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昂首答道:“大人可以放心,我已尋到應對辦法,定可全身而退。”
兩人仔細商議一下,馬良讓左右前去驛館,請隨行衆人前來大堂。蔣琬等人避嫌,大堂內只有馬良、張靖兩人。待五人進來,馬良笑謂雙方道:“此事涉及機密,你等在此商議,我去後堂尋蔣大人說話。”
中年文士待馬良出堂,上前見禮道:“見過殿下。”
張靖見此人年約四旬,丰姿偉神,氣度儼然,但是並不相識,道:“先生高姓大名?”
中年文士道:“在下姓高名清字水潤,在神鳥機構任職校尉,專管境外事務。”
神鳥機構勢力龐大,但是品級不高,姜信主持日常事務時,職級僅是營將。高清任職校尉,算是神鳥機構高層管理人員,管轄境外情報,實權很大。張靖不敢怠慢,站起身來,還了一禮,道:“見過高大人。”
高清笑笑,轉身介紹身後四人,道:“此四人是國教四位護法,皆出身琅琊宮。”然後逐一介紹。年約四旬,長相儒雅,仙風道骨者,名叫玉稱子,于吉道長次徒;年約五旬,鬍鬚斑白,紫紅臉膛者,名叫玉輝子,于吉道長師侄;另兩人是孿生兄弟,一名豐都子,一名收都子,是左慈道長兩名徒弟,四旬左右年紀,相貌極像,大鬍子,相貌十分威猛,不似修道之人,反似戰場猛將。
衆人見完禮落座,張靖摸了摸鼻子,道:“你們奉命而來,定是接了護送天書任務,如今城內高人云集,還須諸位配合,挑起彼此內鬥,然後輕身西上。如何?”
高清笑道:“我們五人雖然奉了護書之令,但天書不在我們身上,而在護法長老吉貞道長處。”
張靖聞言一怔,吉貞道長就是張魯母親李珍,國教十大護法長老之一。吉貞道長與張角同輩,雖是女流,但是一身藝業確實了得,若是吉貞道長親自出馬,此事即使生些波折,失手機率也是極低。張靖問道:“吉貞道長身在何處?”
高清答道:“自從入了郡衙,我等再未見過她,她也未再跟我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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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靖啞然一笑,心道吉貞道長如此身份,竟然女扮男裝,如此年紀還喜歡胡鬧,行這遊戲人間的勾當,真是童心未泯。吉貞道長輩份太高,張靖雖是皇子,也不能指示吉貞道長行事。張靖略想了想,將心中所謀與高清等人詳述一遍,又商議諸般配合細節,衆人各自回去準備。
這邊張靖風風火火,想利用天書搞事,此時吉貞道長已經恢復女裝,與馬良夫人、蔣婉夫人等在海邊沙灘納涼。蔣璃兒少女心性,見了這偌大水面,非要下海游泳不可。蔣夫人知道璃兒水姓甚好,身邊侍女也有幾位在江邊長大,叮囑幾句,任她胡鬧去了。
吉貞道長見蔣璃兒諸女玩得高興,也起了下海之念,但此次出來名義是齊隸之姐,前來南州探親,與小女孩一起下海胡鬧,會讓兩位夫人小看,正在猶豫之時,徒兒玉妙子走到身旁,小聲說了幾句。吉貞道長臉色微變,急忙向蔣夫人、馬伕人告辭,兩位夫人挽留不住,派了幾名護衛送兩女回去。
此時張靖引領百名精兵,全副武裝,護送一輛車駕匆匆趕路。占城赴水軍港口道路已經清空,行程過半,突發意外,前方一株大樹突然倒下,阻住前方道路。
只聽張靖一聲令下,麾下精兵立即排好軍陣,各自站好方位,盾兵在前,弓兵在後,將車駕護在覈心。張靖排衆而出,高呼一聲道:“何方賊子,竟敢阻斷行軍路途,不怕滿門族誅嗎?”
大樹後面突然冒出一人,大聲喊道:“你等官兵,皆非江湖人士,不要來趟這渾水。車駕內諸位道長請了,官兵只憑軍陣防身,非我等一合之敵。若是好漢,莫要連累別人,咱們按照江湖規矩辦事!”
張靖待要命令士兵上前,此時車駕內有人說道:“張大人,此人名叫翟勇,出身墨門又叛出墨門,以墨門合門之力,二十年來沒有傷到他一根毫毛,尋常官兵確非其敵。請將兵陣撤至身後,我們今日就憑江湖規矩辦事。”
說話之人正是高清,高清話音未落,車駕內陡然衝出一人,不見如何動作,幾個騰躍,便詭異地從兵陣之中越出,與張靖並肩而立。張靖見狀,喝令道:“列陣車駕後面,全體戒備。”
張靖部下雖是郡兵,但前任郡尉鮑旭是將才,兵馬操練嫺熟,又經過張靖一番精心調教,戰鬥力提升不小,聞令而動,一刻鐘時間已經完成戰陣轉變,擺成雀陣,圍護在車駕後面。面對不知底細的江湖高人,張靖不敢託大,撥馬回走,與周樹兩人衛護在車駕左右。
出陣之人正是豐都子,在前面徒步站立,手持一柄戰刀,雖未披甲,自有一股沖天威勢。看到這邊騰出場地,大樹後面突然躍起一人,未見有何劇烈動作,速度卻是極快,幾息時間已是到了豐都子面前。
張靖細觀此人,五旬左右年紀,鬚髮已白,面色紅潤,身着短衣,不似武人,倒似河邊釣翁。翟勇上下打量豐都子一眼,拱手道:“你是兄長還是弟弟?”
豐都子還了一禮,道:“在下豐都子。”
翟勇嘆息一聲,道:“貴宮高手如林,本不想與貴宮爲敵,怎奈老夫當年欠人一個天大人情,不得不來攙上一腳。少年時曾受過令師恩惠,若是今日過後不死,必會還回人情。受人所託,忠人之事。道長請。”
翟勇說完,緩緩拔出背劍,背劍極爲闊長,識貨之人知道這是墨門獨有的墨劍。墨劍雖名墨,並非黑色,通身發出紅色,應是鍛鍊時加了獨特物質。
翟勇名聲在外,動作雖緩卻殺氣彌天,豐都子不敢怠慢,戰刀護住身前要害,凝神不動。翟勇撥出長劍,卻並未與尋常劍手一樣橫劍身前,而是拖在身後,劍尖着地。