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奉行“厚積而薄發”的戰略方針,不會冒着財政破產、後勤不穩的風險攻敵,專心治理轄下之地。諸侯得以喘息,整合內部,侵吞弱小,也逐漸發展壯大。
劉表與荊州蔡、蒯、龐、黃四大家族聯合,順者昌逆者亡,不到半年時間,除了被荊南大族孫家控制的長沙,其餘諸郡皆被劉表整合。劉焉利用益州本土派與東土派的矛盾,將東土派收爲嫡系,藉以壓服本土派,又私下串連生蠻,借蠻兵造勢,很快整合益州諸郡。兩王自從朝廷分裂以後,一直宣稱依附朝廷,名義上荊州、益州仍屬大漢屬地,實際上已經形成割據之勢。
交州孤懸南方,地廣人稀,異族林立,土家兄弟四人皆任郡守,土燮將交州經營得如鐵桶一般。袁紹自從奪了幷州,不斷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又與幽州刺史韓馥結連,聲勢大振。袁術回到南陽,利用袁氏人脈,佔了豫州全境,又與揚州刺史劉瑤相戰,爭奪揚州江北諸郡。劉岱在陳留太守張邈的幫助下,整合兗州西部四郡,佔據半州之地。馬騰、韓遂藉助董卓身亡之際,出兵吞併涼州小股勢力,又招降部分雍州駐軍,除了涼州全境,還佔有雍州北方三郡。
曹操護送劉協進入長安,建言以高官封賞董卓舊部,拉攏張橫、楊秋等勢力較弱諸將,設計分化牛輔、李催、郭汜、李肅等西涼重要將領,逐漸站穩腳跟,成爲劉協的頭號代言人。
劉協封曹操爲丞相,牛輔爲大將軍,李催爲驃騎將軍,郭汜爲車騎將軍、李肅爲衛將軍、胡軫爲前將軍、夏侯淳爲左將軍,夏侯淵爲右將軍,曹仁爲後將軍,其餘西涼諸將皆爲雜號將軍。長安朝廷各將互不統屬,軍權相對制衡,曹操爲治政能吏,佔據富庶之地,內部紛爭漸消,實力逐漸上升。
曹操使劉協下旨,附上手書,送與陳留太守張邈,勸張邈歸附長安。張邈爲兗州名士,聲望很高,又與劉岱交好,說服劉岱攜全境投向長安。徐州陶謙因下邳之事被姜述算計,懷恨在心,見劉協站穩腳跟,也爲張邈說服宣佈投向長安。
天下至此疆域勢力逐漸明顯,洛陽朝廷控制司隸、冀州、青州等地,長安朝廷控制京兆、雍州、兗州、徐州等地,袁氏兄弟控制幷州、幽州、豫州,馬騰、韓遂控制涼州,劉焉控制益州,劉表控制荊州,劉瑤控制揚州,土燮控制交州。
洛陽政局平穩以後,姜述遷青州國學於洛陽,改名爲大漢國學,在青州、冀州設立國學分校,分設文史、兵科、醫科、格物學、武學、術學六個科目,特別設置教育編制,隸屬丞相府管理。任命鄭玄爲丞相府學曹兼國學教育長,薪俸二千石,六位副教育長,由胡昭、皇甫規、華佗、馬鈞、童淵、姜懷業擔任,比二千石。州校教育長由國學指派,校長五百石;郡校教育長三百石,由州校指派。
將教育體制正規化、系統化,提升辦學規格,不僅會吸納培養人才,提升朝廷在讀書人中的聲望,還會消化部分朝廷舊官。朝廷舊官不少有文名者,在讀書人中聲望很高,若是啓用,爲官思路與新政不合,會給新政帶有很大阻力,用於教育則能人盡其才。
公文一經公佈,立時贏得喝彩聲一片。真心專注教育事業的名士大加讚譽,將教育體制系統化,納入官方管理,是從制度上重視教育。郡守薪俸爲二千石,縣長薪俸爲三百到五百石,國學教育長與郡守薪俸一樣,州郡教育長的薪俸不低於縣長薪俸,是從根本上重視教育。朝廷舊官多數賦閒在家,大罵朝廷任人爲親,這項措施出臺,解決了大多數有才學舊官的出路,獲得了這部分人的大力支持。
國學口號是儒學爲本,但是同設六科,其餘五科位置實則與儒學持平,只需在以後選官時重視其它四門學科,學生就不會單純學習文史,而會根據興趣和需求學習其餘學科,未來會給國家增加許多幹才。
正在朝廷事務蒸蒸日上之際,韓馥、徐晃分別發來急報,張純結連烏恆三部,佔據漁陽郡,自號彌天將軍、安定王,分兵攻打附近郡縣。張純多招攬馬賊、土匪爲部下,烏恆人暴虐,所到之外,百姓死傷無數。
這下觸了姜述的逆鱗,姜述大怒,召集朝中文武聚議,道:“大漢內部紛爭爲家事,張純結連外賊而殺漢民,實爲漢奸,我欲發兵討之,滅其族,爲天下漢奸之戒。”
