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郭嘉、程立、諸葛謹皆是姜述心腹,四少皆明白宮中規矩,在座劉中、劉可、董睦皆在宮中長大,不需隱瞞身份,賈廳笑道:“殿下明着是誇,暗裡是損,國學四俠纔是名揚天下,京城四少是人家笑話我們四個不成才。”
長安四少與張靖皆有數面之緣,都不是很熟,張靖這幾年身高躥得太快,身材相貌皆有所變化,若不細瞧,還真認不出來。賈廳方纔見過面,郭汀、諸葛恪、程需好生打量張靖一番,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四哥十分好奇。
張靖又介紹這邊諸人,先介紹劉中,道:“這是奉平夫人之子劉中,是正經王爺身份。”
奉平夫人就是馬凝,劉中是馬凝獨子,四少一聽便知劉中前朝皇帝的身份,換顏起身重新行禮。張靖又指着劉晨,道:“這是劉中的親兄劉晨,流落民間多年,去年認親歸宗。”
劉晨之事賈廳已向其餘三少說明,三少聞言並未吃驚,又聽張靖介紹劉可、董睦,身份都不一般,四少相互見禮完畢。張靖又介紹諸女,荀熙影是荀文若嫡女,何睛是何苗嫡孫女,逢化蝶是逢紀嫡女,龐蔭是龐統堂妹,趙靈兒是趙雲侄女,無一不是名門之後。
衆人引見完畢,郭汀心思重,聽着張靖介紹其餘四對男女,皆說已有婚約,自我介紹時,雖說正在追求熙影,但從熙影言談舉止來看,應是一對戀人。郭汀暗自琢磨,不由將黃巾系與荀家聯繫起來,不由嚇了一跳,心道黃巾系軍中勢力本來最大,又有關羽、賈詡兩位大佬暗助,若再加上荀家,張靖掌握的勢力已難壓制,若是這樁婚事已得皇帝應允,莫非張靖要還宗擔任儲君?心思至此,郭汀立時變得拘謹起來,動作言語畢恭畢敬。
郭嘉是軍方第一人,郭汀又是嫡子,對張靖如此禮敬,不僅其餘三少心生疑惑,劉中等人也感覺不對。張靖同樣感到意外,見郭汀不時掃視他與荀熙影,臉色不斷變幻,心間忽然明悟,不由暗自苦笑:“讓熙影來參加這場晚宴,只是爲了別讓劉可他們笑話,不想竟然引出如此大誤會。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張靖暗中觀察賈汀等人,見諸葛恪臉色平靜,與衆人交談時十分隨意,但言談有度,言語只涉商業交易、風花雪月,但凡涉及一點朝政或皇室,就住口不言,只是言談之時,眼光雖未不時向他與熙靖這邊張望,卻用餘光不時掃視。張靖斷定諸葛恪與郭汀一樣,對於黃巾系與荀家聯手十分敏感,諸葛恪比郭汀沉穩許多,應對事情也狡猾得多。
至於賈廳和程需兩人,政治敏感性就差許多,對張靖雖然畢恭畢敬,言談涉及朝中諸系,也並未太多注意,顯然這種恭敬出自張靖的皇子身份,而非明悟張靖、熙影聯姻帶來的朝堂鉅變。
趁着四少離席跟劉中等人敬酒,張靖附耳在荀熙影耳邊嘀咕幾句。待四少前來請辭之時,荀熙影與張靖爭執數句,不知何種原因,竟然離席而去。張靖連忙起身去追,將熙影拉回席上,神情有些尷尬,對四少道:“熙影至今還未答應與我的婚事,同案而座便有些勉強,若是諸位將我們兩人與他們四對等同對待,熙影就承受不了,所以諸位祝酒辭別的可以,牽扯男女之事就免了,待我追求熙影成功,再向諸位賠禮。”
衆人皆與四少不熟,四少在場時,言談舉止都要合乎禮儀,四少請辭離席以後,室內立即熱鬧起來。酒過三巡,劉中見天色已晚,起身請辭,隨即大家同起,飲了結席酒,草草吃些麪點,各自登車返回。
男女之事十分奇妙,熙影最初跟隨張靖赴宴,一來卻不得熙倩的面子,二來因爲張靖的特殊身份,三來與張靖孩童時便認識。假扮情侶需要在舉止言談配合默契,要想讓別人沒有疑心,便少不了感情代入。張靖年少英俊,身份尊貴,熙影與張靖同行同席,倍受衆人敬重,少女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加上張靖心態灑脫,與鳳舞等女談情說愛,早非童男之時,言語時盡說些哄人開心的鬼話,熙影芳心不由起了波瀾。
熙影十分清傲,是國學青州分院有名的冷美人,上門提親者絡繹不絕,同級的男弟子也有不少俊才,但是熙影愣是一個也看不上。熙影之所以報考女衛,是因爲她自小對姜述十分崇拜,原本存着想爲皇妃之心,不想今日陪着張靖同席,皇妃之念竟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這隻能說明熙影對張靖已生好感,離着非張靖不嫁的層次還隔着好遠。
相比而言,張靖的心態便超脫許多,本是爲了應付差事,跟熙影成人後還是初見,熙影雖然豔色驚人,但他心中已有四女,到不了一見鍾情的程度。而正是這份超凡脫俗的心態,與熙影平常所見男子大不相同,讓熙影大生好奇之心。
所謂好奇之心害死人,熙影生了好奇之心以後,便開始研究琢磨,張靖出身就好,又是合魂者,學識見識遠超同齡人,高度立時拔高,熙影對張靖的好感隨之提升,還未到荀家,熙影芳心已分出幾縷系在張靖身上。
到了荀攸家門,張靖扶熙影從車上下來,舉止十分小心,就似兄長呵護妹妹一般,眼神也清明得很,沒有一丁點貪戀美色之意。在這荀家大門口,張靖之所以如此,是不想有些怪話傳到熙倩耳中,惹得熙倩不快。熙影不知熙倩已與張靖定情,也不知張靖爲了避嫌,見張靖這般作風,正合君子之風,好感更是大增,竟生戀戀不捨之意。
正在熙影要說幾句話時,大門內走出一個倩影,正是熙倩迎了出來。張靖對熙倩笑道:“今天影妹幫了大忙,日後再行相謝,今日將影妹送回倩兒妹妹手中,算是完璧歸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