“張將軍,對方已經在城下叫罵了兩日,囂張非常。將軍避而不戰,使得宛城守軍天天遭罵,士氣大減。在如此下去,宛城不戰便因爲士氣的關係而敗了。
此刻正是與敵交戰,鼓舞士氣的大好時機,爲何還不出戰?”
張繡微笑的解釋道:“文和先生說此刻決非出戰的最佳時機,敵將勇悍,趙雲、張飛、許褚人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若出戰必爲其所敗。如此,不士氣受到傷害,還會損耗兵力。與其出戰被對方擊敗,不如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再謀求破敵之法。”
劉磐性格剛烈,但並非無謀之人,兵法韜略,也自知甚詳。堅守待變、伺機出擊次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只是城中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所孫燦與張繡結盟,一起對付劉表的流言蜚語,讓他不得不爲之擔憂
也就特地過來,探探口風,說道:“孫燦小兒假仁假義,三番四次犯我荊州。此人野心頗大,將軍切勿被其表面所欺騙,做出悔恨終身的事情,到時後悔晚矣。”
張繡面上出現一絲冷汗,心道:“文和先生說的果然不差,劉表果然對自己忌憚了起來。”當即,大義凜然的贊同道:“孫燦小兒曾在戰場上,令其麾下大將徐晃,殺我叔父張濟。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今日,能和劉荊州結盟,一起對付孫燦小兒,不甚歡喜。誠然,孫燦確實是文武全才,世間少有,但是,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共同對付孫燦,何愁孫燦不破。”
劉磐聽了張繡的話,放心的點了點頭,也就不在說出兵一事,對於他的結盟之心,也有了新的認可。
不過,這個認可,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
這天,也就是孫燦無條件下令撤退的那一天。
“太好了,孫燦小兒終於安耐不住,撤軍了。張繡將軍,此刻正是出兵的大好時機,快快出兵吧?”劉磐急於打敗孫燦,非常關心戰事,每日都要至城牆上窺視孫燦軍營。
這日,他發現孫燦軍營中那些防守的極其嚴密的軍營,突然變得懶散、混亂,頓時明白對方已經在前前後後的收拾行裝,裝備撤軍,當即大喜,立刻掣馬向張繡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切,急忙勸他出兵。
“果有此事,那好!傳令下去,傳令三軍立刻出兵。”張繡高聲傳令,臉上全是歡喜之色,孫燦是當世之英豪,名揚四海,若他在此刻大破孫燦大軍,那麼他的名聲一定會蓋過孫燦。
屆時,文臣武將相繼來投,列土封王,還怕沒有自己這一份嗎?
賈詡暗叫“不好!”連忙制止道:“張將軍不可,孫燦軍退的蹊蹺,恐怕有詐。”
張繡打了個激靈,暗道:“若真有詐,其不將他麾下將士推入死地?”想着,有些爲難的看着劉磐。
劉磐此刻哪裡能顧得上那麼多,這是他最後一次立功的機會,如果在不戰的話,等待他的將是軍法的嚴懲,當即抗辯道:“文和先生,太過膽小,多疑。如今局勢明瞭,對方撤軍,正是追擊立功,名揚天下的大好機會,將軍切勿錯失良機。”
張繡看了賈詡又看了看劉磐,頓時左右爲難。劉磐的話也有道理,而且他這個人自己暫時惹不起,可賈詡又是每言必重,不能不聽。
說實在他心裡也想追擊孫燦,只要打敗孫燦,他就有了名聲,有名聲自然會有勢力,隨即投奔天下最大的諸侯,列土封王。
這就是他的夢想,不過他知道以他現在的名望,當一個諸侯都不能自給自足。列土封王更是想都別想的事情,除非他有出色的戰績,讓人信服。而眼前正好有一個可以讓他名望大增的機會。
戰,還是不戰,在他腦中徘徊。
賈詡作爲一個謀士,他是相當盡責的,雖然他不是真心投奔張繡,知道他不是位名主,但是隻要他在張繡麾下一日,他就會很有原則的爲自己的主家,盡心盡力,出好每一個計策,即便對方是自己認定的明主,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留情。
他知道張繡有些意動了,立刻勸道:“將軍試想一下,孫燦何等人也,爲何平白無故的撤退,難不成向來多智的他,在這件事情上糊塗了?”