何苗道:“張純兵馬不衆,令韓馥、徐晃合軍討之,數月便可以平復。如今劉協據有關中,實力漸復,此心腹大患也。”
姜述搖頭道:“如今我軍雖然實力雄厚,然不足一舉戰勝劉協。韓馥雖然稱臣,但是不奉召令,暗中與袁家結連,久後必爲大患。我欲借平定張純之機,搶奪幽境全境,掃平烏恆等邊患。東北邊患清除,幽州主力兵馬可以向西,全力平定袁紹。如此我朝盡得東北之地,消除邊患,可以集中力量一致對內。”
宗正劉虞素有德義,昔爲幽州刺史,恩信流着,戎狄附之,復任命其爲幽州刺史。賈詡坐鎮洛陽居中協調,何苗、黃忠負責防務,以郭嘉爲軍師,帶領呂布、趙雲、孫堅、公孫瓚等將統領精兵八萬,赴幽州平定張純之亂。
劉虞字伯安,爲東海恭王之後。以孝廉爲郎,累遷至幽州刺史,甚得東土戎狄之心。劉虞治政之時,提倡漢夷平等,凡事以情理論判,周邊各族敬從。
韓馥出任刺史,將治所遷在涿郡。劉虞一行趕至涿郡,黃門宣讀聖旨。韓馥接旨,請劉虞一行至驛館暫歇,召集心腹商議。幽州從事高幹,陳留人,爲袁紹外甥,道:“朝廷兵馬進入幽州,與東部徐晃會合,兵馬衆多,難以抵擋。張純跳樑小醜,瞬間可滅。大人四周,除朝廷兵馬,唯有幷州袁紹,向來與大人親厚,又有同盟之義,當今爲大人計,莫若舉幽州以讓袁氏。袁氏得幽州,據幽並兩州以抗朝廷,必厚待大人。幽州讓給袁氏,大人有讓賢之名,朝廷無見怪之心,而身安於泰山。願大人勿疑!”
韓馥性情儒怯,聞言以爲有理,欲從高幹之計。荀彧從兄荀堪,爲幽州長史,諫道:“幽州雖鄙,帶甲之士五萬餘,糧草充足,大人倚之可以割據一方。袁紹得幷州不久,又未得朝廷認可,其勢外強中乾,即使與幽州相爭亦不能勝,如何能與朝廷爭竟?奈何以幽州相讓?”
韓馥道:“吾乃袁氏故吏,纔不如本初,度德而讓,古人所貴,我意已決,諸君莫勸。”
幽州記室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歷、從事趙浮、程奐往昔曾是劉虞屬下,得了消息秘密商議,耿武道:“吾等皆漢臣,豈能跟隨袁氏?袁氏德薄勢孤,久必爲朝廷所滅。虞公世之君子,此等大事不宜與其商議,聽聞丞相統兵已入幽州,我意派人前去聯繫,等候事機,奪了幽州獻給朝廷,不失我等富貴。”衆人皆然之。治中李歷藉口巡視各郡,私去姜述行軍途中等候。
劉虞見韓馥數日不予交接,前去拜見也託故不見,心知朝馥心生異志,當下統領從人出城,前往代郡投鮮于輔。代郡太守鮮于輔爲劉虞親信,聞知劉虞消息,引兵馬出百里迎其入城。
劉虞在代郡安頓下來,親具手書,遣使分別至各郡面見太守,細言其中詳情,讓諸郡勿聽韓馥命令,耐心等候姜述親至。各郡太守素來信重劉虞,又因韓馥懦弱而輕之,因此多依劉虞之言,不奉韓馥號令。幽州一境,因劉虞而下大半。
其實大漢雖因內亂勢弱,但是實力尚存,周邊諸族皆心生畏懼。烏恆三族首領丘力居、烏延、蘇僕延,爲張純所請興兵,實是貪圖漢人的錢糧人丁,又見兩帝分立,估計無暇出兵,因此並無忌憚,縱兵劫掠,傷人無數。
丘力居之弟摩利,往昔曾入漢境求學,熟悉大漢諸事,深知漢朝實力,非烏恆一族可比,見丘力居如此行事,深爲擔憂,勸諫道:“王兄,我等依附大漢,休養生息,實力不斷壯大,這是我族埋頭髮展的最好機會,若是惹惱漢朝,興兵來攻,我族或有滅頂之禍!”
丘力居不待摩利說完,叱責道:“住口,烏恆人是諸族的雄鷹,又豈是漢人想滅便滅的?如今大漢內戰不休,正是我族擴張的絕佳時機,如何能放過?我族健兒怎會畏懼漢人?綿羊般的漢人只配做烏恆勇士的奴隸,他們的財富是我族發展的本錢。摩利,我的弟弟,你的身上流淌着烏恆王族的高貴血液,你的肩上擔負着和我一樣的使命,帶領烏恆人走向輝煌。整頓你的軍馬,隨我一起去攻打右北平,我們烏恆要成爲這片土地的主人。”
摩利見丘力居如此,自知無法勸說,心中擔憂不免又多了幾分,但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本族有個三長兩短,只能無奈又違心地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