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小蘭突然指着孟獲道:“我想起來了,那日公主贈你銀錢,讓你返鄉向兄長認錯。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既然知道公主對你有恩,爲何還引兵殺……”
說到這裡,阿蘭語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祝融夫人想了一會,多少記起一些,但是印象依然不深。此時孟獲突然下馬,跪在祝融夫人馬前,接連叩了三個響頭,道:“我孟獲此生沾了你的光,受了你的苦。害了你的族人,也害了我的族人。自從我受你恩惠,便想娶你爲妻,因愛而生出妒忌,又因妒忌而生仇恨,我一生光明磊落,此事是我恩將仇報。今日我跪在你面前,你殺了我吧,爲你父兄報仇。”
祝融夫人原本極想親手殺了孟獲,此時孟獲跪在面前,不知爲何卻下不去手,臉色忽紅忽白。旁側忽有一人說道:“融兒,回營。”
祝融擡頭一看,見姜述正溫柔地望着她,不覺心中一暖,狠狠瞪了孟獲一眼,當下不發一言,跟隨姜述回營。孟獲跪在地上良久,直至親衛上前將他扶起,他纔回過神來,望着漢軍營門,孟獲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她的心裡一直不曾有我,我又是何苦呢?”
擊殺孟獲的良機,被姜述和祝融夫人輕輕放過,諸將都沒有感到惋惜,自信的大漢兵將不會倚此取勝,在他們眼中,孟獲一個蠻族小王,殺之只是舉手之勞。
次日一早,親兵發現孟獲在居室自殺,急忙通知諸將前來。諸將在桌上發現兩封遺書,一信寫給姜述,另一封交代諸將,持此信赴漢營歸降。
漢軍正準備攻城,只見城門大開,北洞蠻族皆頭纏白布,打着白旗,舉手出城投降。姜述聞訊趕來,爲首蠻將遞上一封信,道:“今逢我王之命,持此信來降大漢。”
姜述接信一看,信上敘述與祝融相識經過,以及後來發生諸事的原因,如今見到祝融之面,心中悔恨莫及,只能自刎謝罪,以求心安。又言明北洞蠻雖然侵過漢境,卻未殺過漢人平民,請姜述饒過這些降兵。
姜述策馬回營,將信交給祝融夫人,嘆道:“想不到孟獲也是一位癡情人。”
祝融夫人看完信,良久未語,向女衛討來火種,將此信燒燬,對姜述道:“南疆已無掛礙。”
姜述將祝融夫人擁在懷裡,輕輕說道:“等我們取了木鹿大王首級,祭奠過你父兄,我們就回京去。”
姜述親臨戰場,諸路漢軍奮勇上前,南洞蠻族壓力頓時增大,北路漢軍連續奪關,徑直殺往王城。南路太史慈更是一路猛進,南北兩路漢軍很快在南洞王城會師。木鹿大王交戰不利,棄了王城,統兵往東集中,借山林之利與漢軍周旋。
漢軍並不與其糾纏,姜述一聲令下,開始放火燒山,燒盡山林百里,木鹿大王殘兵敗將皆暴露在眼前。姜述站在高處,打量着背水結陣的南洞蠻人,笑謂李嚴道:“此戰結束,南疆只餘安南一國還值得一戰。”
李嚴道:“只需主公一聲令下,安南一舉可破。”
姜述看着嚴陣以待的迫擊炮手,笑着搖了搖頭,道:“與蠻族相戰,勝之不武。”
隨即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給木鹿大王,信上言:“南洞蠻向與大漢沒有糾紛,今你等已陷絕地,此戰南洞蠻必滅族也。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爲王爲將者,當思部下生命珍貴。限定半個時辰,若不歸降,我軍大炮一響,南洞滅族矣。”
南洞蠻人信仰與衆不同,並不懼死,木鹿大王回信道:“我國族人以戰死爲榮,死都不懼,又何懼族滅?”
姜述看完回書,輕嘆一聲,道:“自尋死路,又怪得了誰?”