張繡認爲有理,微微點了點頭。
劉磐急道:“文和先生,有所不知,呂布已經和我軍結盟,互不侵犯。並約定攻打淮南一地,前幾日,孫燦急於攻城,想必正是因爲得到呂布侵犯的消息,才急着和我軍一戰。而此刻,顯然已經到達了孫燦的極限,時間緊迫,他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打算無聲無息的撤離。
如此良機,不好好把握,實在太可惜了。”
張繡又點了點頭,劉磐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賈詡分析道:“退兵,有真退假退,不管哪一種退,善於用兵者,都會防禦追兵而採取萬全措施,故有的能在戰場上戰勝敵人,卻往往在追擊時因輕敵致被打敗。
因此。孫子有“歸師勿遏”之說,詡深知孫燦用兵之能,況且他這次退兵非敗而退,而是破劉表援軍,大勝而退,所以不能以等閒目光視之。
如果對方假退,我軍追之,必上當無疑;如真退,對方也必然有所防備,故會遣勁將殿後,孫燦才華在你二人之上,若去定爲其所敗。”
劉磐冷嘲道:“文和先生處處爲孫燦說好,是何用意?我看你早已就孫燦事先收買了,意圖買主求榮。”
賈詡從來不計較,世上對他的看法,對於劉磐的冷嘲毛病不在意,只是說道:“將軍追之必敗,請三思而後行。”
最後,張繡依舊沒有把握好內心的慾望,在劉磐的勸說下,出令追擊孫燦軍隊。不過,他也採納了賈詡最後的請求,只帶一萬騎兵追擊。
各衛總兵官,副將,參將相繼到齊。張繡高聲大呼:“孫燦軍已經敗逃,此正是我軍破敵之最佳時機。此戰若勝,諸位人人都有大賞。”
簡單的誓師已畢,當即率將士,跨上戰馬。如同閃電一般,直追孫燦而去。
卻說,孫燦領軍火速趕往淮南,忽然後方飛來一匹戰馬,弄得大道上煙塵四起。
不一會兒,那騎兵扯馬來到孫燦面前,向孫燦稟報:“啓秉大人,敵軍一萬將士正想我軍逼近。”
孫燦自信的笑了笑,讓張遼前去迎敵。
兩軍越靠越近。
張繡的心裡莫明出現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十根粗長的拌馬鎖,突然從地上鑽出。張繡馬術精湛,一連躲過八根拌馬鎖,終於在準備躍第九根的時候,馬腿被拌,整個人摔到在了地上。
張繡都是如此,其身後兵士,更加狼狽不堪。
在高速奔馳之下,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衆人相互衝撞擠在了一起,頓時,被擠下、蹋死的士兵無數,陣形也亂成了一團。。
張繡軍還未交戰就出現近百人的傷亡,以及陣形的混亂。
前頭一聲炮響,戰鼓勁擂。
張遼揮軍殺到,一聲令下,後方的戰士往前稍微靠攏,儘量不留下沒有必要的空間,以便衝力力過於分散,無法突破對方的兵士,使得自己自己陷入對方陣中。
戰馬嘶鳴。
張遼欲以最小的傷亡,博取最大的效果。
他再發命令,後方騎兵再分出一千人,從左右兩翼馳出,爭取主動,同時前線兩排的狼騎,隊形整齊的往張繡和跋劉磐軍推進,戰馬奔騰的蹄音,構成殺伐意濃的死亡序章。
“咚!咚!咚!”
數十多個戰鼓同時擊打,張遼冷靜指揮,果斷調節着每個士兵。
五千將士在振奮人心的鼓聲下,衝向張繡軍,沒人有半點猶豫。張遼對他們的愛護,每場戰爭均是身先士卒,帶領他們擊破一隊又一隊的士兵,令他們心甘情願爲張遼,爲孫燦效以死力。
殺聲陣天,他們各個都是幷州勇士。幷州人靠近北方異族,常常受到異族的欺辱,因此他們各個兇狠嗜殺,但他們在嗜殺之餘,又充滿了血性。
他們的因爲受慣了欺辱,深刻的明白,只有團結纔可以驅趕來犯的異族。他們人人都可以爲自己的戰友犧牲,爲自己的戰友挨刀。
三戰宛城時,有一千多名幷州狼騎葬生於宛城之中。
此刻,正是報仇的最好時機。
張遼喝道:“勇士們,爲宛城戰死的弟兄門報仇。”
五千狼騎齊聲高呼,一個出色的將軍,最重點一點就是明白麾下將士的心,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將麾下士兵的士氣擡高。
毫無疑問,張遼就是這類將軍之一。
這聲呼吼也代表了五千狼騎所有的心聲,他們各個瘋狂的屠殺着,什麼西涼鐵騎,什麼天下驍勇?
在這羣復仇者的眼中根本不堪一擊,半個時辰不到,近萬西涼鐵騎就被張遼擊潰,張繡、劉磐相繼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