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披着這件帶着張靖體溫的風袍,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暖意,下意識地將風袍裹緊些,感覺像是緊緊偎在張靖懷裡。望着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英俊少年,玲瓏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忽然撲到張靖懷裡,嘴裡呢喃道:“嫁給你做側妻也行,我也不計較這些虛名。”
張靖將玲瓏擁在懷裡,望着她如星辰的美眸,心裡猶豫一會,道:“突然涌來的感情,未必經得過時間洗禮,你冷靜一下,明早起來時,若是還有這種感覺,我……我向孫老將軍求婚便是。”
張靖遺傳了姜述的基因,對美女的免役力極低。玲瓏今夜若不表白心跡,張靖明晨離開以後,或許很快就會將玲瓏遺忘,但在玲瓏表白心跡以後,對美女免役力極低的張靖,將此事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暫時拋到腦後,只想着若是玲瓏不負他,他定會給玲瓏一個交代。
張靖雖與張角合魂,但是保留了獨立意識,思維與張角大不相同。張角前期一心修道行道,後來起兵造反,專注軍事攻伐,不好女色。張靖這方面與張角正好相反,他更像姜述,處處留情,若是美女表白心跡,很難狠下心來拒絕。當然,表白心跡的美女得有一定檔次,至少能入得了張靖的法眼。
玲瓏身材高挑,腿長腰細,與少女時的孫尚香有些相似。兩人在寒風中相依相抱,幾乎忘記了寒冷,只是沉浸在情感相融的美好空間中。直至巡街士兵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起,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到了府門,兩人分開之際,玲瓏附在張靖耳邊道:“這件風袍算是定情之物,我留下了。”
張靖望着玲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苦笑着搖了搖頭,舉步回房。一直跟在兩人後面的張一安和張一全,此時才現出身影,張一安小聲嘀咕道:“這下府中又要添人了。”
張一全道:“小點聲,別忘了禁令,我們只管少主安全,餘事跟我們無關。”
玲瓏深夜未歸,孫堅豈能不關心?派出親衛打聽行止,聽說寶貝孫女與張靖在北城牆賞月,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只讓親衛衛護兩人安全,不許出面打擾兩人。次日一大早,孫堅起來練拳,孫褚過來附耳說了幾句,孫堅點了點頭,叮囑道:“讓昨夜暗中護衛的人不得胡說八道。”
張靖吃完早飯,正要去向孫堅辭行,出門正好遇見玲瓏過來。張靖見玲瓏眼圈發黑,美眸佈滿血絲,道:“玲瓏妹妹昨夜沒睡好?”
玲瓏見衆人離得都遠,臉色微紅,小聲道:“你的話我想了一夜,快天亮時才小睡了一會,臉色不好看嗎?”
張靖笑道:“只是眼上有些紅絲,補點覺就能恢復。”
玲瓏定定神,鼓起勇氣問道:“你今天要去祖父那裡提親嗎?”
張靖一怔,隨即想起昨夜所言,問道:“你的心思與昨日一樣,沒有發生變化?”
玲瓏並不回答,狠狠瞪了張靖一眼,扔下張靖獨自跑了出去。張靖搖了搖頭,心道玲瓏這是鐵了心,可這話待會如何開口?即使玲瓏肯嫁,孫堅能同意嫡孫女爲側妻?
張靖讓衆人收拾衣裝,出院問知孫堅正在書房,便來書房求見。孫堅上午未去公房,就是特意等着張靖過來,聽說張靖求見,起身將張靖迎了進來,打發左右出門侍候。
張靖坐在孫堅對面,摸了摸鼻子,道:“昨夜與玲瓏出去賞月,回來得晚了些,老將軍莫要責怪。”
孫堅老來成精,點了點頭,並不答話。張靖見狀,只得接着說道:“玲瓏人生得美貌,與我也談得來,我昨夜想了一宿,覺得與玲瓏……”
孫堅見張靖話語停頓下來,不由接過話來,道:“殿下想娶玲瓏爲妻?”
張靖見孫堅接過話去,也與孫堅方纔那樣,點了點頭,並不答話。孫堅這話說出口來,頓覺主動權一下易位,又不好停口不言,接着說道:“殿下想娶玲瓏爲正妻?”
張靖搖了搖頭,道:“這事我決定不了,誰爲正妻得需要父皇母妃點頭。”
孫堅想了想,道:“這事我捎信給尚香,讓她問問陛下與皇德妃的意思。”
張靖趕緊阻止,道:“老將軍,這事暫且莫讓姨娘知道,您知道她的脾氣,無事還能生出事來,這事關聯極大,現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孫堅有些詫異,道:“婚姻是正常的事情,何必怕人知道?”
孫堅若論謀略,比孫策要強不少,但若比起賈詡、郭嘉等人,檔次就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再說孫堅近年領兵在外,除了進京述職,許多情況都是通過書信得知,大多事情只知道大概,對於目前京城形勢知之不詳。張靖既已決定要娶玲瓏,心態與昨日大不相同,苦笑道:“老將軍可知大將軍爲何調我回京?”見孫堅搖了搖頭,張靖接着說道:“諸子爭儲,諸系已經發動,上次我隨孟起將軍遇險,背後就有諸系影子。大將軍派人深入調查,衆人百般推託,竟無一人主動領命,後來還是父皇欽點,讓黃家黃曲辦理此案。大將軍之所以要調我回京,就是想遇到類似情況,將我推向前臺。這種情況下我要進京,若是不能奉公辦理,會惹父皇惱怒;但若奉公處事,涉及者不是皇親就是國戚,我今天得罪一波,明天得罪一波,不等父皇定下儲君,我便會落個滿朝皆敵。若我獨身一人無妨,我背後還有無數黃巾子弟,若有人朝着他們下手,我如何顧得過來?”
孫堅疑惑道:“若我們兩家婚約,衆人誰敢背後對付我們?”
張靖搖頭道:“我們兩家婚約一事,老將軍還是通過可以信任的人,直接與父皇密談。若將我們兩家婚約事情傳出,無論此事父皇能否應允,諸系都會視我們如大敵,會派人盯着我們一舉一動,那時敵在暗我們在明,明槍易躲,如何防備暗箭?這事父皇態度並不明瞭,先跟他稟報一聲,是起碼的尊重。我們兩系在軍方影響力太大,父皇一旦應允婚約,何時公開婚約,在何種情況下以何種方式公佈,父皇定會加以利用。我們一旦公開這事,父皇那裡就沒有迴旋餘地,若是父皇生忌,諸系又針對我們,我們兩家日後將會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