望着南洞蠻排列整齊的軍陣,姜述一聲令下,只聽大炮齊鳴,無數顆炮彈落入南洞蠻軍陣內。這些炮彈大多是開花彈,威力更大,戰場上巨響不斷,濃煙四起,慘呼連連。
大炮轟鳴了兩個時辰,炮彈全部用盡,炮手才停下手來。待濃煙散盡,再看南洞蠻士兵,十成裡已經去了八成,殘存士兵也似被炮彈驚散了魂魄,呆呆地怔在原地。
“殺……”李嚴、徐晃、姜維、典韋等將各自引兵殺上,漢軍掄刀劈砍,只見白光閃閃,刀下絕無半個活口。
姜述看着一邊倒的戰面,失去了觀戰的興致,對祝融夫人和孫尚香道:“走,我們去祝融家鄉看看。”
南疆風景秀麗,西洞更是美如仙景,姜述一路上游山玩水,十餘日纔來到西洞王城。親衛早已探知西洞王陵墓所在,在前引領衆人過去。祝融夫人一路上頻頻回首,望着已無人煙的故地,心情澎湃跌伏,待見到父兄陵墓,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墓前大哭。
姜述也未上前勸解,從親衛手中拿過祭奠之物擺上,點燃紙錢,鄭重地叩了三個頭,然後上去扶起祝融夫人,輕聲說道:“走。”
南洞蠻滅國以後,安南王院禹收到姜述親筆書信,寫道:“安南國小人少,兵備不足,非大漢之敵。你國國民性情溫和,你可率衆獻地歸降,不失富貴,百姓可免刀兵之災。如何決擇,請君三思!”
院禹會集文武,連議三日,皆無解決之道,不得不舉地而獻。安南貴族被遷至內地安置,其境歸占城管轄。改南洋都督府爲南州,命逢紀爲刺史,周瑜兼任兵曹。
甘寧水軍並未全部撤回,在南海岸擇地,徵用當地民夫建設軍港駐守。益、荊、交三州兵馬退回各州,高順部返回洛陽,姜維、徐晃兩路大軍留在南州屯兵。
經過數年大戰,大漢國境北至極北,東到東倭,南到海邊,西邊拓至西亞,與波斯薩珊帝國、身毒、安息國以及南亞次大陸的貴霜帝國接壤。大漢疆域擴地數倍,武功遠勝漢武之時,姜述聲威之高,蓋過了史上任何一位名臣。
數年大戰,朝廷財政吃緊,爲了北疆大戰,將朝廷三年賦稅抵押出去,新得疆域實在太大,朝廷無心繼續拓展。大漢朝廷開始潛心內治,文臣衆臣齊心協力,大力推行新政,各地一片欣欣向榮。
齊侯府新建成的書房共有三層,位於侯府中心之處,東面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大小靜舍,北面十餘小塊繁密的花園,西面靠着一座滿目青翠的小小假山,南面俯臨水平如鏡的人工湖,室裡室外雕樑畫柱,凝聚了許多能工巧匠的心血,可以算是洛陽最漂亮的建築之一。
書房三層靜室,姜述雙手結印,冥目盤坐,紋絲不動。李珍身着青色道袍,烏髮高挽,體態輕盈,神態莊嚴,高貴有若天仙,癡癡地望着眼前打坐的男人,雙眸柔情似水。
不知過了多久,姜述吐吶已畢,立起身來,肌膚彷彿流蕩一層似有似無的光華,他容顏本就俊朗,此時彷彿並非凡間之人。李珍瞧得心神迷醉,道:“侯爺玄功莫非又有進展?”
姜述背手踱到南邊畫欄前,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以君臨天下般的氣勢俯瞰湖面,道:“昨夜研習雙修之術,悟得玄術大道,若再有玄陰之體配合,玄術或可超過於吉、左慈兩位道長。”
李珍聞言立起身來,喜色難收,道:“兩位師兄資質超凡,修煉數十年方纔悟道,侯爺修道數年,已經悟通大道,確是可喜可賀之事。”
姜述眸凝遠方,道:“道家之術博大精深,深入其中,更覺修行不足,無法悟得無上大道。蒙南華真人眷戀,贈我三本天書,數番巧合讓我意外悟出不世玄功,不能有負道家先祖遺願。近日,我已安排人整理典籍,揉入釋家儒家道義,將漢教定爲國教,日後拓展疆域,當以漢教先行。”
李珍跟到姜述身邊,癡迷地望着刀削般的側面,柔聲道:“侯爺不嫌妾身貌丑年老,妾身定當全力興盛道家。”
姜述回首看着李珍這張禍國禍民的嬌顏,轉個話題,問道:“你所修煉的駐顏雙修大法可有進展?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李珍頓時渾身酥軟,癱膩他懷內,嬌怨道:“還以爲你只顧練功……從昨晚到今早,你一直跟甄小夫人風流快活,我有要事稟報,都見不上你。”
姜述笑道:“昨晚是我玄功突破的要緊關頭,分神不得。”
李珍幽幽說道:“也難怪,那個美人胚子不過十二三歲,卻是那般秀美誘人,將來還不得將你迷得神魂顛倒?”
姜述點頭道:“宓兒確是世上極美的女子,而且是絕好的爐鼎,體內有純陰之氣,對我修煉玄術極有好處,今天能有所突破,就是因爲昨夜採了她的處子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